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街
一小生左手拿着糖葫蘆,邊走邊瞧,偶爾在街頭藝人的攤子前停足觀看,拍手叫好,經過花柳巷時,青樓小姐們看見這麼個俊俏可愛的小書生一個個犯了花痴上來拉着他的手臂,嚶嚶道:「好生俊俏的公子哥,公子要去哪啊,要不要來妾身這邊瞧瞧,我保證會讓你舒服的上天。」
「呀,好白的皮膚,比我的皮膚還嫩,公子定要上我那。」
李紫薇哪見過這種場面,費了好大勁才從那些如饑似渴的女人手裡溜了出來,擦了擦臉,也不知道是哪個女流氓在自己臉上偷親了一口,都是口水噁心死了。
理了下自己那差點被扯爛的衣服,跑也似的離開了,直到出了花柳巷才敢停下長舒一口氣,憤憤道:「朕的腳下竟然還有這種歪門邪氣的地方,回頭就讓京兆府尹把那巷子拆了。」
出了花柳巷就是內城商業中心了,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現在正是初春好佳節,李紫薇看着周圍成群結伴去踏春的百姓,又想着自己孤家寡人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失落的神色,以往這個時候父王和兄長們都會帶着她出春打獵,現在回頭看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李紫薇搖了搖頭,似乎想把這些煩惱甩出去,生氣地想道:「都是吳如松那個老東西,弄了個什麼招夫會,其實參加的不都是他的人嘛,想要把我當傀儡,搞得我最近壓力山大,老是胡思亂想的,就連出來散心都煩躁。 」
說是出來散心,但是李紫薇從小到大都是在皇宮裡過的,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這個內城的商店街,因為離皇城不遠所以她一有煩心事就喜歡偷跑出來溜達,把奏摺什麼的全都丟給上官瑤華。
就這樣李紫薇在內城區東湊西看的,突然她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在書肆里,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了笑容,跨步就朝那書肆走去。
書肆里宋念拿着扇子在紙張里挑挑選選,嘴裡念叨着:「生紙,熟紙。」
老闆恭立在旁招呼道:「回爺,生的熟的都有,您要是想練字,我建議您用生紙,它好吸墨。」
宋念剛在那吳雪兒談完生意,簽契約時要簽自己的大名蓋手印,但用慣了圓珠筆的宋念哪會兒寫毛筆字,連握筆都不會了,寫出來的字橫七豎八的,雖然那吳雪兒帶着面紗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那彎成了月牙兒的眼睛也露出了她的笑意。
被一個小姑娘當面嘲笑,可把宋念這張老臉紅的,狠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出了香韻軒就在附近找了家書肆打算買幾張紙來練練手。
這時門外傳來了金鈴般響的笑聲:「宋公子,沒想到在這都在能遇見你」宋念回頭望去,就見昨晚那個小書生大笑着走進了店鋪,他跟昨天不一樣的打扮了,身着一襲青衫,衣襟寬大,袖口微卷,昨日他頭上帶着書生方巾,今日頭髮只是隨意紮起,僅留幾縷髮絲隨風輕揚。
昨天天黑,加上只是隨意旁談幾句所以沒怎麼看清他的臉,今日仔細一看他的面容清秀,眉如遠山,眼似秋水,但此刻卻刻意描畫得粗獷,以掩蓋其天生的柔和。鼻樑挺拔,唇色淡薄,不施脂粉,卻自有一股英氣。他的步伐柔美、靈動,給人一種寧靜與怡然自得的感覺。
這居然讓宋念有了一見鍾情的感覺,他不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娘希匹的,自己是太監義子,又不是真太監,怎麼喜歡上男人了。不,不是我喜歡上男人了,是這貨長得太妖怪了,他要是女裝估計不必昨晚的上官瑤華差吧,宋念在心裡暗暗嘀咕。
「你在想什麼呢?」宋念還在想面前小書生女裝後的樣子,李紫薇就已經湊到了他的臉上。
要命,他身上的味道怎麼也這麼好聞,淦,真成同性戀了,宋念趕緊後退一步,和書生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行了個拱手禮道:「我只是出來閒逛無聊,所以來書肆買點紙想回去練練字,倒是巧,在哪裡都能遇見你。」
李紫薇沒注意到他後退的樣子,只是對宋念練字起了興趣,呵呵笑道:「以昨晚那首詩句的才華,你還需要練字嗎?」
「昨晚我就說了,那只是我朋友寫的。」宋念無奈道,怎麼說是別人寫的詩句還有人不信呢。
「那你那個朋友呢?出來讓我見見。」
宋念無語了,他去哪裡找個白居易,索性閉嘴不談了,李紫薇也當他是默認了,看着桌子上的紙她也起了興趣,她本就是愛好書畫的人,看着宋念說道:「你要練字的話我教你啊」然後又轉頭對老闆說:「老闆,來張生紙,我來試試。」
老闆隨即從桌子下拿出了幾張紙和筆墨放在桌上,宋念也想瞧瞧古代的書生怎麼寫字的,況且有個老師也總比自己瞎琢磨強。
只見李紫薇拿起筆,抵在了下巴上,這種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風情煞是可愛,又把宋念給看迷了。「有了,宋公子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吧,那我就寫我的名字給你吧」李紫薇的聲音把出了神的宋念拉回來,宋念忙道:「還請老師賜墨」
李紫薇大筆一揮,洋洋灑灑的在紙上寫着「李子陽」,她當然不可能寫真名,這是她臨時想出來的名字。
剛寫完,旁邊的老闆就拍手叫好:「好好好,這位爺,您這字寫的好,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您沒有去考榜,去賣字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宋念雖然不會寫毛筆字,但是李紫薇看過仇如惡的字,和他一對比,這書生的字剛柔並濟,既有力度又有柔韌性,也是個有功底的人。
李紫薇被誇的洋洋得意,嘿嘿笑着問向旁邊的老闆:「老闆,那你說說我這字好在哪裡?」
「好不好的,我說不出來,但是它太像一個人了」
「哦,像誰?」
老闆突然壓低聲音道:「當今聖上」
李紫薇一驚,宋念來了興趣,看向老闆:「這可了不得了,你見過聖上的字?」
老闆嘿嘿笑道:「聖上沒登基前那是遠近聞名的才貌雙全,她的字當時一副可以賣五十兩,小的有幸見過一次」
「客官這字我不知道是不是精心學過,但是這十分得有八分像了」
「哦?那這兩分差哪裡了?」宋念還想繼續問問
但李紫薇可不給他刨根問底的機會了,趕緊連拖帶拽的把宋念拉出書肆,後面老闆高喊:「客官,你這紙還要不要了?」但李紫薇哪裡會去理會他,已經不見影了都。
「嘿,這叫個什麼事,浪費了我筆墨和一張紙,但這字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老闆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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