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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9
睡前，李如月收到了王月明的晚安短信。
她握着手機沒有回覆，只覺得他今天話出奇地多。
這天晚上，她夢到了高中時期的王月明。
那時的他沉默冷淡，寡言少語。
李如月和他接觸了很久，平時雖然也能說上話，但並不完全交好。
要論真正同王月明熟悉起來，應該是那年寒假的事情。
九中的寒假沒有安排補課，但高三會比其他兩個年級晚放假一段時間。
李如月回學校領成績單和寒假作業，她去得晚，又被班主任留下來問話，等從教學樓出來已經到了飯點。
她餓得飢腸轆轆，只想抓緊時間趕回家吃飯。
她悶頭往外走的時候碰見了從高三教學樓出來的王月明。
他走得很快，根本沒看見她，李如月小跑着追上去，從後面拍了一下他的書包：「王月明！」
她笑着竄到他面前，下一秒，臉上的笑容就滯住了：「你的臉怎麼了，誰打的？」
「自己撞的。」王月明說。
「騙誰呢，」李如月不相信，「你惹到誰了？」
王月明雖然是校長的兒子，但他在學校的人緣並不好，也沒有因為這個身份得到什麼吹捧，反而很多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尤其是情書事件之後，連他班裡的同學都對他很冷淡。
李如月看他刻意隱瞞的樣子，第一反應就是他惹到了什麼人：「不行，不管因為什麼，也不能動手打人啊，你這樣是助紂為虐，他們以後會變本加厲欺負你的。」
「在這學校，誰敢欺負我。」王月明自嘲道。
他不願意說，李如月也不想強求，盯着他的臉看了幾秒，忽然抬手往他額頭貼了一下：「你是不是在發燒啊？難怪看你臉色都不太對。」
王月明下意識摸了下她剛剛碰過的地方，喉嚨有些發癢，側頭咳了聲才說：「沒事，我回去吃點藥就行了。」
李如月看着他腫起來的半邊臉，忍不住在心裡嘆了聲氣。
王月明平時話就不多，今天更是沉默，李如月見他確實沒說話的心情，也沒再沒話找話。
兩人安安靜靜走到小區門口，李如月很不放心地看着他：「你回去別忘了吃藥啊。」
「嗯。」
「要是感覺不太舒服，一定要去醫院啊。」
「嗯。」
「還有……」
「……」
「你，你吃飯了嗎？」
王月明轉頭看她。
李如月抿了抿唇：「吃藥的話要先吃點東西，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粥店特別好吃，你要不要嘗一下？」
她一口氣說完，莫名有些緊張，看着他沉默的樣子，連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心裡也跟打鼓似的，咚咚響不停。
「如果你不想……」
「你吃了嗎？」王月明打斷道。
「啊？」李如月愣了下，才說，「還沒。」
「那一起吧。」
「好啊。」
粥店離得不遠，正是飯點，店裡人有點多，隊已經排到了門外，他們倆也排了過去。
王月明臉上的傷有些礙眼，總是有人扭頭看他，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不管不顧站在那兒。
李如月煩得要死，有些後悔喊他來吃飯，轉頭看見又有人盯着王月明嘀嘀咕咕的，忍不住沖了一句：「看什麼看，長了眼睛了不起啊？」
對方臉一黑，剛要說話，見站在旁邊的男生冷冷看了自己一眼，罵罵咧咧地走了。
李如月看向王月明，他表情仍舊淡淡地：「火氣這麼大。」
「我是為了誰啊。」李如月話說出口，才自覺這話有點不對，又補了句，「畢竟你是因為我才會……」
「不是因為你。」王月明扯了扯嘴角，還沒笑出來，那塊破皮的地方又冒血了，他順手從一旁抽了張紙巾按在上邊。
李如月嘆了聲氣，沒再說什麼。
好在很快排到了他們，李如月在角落找到兩個空位，還讓王月明坐在背對着人群的那邊。
一頓飯吃得還算安靜。
最後吃完回家，已經過了一點。
李如月和王月明在小區門口分開，這次他沒再先走，而是看着她過了馬路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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