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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睡不着了。
整整一個晚上，我都在做同一個夢。
連續兩個晚上，我都做了相同的夢。
我夢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走出了小區，穿過了大半個城市，
來到了三里橋附近的那條河邊。
然後，我被人拉到了水裡。
每次驚醒之後，我都發現自己像是被水浸泡過一樣，身
上掛着水草，腳底板也磨出了水泡。
天亮之後，我接到了二手車市場的電話。
車老闆告訴我，那輛大貨車太邪門了，已經嚇跑了幾個
有意向的客戶。
他讓我把車開回去，不然他也沒辦法出手。
我知道這輛車有問題，但是沒想到會邪門到這種程度。
但是，我必須賣掉這輛車。
「老闆，你再幫我找找買家，價格好說。」
「不是我不幫你，是這輛車太邪門了，我真沒辦法。」
「老闆，我便宜五萬出手，多出來的錢給你，只要你能幫
我把車賣出去，我再給你五千塊。」
「這……」
「老闆，我急着用錢，你就幫幫我吧。」
「好吧，我儘量。」
掛斷電話之後，我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才
發現已經是下午了。
我居然一覺睡了這麼久。
我覺得很累，渾身無力，好像身體被掏空了一樣。
我起床洗漱了一番，決定出去大吃一頓，好好補
一補。
我開着車，來到了市中心，找了一家餐館，點了
一大桌菜。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兒，桌上的菜都
被我吃得乾乾淨淨。
我擦了擦嘴，走出了餐館。
外面的陽光很刺眼，我眯着眼睛，走在熙熙攘
攘的街道上。
我走在路上，感覺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想干
什麼。
我就這樣一直走着，一直走着，直到天快黑了，
我才回到了小區。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充滿了恐懼。
我不敢睡覺，我怕自己又會做那個夢。
可是，我扛不住困意，最終還是睡着了。
我又做夢了。
夢到了和那個夢一模一樣的場景。
我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走出了小區，穿過了大半個城
市，來到了三里橋附近的那條河邊。
我又一次被人拉到了水裡。
我又一次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身上掛着水草，腳底
板的水泡磨破了，流出了殷紅的血。
我徹底絕望了。
我逃不出這個夢，也逃不出這輛邪門的車。
我絕望了。
我確信自己會被那個抱着襁褓的女人殺死。
我坐在床上，思考着夢境的真實性。
難道，我真的在夜晚去了三里橋？
我想知道答案。
我穿好衣服，下了樓，找到了小區的保安，給
了他一包煙，請他幫我查看昨晚的監控。
監控畫面顯示，我確實離開了小區。
而且，我的走路姿勢非常怪異，就像是被人控
制了一樣，雙腿彎曲，雙肩高聳。
最重要的是，我的腦袋耷拉着，就像是被什麼
東西壓着一樣。
看到這一幕，我徹底害怕了。
監控畫面中的我，和夢中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監控室的，我只記得自
己走在路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和恐懼。
我拿出了手機，撥通了表弟的電話。
「楊偉，救我……」
「你怎麼了？」
「我……我撞邪了……」
「你等我，我馬上來。」
楊偉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只有他了。
半個小時後，楊偉來到了我家。
他一進門就問我：「你怎麼了？」
我把這些天發生的事，詳細地告訴了他。
他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成子哥，我
覺得你應該去找一個人。」
「找誰？」
「八里窪的神婆。」
八里窪的神婆，我很早就聽說過她，據說她很厲
害，專門給人看髒病。
所謂的髒病，就是那種用醫學解釋不了的病。
「成子哥，現在只有神婆能救你了，如果她也救不
了你，那就沒人能救你了。」
「好，我去。」
我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第二天上午，我開着車，帶着楊偉，來到了八里
窪神婆的家。
神婆的家很破舊，只有一間土房，外面圍着一圈
土牆，大門也是木頭的，看起來很簡陋。
我拿着事先買好的禮品，走進了院子。
「神婆在家嗎？」
「誰呀？」
屋裡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神婆，我是來求您幫忙的。」
「什麼事？」
「我撞邪了。」
「進來吧。」
我走進屋，看到神婆坐在土炕上，弓着腰，滿臉的
皺紋，渾濁的眼睛看着我。
我剛走進屋，神婆突然瞪大了眼睛，露出驚恐的表情。
「你……你……」
神婆指着我，顫抖着說道。
「神婆，怎麼了？」
「你走，你快走！」
神婆突然激動了起來，衝着我大喊大叫。
「神婆，救命啊，只有您能救我了……」
「我救不了你，你趕緊走！」
神婆說着，跳下炕，把我往外面推。
為了活命，我什麼也顧不上了，撲通一聲跪在了
神婆的面前。
「神婆，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吧……」
神婆見我跪下，嘆了口氣，說道：「唉，你起來
吧，我試試吧。」
「謝謝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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