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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7
查爾斯在醫院的病房裡醒來。
他感覺頭痛劇烈，眼前有小白點閃爍。
他回憶起與雪莉的相遇，他試圖理解自己哪裡冒犯了她，但他找不到答案。
他懷疑雪莉的冷漠是假裝的，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表現得相當正常。
他想，等她再來的時候，他一定要質問清楚。
他希望出院後，能去找她，揭穿她的「小陰謀」。
查爾斯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他把雪莉和他過往的女友重疊，他創造了一個複製品。
這個複製品沒有個性，但依然能激起他的欲望。
他出院了。
他精心打扮，買了玫瑰花，去找她。
他到達她的公寓，敲門。
門開了，他愣住了。
開門的是尤利婭。
他驚訝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親愛的，我想你了。」尤利婭對他拋了個媚眼。
他皺眉，他跟她已經分手5個月了。
他不明白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忽然，他想到一種可能性。
她看到他跟雪莉約會，誤以為雪莉是他的新女友，所以找上門來。
他搖搖頭，這太荒謬了。
他邁步進門。
雪莉坐在沙發上。
她穿着黑色天鵝絨睡裙，美麗的臉、纖細的身材、修長的腿，嬌媚、高雅。
她跟尤利婭，完全是兩種風格。
尤利婭是火辣的、奔放的。
雪莉是沉靜的、神秘的。
「親愛的，你來了。」尤利婭貼上來，「我想跟你談談。」
查爾斯退後一步：「我們之間……」
「不是我們。」尤利婭打斷他，「是我跟你的新女友。」
果然。
她誤會了。
查爾斯嘆口氣：「她不是我的女友，我們只是……」
「只是什麼？」尤利婭似笑非笑。
「我們……」查爾斯猶豫着，「我們是朋友。」
他不想承認在追求雪莉，因為這有損他的自尊。
「朋友？」尤利婭嗤笑一聲，「親愛的，你不擅長撒謊。」
查爾斯惱怒：「這跟你沒關係。」
「當然有關係。」尤利婭語氣幽怨，「你把我的心都勾走了。」
「你……」查爾斯想要解釋，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親愛的，我知道你不愛我。」尤利婭走到雪莉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但我愛你。」
查爾斯呆若木雞。
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尤利婭凝視雪莉，「但我願意改變，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雪莉看着她，面無表情。
「親愛的，我已經對查爾斯徹底沒感覺了。」尤利婭繼續說，「他那種自私、傲慢、霸道、控制欲強的男人，我見到就噁心。」
查爾斯目瞪口呆。
他跟尤利婭在一起1年零8個月。
她曾經瘋狂地迷戀他。
她說他是她的靈魂伴侶。
但現在，她竟然說見到他噁心。
「親愛的，我現在心裡只有你。」尤利婭表白，「我愛你。」
查爾斯以為雪莉會拒絕。
但，他錯了。
雪莉微笑：「我也愛你。」
查爾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雪莉輕輕撫摩尤利婭的頭髮。
尤利婭露出痴迷的表情，她湊上前，親吻雪莉的手背。
查爾斯感覺像是被雷劈了。
他難以置信地盯着她們。
他想，這肯定是幻覺。
但，這不是幻覺。
雪莉和尤利婭的親昵行為，讓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
他活了31年，他第一次遭遇這種事。
他不知所措。
「親愛的，你要不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尤利婭問。
雪莉沉吟片刻：「我需要考慮一下。」
「拜託，親愛的，求你了。」尤利婭懇求，「我想每天早上第一眼就看到你，我想跟你一起吃早餐，我想跟你一起逛街，我想跟你一起旅行，我想……」
「好了，好了。」雪莉打斷她，「我會認真考慮。」
「謝謝你，親愛的。」尤利婭興奮地抱住她，親吻她的臉。
查爾斯看着她們，他感覺毛骨悚然。
他想逃。
但，他邁不開腿。
他盯着她們，他感覺她們是外星人。
他想，他必須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她們吻了很久才分開。
尤利婭喘息着問：「親愛的，你什麼時候給我答覆？」
「明天。」雪莉淡淡道。
「好的，親愛的。」尤利婭溫柔地說，「我等你。」
雪莉點點頭。
「那我走了。」尤利婭站起來，走向查爾斯，「親愛的，再見。」
查爾斯茫然地看着她。
她對他拋了個媚眼，離開了。
查爾斯盯着門，他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他轉頭看向雪莉。
她也在看他。
他張張嘴，他想問，但他不知道該問什麼。
她站起來，走向他。
她微笑：「很吃驚？」
他下意識點頭。
「我以為你會習慣。」她輕聲說。
「我……」他艱難地開口，「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她伸手觸碰他的臉。
他顫抖了一下。
他想要躲開，但他不敢。
「查爾斯。」她輕聲喚他的名字。
「嗯？」他愣愣地應聲。
「你會習慣。」她重複。
「……」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會習慣。」她再次重複。
「……」他依然是沉默。
她盯着他。
他感覺頭皮發麻。
「查爾斯。」她終於轉移話題，「你想喝點什麼？」
「不……不用……」他結巴道。
「那你隨便坐。」她轉身走開。
他在沙發上坐下。
他打量着房間。
房間的裝修是簡約風格，黑白灰為主色調，乾淨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你要喝什麼？」她的聲音傳來。
「不……不用……」他慌忙拒絕。
「香檳？」她問。
「……好。」他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她拿着一瓶香檳和一個杯子過來，她倒了一杯給他。
他接過，喝了一小口。
「如何？」她問。
「……很好。」他喃喃道。
「這是我最喜歡的香檳。」她說。
他看着她，他不明白她為何要跟他分享她的喜好。
他們沉默下來。
只有時鐘嘀嗒嘀嗒的響聲。
他感覺壓抑。
他想要離開。
但他不能離開。
他想要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鼓起勇氣：「我……」
「嗯？」她看着他。
「我……」他努力組織語言，「我想知道……你……你……」
「你想知道什麼？」她輕聲問。
「我……」他咽了下唾沫，「我想知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她問。
「是不是……」他鼓足勇氣，「是不是喜歡女人？」
她盯着他。
他屏住呼吸。
半晌，她笑了：「你猜？」
「……」他愣住了。
「你猜？」她再次說。
他看着她，他猜不出。
她微笑着，不說話。
他感覺心跳加速。
他想要逃離。
但他不能逃離。
他想要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鼓足勇氣：「我……」
「嗯？」她看着他。
「我……」他咽了下唾沫，「我……我想知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她問。
「是不是……」他鼓足勇氣，「是不是喜歡我？」
她盯着他。
他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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