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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31、「你再說一遍？」
懸空的喪屍王聽不見地面上的聲音，也看不清地面上發生的一切。雪花太密集，而自己手邊能量波的撞擊聲比超音速飛機的音爆還要響。
喪屍王最後看到的一眼，是一個人擋在兩隻喪屍面前，細微的火光在街道上閃爍着。
手上的混沌球已經聚集起有兩個喪屍王這麼高了。
「看着我。」喪屍王望眼欲穿，和那邊的喪屍女皇對視着。
混沌球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喪屍王當然看不到隔着十幾棟樓遠的喪屍女皇。而她的衝擊波始終沒有停止，沿着喪屍王穿透的大樓一直抵達到他面前。
然而喪屍王並不畏懼她的射線，對着自己手中巨大的混沌球，他知道喪屍女皇在對面驚訝地看着。
「你覺得你有和神明對抗的能力麼，維利葉？」
喪屍女皇就像是聽見了他的質問，漸漸地，她縮起了張開的手指，臉上的疑惑扭曲成了驚慌。
「為什麼，還不死？」喪屍女皇自言自語道。
是時候反擊了。
喪屍王沉下臉去，手掌前召喚的混沌球瞬間被撕裂成兩道墨黑色的光波，一道朝天，一道撲地，將喪屍女皇的灰白色衝擊波完全擋住了。
從側面看，就像是一道灰白色激光在打磨一塊黑色的鋼板。而這塊鋼板似乎堅不可摧，只有激光在徒勞地努力。
「來吧，我要讓你知道，踐踏生命的代價！」
喪屍王手掌前的兩道混沌之力開始向前方收緊，像一張即將合攏的大嘴！
「什麼東西？」喪屍女皇瞪大了眼睛。
「乓啷啷——」
大樓上的玻璃和鋼筋在混沌之力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兩道光束向中心合攏來，在大樓上拖着燃燒和爆炸，硬生生將大樓向左右轟然倒地，劈成了兩半！
「嗡——」
光束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它穿過了第一棟樓，又衝進了第二棟、第三棟……一直出現在距離喪屍王幾十棟大樓遠的喪屍女皇頭頂！
而她發射的衝擊波，早就被喪屍王的混沌之力吞噬了。
「不可能！」喪屍女皇抬起臉，看着混沌光束朝自己的頭頂劈來——
而喪屍王推着自己的兩道混沌光束，在剛剛轟穿的廢墟上平移着，向她緩緩地靠近。
喪屍王的所到之處，大樓隨着他的駕臨向左右倒去，揚起的巨大氣浪將旁邊的一切吞噬，小轎車直接被吹飛了起來，在砸出裂痕的馬路上翻滾着、碰撞着、爆炸着。
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雪，被風塵揚起在空中，隨着玻璃碎渣向四周奔逃着，但還是逃不過氣浪的卷噬，很快整個街區就成了灰濛濛的一片。
灰色的迷霧還在擴散，任何人和屍都是這恐怖的一幕中，那參與者。
「我丟，那是什麼東西？！」
連續坍塌的大樓就足夠讓一路狂奔的四人震驚了，但是接踵而至的海嘯般氣浪讓他們連吃驚的時間都沒有了。
四人瞬間被襲卷進了玻璃碎渣和雪粒子的狂潮中，天上還有廣告牌拖着即將被吹走的紙幕旋轉着，落在明娟腳邊，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又被送上天去。
「啊——」
明娟尖叫起來。
良木齊和喬安各自伸出一隻手死死拽着明娟，防止她被吹飛，同時弓起身子，竭盡全力試圖站穩。
秦偉山一馬當先，半跪在三人前面，兩隻手臂拼合在一起，拳套中立刻展開一道巨大的盾牌擋在三人面前。
氣流從盾牌四周劃開，碎渣子打在盾牌上，「乒呤乓啷」作響。
「靠在我身後！」秦偉山回頭對三人喊。喬安和良木齊拉着明娟靠了過來，將明娟緊緊保護在中間。
喪屍王掀起的巨浪，幾乎波及到了四分之一的城市。
而烈鷹俠這邊的主戰場，因為這馳魂奪魄的浪潮，幾乎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隊長，兩點鐘方向有情況！」
大樓還沒倒下，藍面俠就已經預感到了危險。他立刻提醒眾人。
戎星者和靈屍們紛紛抬起頭，那邊的大樓已經砸進了旁邊無人的小區，隨着大樓臨死前的最後一聲慘叫，夾雜着灰塵、雪粒、玻璃碎渣以及各種雜物的海嘯朝他們全方位撲來！
根本沒有逃離的可能！
「找掩護！」烈鷹俠立刻在小隊頻道里喊道。
靈屍們紛紛看向喬治，喬治四處張望了一眼，立即指向了附近的店面。
在氣浪襲來的前一秒，靈屍們推開旁邊的無靈者，隨着喬治躍進了空蕩蕩的店面里。
看着烈鷹俠和藍面俠都展開了離子盾，而艾博則背過身去，用雙手將徐亦誠環抱起來，只有兩根鎖鏈槍的狂女愣愣地站在原地，抬起頭，看着十幾米高的濃煙咆哮着朝自己撲來……
「莎莎！」
狂女如夢初醒，猛地轉過臉，烈鷹俠已經沖了過來，一把將狂女拉到自己身後，剛舉起盾牌的一瞬間，海嘯般的氣浪如期而至。
烈鷹俠的盾牌甚至往上揚了一下。
「蹲下，抱頭！」烈鷹俠喊道。
狂女立刻照做，但是她總感覺這姿勢有點彆扭。
狂女右手捂着自己頭頂，左手的手腕被烈鷹俠握在手裡。她抬頭看着曉天哥哥的背影，痴痴地望着，逐漸感覺到了一絲溫度……
「嗯？」
她一摸自己的臉蛋。完了，怎麼在發燙呀？
「真可惡。」狂女晃晃頭，任由強大的氣流吹起自己秀麗的紅髮絲。
還好沒人注意自己，要不然肯定露餡了。
「哇——」
成堆的喪屍在天上飛舞着，和各種碎物混在一起，在戎星者和靈屍頭上一閃而過了幾隻後，就像遷徙的大馬哈魚群般在氣浪里遊動着，飄向了遠方。
指揮室里
「找掩護！」
安曉天的命令在指揮室里傳來，隨後就是與氣浪一起將整個戰場吞沒的呼嘯聲，這極高的分貝，似乎要將指揮室里所有人的耳膜一起淹沒了。
上級皺了皺眉頭，這堪比十幾門火炮一齊發射的巨響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
但蔣將軍依舊是背着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被灰幕吞沒的戰場。
「他們會不會……」上級問蔣將軍。
「相信他們。」蔣將軍沉重地語氣里，其實滿懷着擔憂。
「一定……一定沒事的。」
上級看了看他，搖搖頭走開了。他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老蔣。你一直都是一個很務實的人，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旁邊的另外幾位高官圍在了上級身邊，似乎是將什麼東西交給了他。
蔣將軍的眼睛終於動了一下，他看向上級的背影，想起他之前跟下屬說的「去準備一下」。
「但是，讓六個年輕人去對抗滿城的喪屍，你覺得，還有什麼比這更離譜的嗎？」
蔣將軍猛然轉身，整個指揮室的人都圍着上級一人，而他們中間抱着的，讓蔣將軍感覺到了一絲危機。
「有個真理，我必須告訴你，老蔣。」
上級撥開了按鈕上的防護罩。
「平凡的人類，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我們可以拯救自己，不需要任何神明庇護。」
「你幹什麼？！」蔣將軍一個箭步衝上，但是卻被上級的警衛給攔住了。
「滴答」。
「滴答」。
……
「計時開始，馬上起飛。」
上級轉過身，將控制器抱着手中。
蔣將軍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指揮室里所有人都孤立了，人們紛紛走到上級身後，冷漠地盯着蔣將軍。
「十五分鐘。」蔣將軍注意到了計時器上的數字。
「讓無人機投一顆氫彈解決的事情，又何必拼殺這麼久呢？」
一位軍官說出了上級不想說出來的話。
蔣將軍頓時青筋暴起，緊緊捏着雙拳，五官逐漸壓縮在了一起，燒紅的臉已經無法解釋他現在心中的暴怒了。
「難道他們就不應該活着嗎？」蔣將軍質問道。
「老蔣，時刻記住，要為大局着想。」上級和他對視着，兩人的雙眼中已經摩擦出了火花。
「我怎麼不是為大局着想？！」蔣將軍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屏幕有一瞬間甚至花屏了。
「難道未來敵人的宇宙艦隊入侵了，你們也認為是一顆氫彈就能解決的嗎！」
「宇宙艦隊？」眾人一聽就懵圈了。
「我告訴你們，你們根本不知道未來還要發生什麼。這次的喪屍戰爭，只是影片的開頭曲！為了眼前短時間的寧靜，你們不惜將全球最尖端的抵抗力量摧毀，那我問你們，人類要靠什麼活下去？！氫彈嗎？聚變彈嗎？往自己的家園上一個勁地砸嗎？！」
「這只會加速我們的滅亡！」
蔣將軍已經無所畏懼了，要是現在有把槍，他願意將指揮室里這幫畜生的頭全部打下來。
他指着上級的鼻子繼續吼道：「中國軍人站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不就是保護泱泱國土，保護國人的生命嗎！」
蔣將軍又把手指向了屏幕中煙霧已經散去的戰場。
「他們，也是軍人。你們連自己戰友的生命都不願意守護，任憑他們自生自滅？他們的生命就是草芥，是垃圾，是你們像丟就丟的廢品，是吧？！」
「戎星者為你們衝鋒陷陣，為全人類的未來而戰，而你們呢，還要反手給他們捅一刀是吧？」
所有人集體啞火，看着震怒的蔣將軍。
「沒有感恩之心的人，不配戴上我們中國軍人的徽章！」
說着，蔣將軍不管上級有沒有授權，直接連接了戎星者的小隊頻道。
戰場上，煙霧已經散盡，藍面俠和烈鷹俠收起離子盾，艾博轉過身，喬治帶着靈屍們小心翼翼地踏在了全是玻璃渣的路面上。
「喪屍呢？」
徐亦誠從艾博手中探出頭，望向空空如也的街道。
只有上空還有喪屍王和喪屍女皇打鬥在一起產生的爆炸傳來。
「滋滋……」
烈鷹俠同時接到了兩個通話請求，烈鷹俠將一個通話請求發送給了藍面俠。
「餵？喬安姐。」
安曉天接到的是喬安的聯繫。
「我們可能來不及了。」喬安直接長話短說了，她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救援隊撤離只有十三分鐘了。
而四人此時正站在商業街的地下停車庫裡，望着縮在一起的難民們發愁。
「除非能有大巴來接我們。安隊，這裡不僅僅就一個人沒有撤離，起碼還有七八十個難民。」喬安努努嘴。
她現在真的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
安曉天沉思着，他也對這個突發情況一籌莫展。
「讓我去吧，隊長。」
眾人抬頭向徐亦誠望去。
徐亦誠指了指遠處停着的一輛雙層巴士，說：「我也想做點事情，給個機會。」
安曉天怎麼會攔着他，這簡直求之不得。安曉天立刻點頭同意，艾博放下徐亦誠，陸莎隨即跟在徐亦誠身後，掩護他上車。
而劉宣和納爾斯這邊，似乎是被什麼噎着了。這個人轉過身，望着遠處夜空的地平線，好像生怕有什麼東西從那裡升起。
「怎麼了？」安曉天解鎖頭盔，問變回來的劉宣。
「曉天，出事了。」
安曉天歪了歪頭。
「十五分鐘後，將發射一顆氫彈，由無人機從遠處投送。」
「你再說一遍？」
不止是安曉天，所有在小隊頻道里的戎星者都是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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