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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1
高原回到家，看到周舒爛醉在沙發上，一身酒氣。
他嘆了口氣，走過去把她扶起來：「媽，我扶您進去。」
周舒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回來啦。」
「嗯。」高原應了一聲。
他把周舒扶進臥室，讓她躺下。
他在床頭櫃前停下，看了一眼柜子上面的照片。
照片裡是一個穿着黃色裙子的女孩。
女孩的五官和李婉有幾分相似。
高原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把照片放回原位，然後走出房間。
他走到冰箱前，從裡面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冰水入喉，讓他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點。
他拿出藥盒，吃了一顆藥。
他的病情已經開始發作了。
他必須吃藥控制。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奶奶告訴我，我爸媽下個星期要回來陪我過生日。
其實，我已經習慣了。
從小到大，都是奶奶陪我過生日的。
爸爸媽媽很少回來。
我記得他們最長的一次，三年沒有回來。
那時候我還很小，哭着鬧着要去找他們。
奶奶抱着我，告訴我：「小婉，你要學會堅強，你要學會照顧自己，不要讓他們擔心，知道嗎？」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吵着要去找爸爸媽媽了。
後來，我慢慢長大了，也就習慣了。
我知道，他們很忙，他們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不能成為他們的負擔。
可是這一次，我卻有點抗拒他們回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可能是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吧。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高原的消息。
他加了我的電話，然後打電話找到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剛通過好友申請，他的信息就過來了：【那天，對不起。】
【我沒認出來你。】
【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相處嗎？】
我鬆了一口氣。
原來他說的那個思念的人不是我。
我回了他：【當然。】
【我們是朋友。】
高原沒再回復了。
我把手機放下，看着天花板。
腦海里浮現出高原的臉。
他說的那個思念的人到底是誰呢？
他一定很喜歡那個女孩子吧？
……
周一，年級集會。
高原作為學生代表上台演講。
台下，一群女生瘋狂鼓掌，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抬起頭，看着台上的高原。
陽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了一層光圈。
他看上去那麼耀眼，那麼遙遠。
仿佛和我隔着銀河。
我的心裡忽然湧出幾分莫名的失落。
我不想讓他這麼耀眼。
我不想讓他離我那麼遙遠。
可是，我又害怕和他越走越近。
我怕他發現，我其實就是一個自私又卑鄙的人。
我低下頭，不敢再看台上的人。
「你怎麼了？」張倩忽然問，「不開心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沒有。」
「你騙人。」張倩說，「你臉上明明寫着『我不開心』。」
我看着她，苦笑了一下：「我沒事。」
「哦。」張倩應了一聲，沒再多問。
她看着台上的人，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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