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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3
李如月握着手機，聽着聽筒里傳來的呼吸聲，遲遲沒有說話。
她其實大概能猜到王月明為什麼突然想起來要請她吃飯。
無非就是昨天在超市遇見了，他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想請她吃飯作為補償。
雖然她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而且就算他真的要請她吃飯，也完全可以直接說啊，幹嘛非要發短信，打電話，這麼迂迴。
李如月有點搞不懂他的思路。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他：「是你請客嗎？」
王月明好像笑了一聲：「……嗯。」
李如月立刻答應下來：「那我要去。」
王月明沒說話。
李如月以為他沒聽懂，又強調了一遍：「我要去。」
「……好。」
李如月挺高興的。
雖然她其實也不缺這一頓飯，但就是覺得高興。
可能是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出去吃飯。
李如月挺期待的。
她甚至有點期待快點到明天。
可期待之餘，她又有點猶豫。
李如月握着手機，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開口：「王月明。」
「……嗯？」
「你，」她停頓了一下，「你是只想請我吃飯，還是，還是想跟我一起吃飯？」
這個問題聽起來好像有點莫名其妙。
李如月怕他沒聽懂，又解釋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是真的想跟我一起吃飯，還是只是因為昨天遇見我了，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才想請我吃飯？」
王月明沉默了好一會兒：「……有區別嗎？」
「當然有啊。」李如月小聲說，「你要是只想請我吃飯，那就是把我當外人，你要是想跟我一起吃飯，那就是把我當朋友。」
「……」
「你當我是什麼？」
王月明沒說話。
李如月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的回答。
她有點失落，強裝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無所謂的。」
她說完，飛快丟下一句晚安，掛斷了電話。
王月明又做夢了。
他又夢到了過去。
醒來後，他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李如月的電話。
直到聽見她的聲音，他的心才安定下來。
王月明知道李如月對他還存有顧忌，可那又怎樣呢，他會主動朝她靠近，就像當初她對他做的那樣。
掛了電話，王月明訂好下午見面的地點，一抬眼，已經天亮了。
白天，他要去醫院給張愷送飯。
為了感謝他，王月明很豪爽地給他點了豪華套餐。
張愷看到菜品，差點沒嚇死：「你發財了？」
王月明搖搖頭，把筷子塞到他手裡：「吃吧，明天還有。」
張愷很滿意，問他今天有什麼安排。
王月明看着他，沒說話。
張愷被他看得後背發涼：「……你有話說話，別這麼看我。」
王月明垂着眼：「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去處理賠償的事了。」
張愷愣了一下：「……就這事？」
王月明點點頭。
張愷無語：「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唄，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處理。」
王月明抿了下唇：「……謝謝。」
「不用客氣。」張愷沖他眨眨眼，「畢竟你請了我三頓大餐。」
王月明在醫院待到四點，提前來到李如月家樓下。
他沒給李如月打電話，怕她找不到藉口溜出來。
王月明在樓下轉了一圈，等得無聊，便沿着小路往裡面走。
他以前經常來這邊，雖然很多年沒回來了，但這裡的變化並不大，至少他記憶里那些建築都還在。
王月明走着走着，一不留神被石階絆了一下，摔進路邊的灌木叢里。
他沒摔傷，從地上爬起來，低頭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拍到一半，他發現地上躺着一隻手機。
王月明愣了一下，撿起手機看了一眼，瞳孔微縮——
是李如月的。
她怎麼把手機丟在這兒了。
這時李如月的電話打來。「你到了嗎？」
王月明嗯了聲：「快到了，你在哪兒？」
「我在樓下等你。」
「好。」
王月明掛了電話，立刻快步往外走。
李如月已經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了，她手機丟了，只能拜託路人幫忙才打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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