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失敗了,但我彩票中獎了。
人生起起落落落落落。我以為彩票中獎是美好人生的開始,結果世界末日來了。
世界末日來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人在澡堂,剛推完奶。
這個人,我是一天也做不下去了。
1.
相親對象有房有車,長相帥氣,身高是可以刻在墓碑上的一米八六。
可惜,我只是兼職替人相親,給一心搞事業的姐姐妹妹解決煩惱。
他狗毛過敏,而我養了一條大型犬。相親失敗,合情合理。畢竟在狗面前,狗男人算什麼。
相親失敗以後,我隨手買的彩票中了大獎。我反手就把辭職通知發給了老闆。
窮人乍富,先買別墅。
我辭職的理由是,我要空出時間專心裝修我的別墅,沒空上班。
其實我本來還想更嘚瑟一點,最好能讓老闆心梗的程度,腦出血就更好了。
但是沒想到,人有錢真的會變得寬容很多,我根本懶得再多看她一眼。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而我已經在最好的時候實現了財富自由,從此我就是一個有自由意志的人了。
住進千挑萬選的別墅的第一天,晚上遛彎,我發現相親對象和我是鄰居。
我攥緊狗繩,完全不虛,因為我真的有一條大狗——歐皇。從那以後,每次見面,我們會簡單寒暄兩句。
就在我以為這是現在生活中最大的美中不足時,世界末日就來了。
一切都毫無徵兆。
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下午,外面亂起來的時候我剛推完奶,在沖澡。哼着歌抹潤體乳的時候我還在感嘆,果然保養起來就是不一樣,皮膚白了好多。
等我推開單間的門,看到喪屍電影裡的場面時,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剛剛確實有嘶吼聲和尖叫聲,但一是衣服沒穿好,二是我深知要想活的久,熱鬧不能湊,三是我從沒想象過這種情況會真的發生,所以現在要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啊。
我都不知道我心理素質竟然如此強大,一秒都沒耽誤地退回屋內,關門上鎖。
剛剛短暫的一瞥,我看到外面有幾個遊蕩的喪屍,也有趴在屍體上正在啃食的喪屍,還有滿地的血跡。
很難相信,除了腦子有些發蒙,我竟然腿也沒軟,心臟也沒跳,還不想吐。
我從包里翻出手機,路過穿衣鏡打算先坐下。等等,鏡子裡的我...喪屍化了,任誰看了都得夸一句,這屍體真新鮮。怪不得這麼白。
怪不得心不慌,心都不跳了,慌什麼。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我的關節柔軟,理智尚在。難道我變成喪屍王了?
我拿出手機打算打個電話確認一下父母和朋友的情況,再看看這場災禍波及的範圍,有沒有可能只是這個區域出現了問題。
剛剛推奶時還是5G網的手機,現在已經完全沒了信號。
我很害怕,但是我不再有反應的身體卻告訴我它不怕,我和回家好像就只有一個障礙——心理障礙。
深呼吸、深呼吸,啊,忘了呼吸停了。好的,冷靜下來了。剛剛開門那些喪屍連個注意力被吸引過來拍拍門的都沒有,說明我大概不在他們的食譜上。
我打開門,低着頭,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的繞過屍體,無論是亂七八糟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還是那些進食的和到處遊蕩的。
沒有了任何恐懼生理反應的身體給了我很多方便。
這是一家大型酒店,四樓健身,三樓洗澡按摩。
到處都不算安靜,這些遊蕩的喪屍可以被任何東西絆倒,叮叮咣咣的,還有一些聚集在緊閉着的門前,哐哐哐的撞着門。
我知道裡面可能有人在躲着,但此時此刻自身難保,只能記下方位。如果外面有救援人員,還能提供一下信息。
等等,我現在是喪屍,遇到救援第一個倒下的就是我啊。
我順着窗戶向外望去,外面的情況更糟。撞在牆上、樹上、其他車上的車子冒着滾滾的煙,到處都是遊蕩的喪屍,沒了人聲只余廣告聲的街道。我站在窗邊,幾乎想一躍而下。
不行,起碼回去見見我家歐皇,昨天還揉着它的狗頭說要帶它去環遊世界呢。
我有些路痴,更何況此時面對的是如此破敗的街道。但不知道為何,有了想要回家的明確目標以後,反而毫不猶豫的拐着每一個彎。
我在心中估算着路程,平常坐公交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要走多久。對,沒錯,即使中了彩票我也身體力行的支持環保出行。
現在到處都是障礙物,鑑於我現在喪屍的樣子和人類的芯子,是又害怕喪屍,又要躲着人類。什麼時候到家就看命了。
2.
末日來了,我現在走在回家的路上,步伐緩慢但不知疲倦。
轉角遇到我那該死還沒死的領導的時候,我明白了什麼是冤家路窄。
現在是上班時間,這裡離公司不遠,這條路又是回她家方向的路。辦公室在五樓,她沉着冷靜,獨自策劃逃生路線逃生成功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計。
結論是代姓人渣發揮穩定,估計是犧牲了別人,保全了自己。我也不想不知全貌的給她定罪,但結合現實情況以及我對她的了解,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她坐在車裡瑟瑟發抖,幾個喪屍正在撲她的門。
不知道喪屍是靠什麼辨認活人方位的,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視覺,否則應該撲在玻璃上。比如此刻的我,就趴在她的玻璃上,看着她嚇得涕泗橫流,還要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
這種感受怎麼形容呢,畫個扇形統計圖大概就是百分之一對於人類末途的悲哀,百分之七十的痛快。最後還有百分之二十九覺得不解氣,蠢蠢欲動想做的更過分些。
我克制住了,否則墮落的實在是有些快。
一路走來,我也看到有人躲在窗簾後面觀察外面的情況。
他們非常兩極化。有的人眼神明亮兇狠,求生意志堅定,有的則是被嚇破膽的黯淡無光。這當然是我的想象。
我腳步匆匆,根本不敢和他們對視,眼神也沒那麼好。
只是真實響起的肉體從高層墜落的砰砰聲,壓得我只好胡思亂想。一切才開始短短几個小時。
人類不會這麼短的時間內放棄希望,除非他們在這末日的開幕就失去了一切。
我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還好現在喪屍沒有互相吞噬,也沒有出現其他亂七八糟可怕的怪物,不然連酒店的大門我都走不出來。
真的是想什麼來什麼,前一刻聽見後面傳來急速的破空聲,下一刻我就被一個起碼一米九的男人扛在了肩上飛了起來。也不一定是一米九,主要是我大頭朝下,覺得離地面好遠。
他真的是在飛,我都看不清他在哪裡借的力,很懷疑是左腳點右腳。沒兩分鐘就帶我到了一個樓頂。
我在整個過程中根本不敢喊叫,畢竟沒了新陳代謝的喪屍機體損傷了怕是不能修復。
我現在只是皮膚過分慘白,瞳孔放大而已,可不想到時候一張嘴黑洞洞的一個洞。
他把我放下來,是一張陌生的、嚴肅的、稜角分明的帥氣男主臉,也是真的高,像是不止一米九,壓迫感太強了。
我還沒站穩,他拱上來就嚶嚶嚶,拼命往我懷裡扎,張嘴就是:「汪。」
我:.......
我好像知道這是誰了,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歐皇?」他點點頭。
我捏住他張開打算舔我一口的嘴,呼嚕呼嚕他的頭髮。
「會不會說話?」
「會。」明明是低沉磁性的聲音,偏偏一開口興高采烈的。
「找個密閉安全空間變回去我驗一下。」
這裡的窗簾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雙眼睛。剛剛被扛着跳上來就已經夠招搖了。
說實話,如果我現在不是一個喪屍狀態,我是不敢和一個成年男性隨便去一個密閉空間的。雖然以他剛剛展現出來的武力值,如果有壞心,我在哪都不安全。
眼前高大的男人轉眼變成了一隻更大的狗,我身高一米六七,它四肢着地還比我高一個頭。
和我家歐皇確實有些像,但又變了很多。歐皇小時候是個小土狗樣,長大了是個帥氣的小狼狗。現在看着莫名有些像狐狸,頭上的毛都變白了。
我摸着它巨大的頭,感慨道:「我撿到你的那天和今天天氣一樣好。」
他狗臉疑惑,反駁說:「那天雨下的大,我在躲雨,你衝過來抱起我就跑。」
的確是我的歐皇,嗚嗚嗚。沒想到末世來臨變成了人了。我抱着它的狗頭狂rua,痛哭了一陣才意識到我有眼淚了,心臟呼吸也都有了,好像又變回了人。
「但我的初衷就是不讓你接着流浪受苦啊。」雖然衝過去抱起它就是一個百米衝刺,更像一個偷狗賊。
但那天我沒帶傘,只能把外套脫下來蒙在腦袋上跑,着急點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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