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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溫和一笑:「我猜你也差不多要來了,剛好,都來喝杯茶吧。」
端木雪幾人受寵若驚,要知道平時先生雖然也對人很是和氣,但更像一位長者,帶著一絲威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麽溫和。
這一切都是因為路凡嗎?幾人看了看路凡,心裏的好奇越來越重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路凡沒有客氣,他雖然對這位救了自己,並一直照顧有加的長者很感激尊敬,但也不會太過拘謹,道了一聲謝後,就坐在石凳上。
「你們也不用太拘謹,都坐下吧。」
端木雪幾個一聽,趕緊坐下,正襟危坐地,不敢亂動,就連平時活潑的米可,都變成一個乖寶寶。
等所有人都坐下後,先生給每人添了一杯茶,示意他們喝。
幾人都舉起杯子抿了一口,發現這隻是很普通的茶葉,說普通還是抬舉它了,裏麵連一點元氣都沒有。
要知道武修吃的東西,多多少少都蘊含著些元氣的,比如元食,像這種沒有元氣的茶葉,比較少見,不過倒是挺清香的,但也僅此而已。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先生微微一笑,並沒有解釋其中的原因,而是自己也舉起一杯茶,慢慢地品著。
這下端木雪他們以為這茶裏必定有什麽奧妙,隻是自己等人沒能體會出其中的真意,於是又一個個捧起茶杯,品了起來,努力體會其中的玄機。
先生則以一種很有趣的眼神看著他們。
看到幾人搖頭晃腦的,路凡有些無語,他很肯定,這就是普通的茶葉,哪裏有什麽玄機,不過是先生的一種惡趣味而已。
一般高人都喜歡玩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比如返璞歸真啊,看花開花落,雲卷雲舒什麽的,但那是因為他們的力量已經達到一個極高的高度,才能從這些生活小事中領悟最為深刻的道理,尋找突破的契機。
很多人看到後,總以為學著這樣做,就可以悟到什麽大道理,參悟透了之後,就能頓悟,作大突破,實力大增,可以越級挑戰,殺神殺佛什麽的。
但其實這並沒有什麽卵用,沒有力量,就算一時真有什麽體會,也不過是一種虛幻而已,因為你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實現那些想法,最終你的所謂感悟,也隻是鏡中花水中月,一場空。
沒聽過一句話麽,盡管聽過了許多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所以武修在開始的時候,還是要好好提升磨練自己力量,才是正途,不好老想一步登天,力量,才是根本,沒有力量,所謂境界,不過是空中樓閣。
於是路凡直截了當地說:「先生,我這次過來,是想詢問你一些事的。」
先生有些無奈地說:「你就不能緩緩麽,我難得看到小家夥們這麽有趣的表情,平時他們對我都是小心翼翼的,哪裏像今天這麽放鬆。」
端木雪他們這才知道,自己等人被先生戲耍了,不禁臉紅起來,這也難怪,以往他們見到先生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哪裏知道他還有這一麵。
眼看這樣,先生知道也到此為止了,他神情變得莊重一些,轉向路凡這邊,讚許道:「你終於還是踏出這一步了,還算不錯。」
「先生好像肯定我可以領悟『勢』?」
「在你能夠掌控自身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必然可以達到這一步,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你利用生死壓力使自己突破,這連我都沒能預料到。」
「那請問先生,當初我被你所救,是否是偶然?」
「是,也不是。」
「嗯?」路凡有些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當年我在離這數百裏外經過,忽然感受到一股撼人心魄的偉大力量波動,當我順著那波動的方向來到青陽城,結果發現了你,我觀察了三天,最終在你支撐不住的時候將你救下。」
果然,路凡心裏默念。
「那先生是否可以看出我身上的問題所在?」
「略知一二,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看出你不為這世界所容,但你偏偏又能活下來,這引起了我的興趣,我在這停留八年,也是想從中參悟出一些道理,做出關鍵性的突破。」
路凡精神一振,連忙問:「可有參悟出什麽沒有?」
他不能不急,畢竟這關係到自己能不能徹底解決世界排斥,完全解鎖出自己實力的問題。
先生歎了口氣:「雖說略有所得,但很遺憾,這隻對我自己有用,你的問題,還需要你自己去解決,誰也無法幫助你。」
路凡有點失望,不過他也知道,別人直接幫助他擺脫世界排斥不大可能,那已經涉及到規則的層次了,哪怕是再厲害的人,也無法改變世界規則吧。
「不過。」先生忽然又說,「我推算過了,當你領悟『意』後,你身上的問題應該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這下路凡差點跳了起來,這麽久了,他終於聽到一點關於自己問題的頭緒了,叫他怎麽不激動。
好在他定力極強,硬生生地按捺心中的激動,不過眼睛透露出來的熾熱,卻怎麽也掩蓋不住。
「什麽是『意』?我現在已經領悟了『勢』,難道下一步就是領悟『意』麽?」
先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過來說:「領悟了『勢』?不不不,你現在不過隻是掌握了通往『勢』的鑰匙而已,真正的『勢』,並沒有掌握。」
「我並沒有掌握『勢』?這怎麽可能,難道我的理解錯誤了嗎?」
路凡再次疑惑了,於是他將自己的領悟說出來,認為所謂的「勢」,不過是入微力量的一種運用方法而已。
聽完他的理解,先生倒是眼睛亮了一下。
「不錯,很有趣的想法,角度很新穎,你這理解,也不能說錯,但是跟真正的『勢』,還是有所偏差。」
「真正的『勢』?那是什麽樣的東西?」路凡還是很疑惑。
「剛才你不是已經感受過一次了麽?」
剛才?路凡想了一下,脫口而出:「福伯?」
「不錯,剛才福伯泄露出來的氣息,就是『勢』。」
路凡還是一頭霧水,誠然福伯剛才的氣息很強大,但為什麽它就是真正的「勢」,這跟普通人的氣勢有什麽不同麽?
看到路凡苦思冥想還是不解,先生笑了一下:「你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想法誤區當中,僅憑這樣想是想不出的。」
路凡一驚,隨即醒悟過來,自己魔障了,他總想什麽都自己想清楚,這何曾不是一種自負,要知道,單靠想象,是無法完全了解世界的真實的。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後,路凡老老實實地請教:「請先生指點迷津。」
「很簡單,武道上的事,沒有什麽比打一場更直接的方法,你親身感受一下就行了,福伯。」
先生話音剛落,隻見人影一閃,福伯已經出現在天井中間,躬了躬身子:「老爺,有什麽事麽?」
路凡大駭,他完全沒看清福伯是怎麽出現的,要知道自從領悟了入微級掌控力後,他的感知力已經非常強悍,居然連福伯的動作都沒能看清楚。
「你和小凡切磋一下。」
所有人一愣,福伯遲疑了一下:「這……我該怎麽做?」
「讓他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勢』。」
「好!」福伯應了一聲,轉過頭跟路凡說,「路小子,等下你要小心了,我可不會太手下留情的。」
「也好,認識福伯您這麽久,我還不知道您是大高手,這回正好領教一下您老的威風。」路凡爽快地說。
至於端木雪五人,早就驚呆了,他們發現,每次和路凡有關的事,他們就隻有吃驚的份。
沒辦法,剛才兩人的談話,透露出的信息實在太驚人了。
什麽叫不為世界所容?先生居然是為了路凡而就在青陽城的?現在他們還要打起來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五人頓時感到一陣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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