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命?
我擰着眉心看向許子恆,「這是什麼意思?」
「那,我說完了你別害怕。」
路燈照耀下,他面色格外凝重。
但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道忽然響起的慘聲打斷了。
「啊!救命,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放開我,你這個畜生!」
尖厲的女聲,混着陰沉的夜色,聽起來更顯悽厲。
我嚇得一抖,之後跟許子恆齊齊轉頭看向動靜傳來的方向。
是個公共廁所。
聲控燈亮着,鏤空的牆上緣隱約能看到光影晃動。
深夜,公廁,呼救的女聲。
猜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許子恆猶豫着開口,「那是……」
「強姦。」
我沉聲開口。
之後加快速度跑了過去。
許子恆也回神,跟了上來。
離得越近聲音越大,等到了跟前,已然能確定人在女廁所里。
我也顧不上男女有別,當時就要往裡闖。
卻被許子恆忽然發力,拽了一個趔趄。
「別進去。」
沒料到他會阻攔,我動了怒,壓低聲音吼道:「這種事不能不管!」
但他卻沒撒手,反而盯着我,格外嚴肅地開口:
「那裡面不對勁,沒有人氣,陰氣還特別重!」
沒有人氣?
我動作僵在了原地。
裡面沒有人氣的話,那呼救的又是誰?
難道……
「沒錯。」
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許子恆沉着臉,重重點了下頭,「是陷阱,有人故意施了障眼法,來掩蓋外泄的陰氣,恐怕就是為了吸引我們過來。」
我心裡一沉。
很快就意識到剛才不該那麼衝動,把我們兩個都拖進了麻煩里。
「那現在怎麼辦?」
「跑!」
許子恆拽着我的胳膊,使勁往路燈下跑了過去。
而他話音剛落,廁所里的聲控燈就開始明暗交替,陰風裹挾着嘶吼聲猛地迫近。
許子恆一面推我,一面掏出符咒往身後扔。
但原本在醫院能定住小虎的符咒,現在拋出去卻一點用都沒有。
可想而知,身後追着的東西到底有多厲害。
路燈昏暗,辨認方向不是易事,但我腳下的速度卻絲毫不敢放慢,咬着牙往前沖。
而偏偏在這時候,前頭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
因為糾結,所以我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就在這個間隙,陰風越逼越近,整個人仿佛被扔進了冰窖里,涼意直往五臟六腑逼。
我凍得打冷戰,連抬腿都成了奢望。
不行,跑不動了。
上下眼皮像是在打架,瘋了似的往一塊粘。
視線也漸漸迷離……有個模糊的背影在眼前閃過。
然而就在意識即將消失時,背後忽然傳來一股大力,迫使我往前奔了好幾步。
那股刺到骨頭的陰冷終於消散,原本無法抬起的雙腿也恢復了正常。
風聲裹挾着許子恆的喊聲,清晰地鑽進了我的耳朵里。
他說:「往左!去最近的派出所!」
我精神一振,幾乎瞬間就理解了他的想法——派出所評公正,斷是非,正氣凜然,普通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
去那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我瞬間調整了逃跑路徑。
不過,許子恆怎麼辦?
想到這,我借着轉彎的瞬間,偏頭看向身後。
才發現他正艱難地舉着木劍,抵着一團黑氣。
而更詭異的是,那黑氣雖然看上去沒有實體,但阻力卻大得驚人,我甚至看到了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注意到我回頭,他又咬牙喊道:「快跑,不用管我,他們的目的是你,不會拿我怎麼樣!」
那團黑氣再次逼近,看樣子確實是想繞開許子恆來追我。
我趕緊咬牙提速,拼命把距離拉開。
雙腿又酸又痛,幾乎已經麻木了。
萬幸派出所離得不遠。
在我徹底虛脫跑不動之前,終於到了地方。
看到亮着燈的警徽,簡直像看到了救命恩人,我連滾帶爬地奔過去推門。
門被推開,而我也直接摔了進去。
還在地上滾了一圈。
在看到那團黑煙確實停在派出所門外,沒能追進來之後,才終於放下了心。
當即也顧不上要爬起來。
就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氣。
再之後,視線偏轉,卻看到了桌子後面。
一位警察手端泡麵碗,目瞪口呆盯着我。
「報案?」他放下刀叉,問我。
而我大腦一片空白,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畢竟因為被鬼追打不過,無奈之下只能來派出所避險這種說法,只要我敢說,就肯定會被當成神經病。
所以愣了半天,最終也只能點頭附和,說:「是,我要報案。」
之後撐着地面,站了起來。
「什麼案?你坐下來仔細說說。」
聽我這麼說完,那位警察立刻推開了手邊的泡麵碗,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甚至還拿出了記錄本,認真負責。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
「是,那個,我弟弟走丟了,找了好長時間都沒找着。」
「人口走失是嗎?那請問走失的大概時間,走失人的年齡、性別、特徵,以及走失前的衣着打扮,您還記得嗎?」
「這個……」
我被問蒙了,手心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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