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隨即恭敬的低頭,「知道了,您慢走。」
宮中侍衛送我回來時,李玦正站在門口。
見我回來,他面上一副焦急的神色,「公主,你沒事吧?」
我看着他虛偽的面容,心裡一陣憤懣。
我之前一直以為,沈子姝的死,是沈子昭一手促成,李玦最多就是個幫凶。
可是那個刺客……
李玦是親手殺死沈子姝的人,他會跟刺客有什麼關係?
朋友?仇人?
我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他,他對我的了解,卻遠比我對他的了解要多。
想到剛才差點命喪劍下,我腳下微顫,「我……我是誰?」
李玦一愣,「公主殿下,你怎麼了?」
我抿着唇,泫然欲泣,「我……我不記得了,我是子姝嗎?」
李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你說你是誰?」
我眨眨眼,「子姝?」
李玦如遭雷擊,他猛地上前,一把抱住我,將我緊緊擁在懷裡。
我呆呆的由他抱着,他抱得太緊,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李玦渾身都在顫抖,他語氣急促,「你說你是子姝?」
我小心翼翼的點頭。
李玦一把鬆開我,雙手抓住我的肩膀,仔仔細細的打量我,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我被他看得發毛,忍不住開口,「我……是不是子姝?」
李玦一頓,開始撕扯我的衣裳。
我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李玦不說話,只是胡亂的扯我的衣裳,直到看到我肩膀上的繃帶,才停下手來。
他動作輕柔的揭開繃帶,看到上面滲血的傷口,神色微變。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眼裡有懊悔,有愧疚,有欣喜,有難以置信,卻唯獨沒有沈子姝以為的深情。
我低下頭,心中微澀。
沈子姝啊沈子姝,你到底是憑什麼認為李玦心悅你的呢?
李玦重新替我包紮好傷口,他低着頭,我看不見他的神色。
他半晌抬起來,雙眼明亮的看着我,「子姝,你回來了。」
我抿着唇,低下頭,「我不是子姝。」
李玦神色一凜,「你說什麼?」
我眼裡含淚,「我是蕭蕭,不是子姝。」
李玦不解,「蕭蕭和子姝有什麼區別?」
我抬頭看他,「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李玦疑惑的看着我。
我吸了吸鼻子,「子姝是子姝,蕭蕭是蕭蕭,子姝是公主,蕭蕭不是,子姝是李玦放在心裡的女子,蕭蕭只是李玦用來打發時間的女子。」
李玦神色一緊,「你……」
我掙開他,往後退了一步,「你根本就不喜歡蕭蕭,你喜歡的,不過是那個跟子姝長得一樣的女子罷了。」
李玦神色大變,「你……你怎麼……」
我瞪着他,「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
李玦頓了一下,「你……」
我定定的看着他,「李玦,我累了,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你放過我吧。」
李玦臉色瞬間蒼白,他上前一步,「你……」
我往後退,「我知道你喜歡子姝,我占着她的身子,終究是要還的,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要是蕭蕭呢?」
我說完,轉身往外走,卻被李玦一把拉住。
我掙了一下,沒掙脫,只得由他拉着。
李玦語氣誠懇,「對不起,我……我沒想到……」
他頓了頓,「這件事,是我瞞着你,是我不好。」
我斜睨他一眼,「不就是喜歡子姝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又不會笑話你。」
李玦神色一松,「你不生氣了?」
我冷笑一聲,「我有什麼資格生氣?我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哪裡配生太傅大人的氣?」
李玦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甩開他的手,「沈大人喜歡誰,不喜歡誰,都跟蕭蕭沒關係,蕭蕭還有事,就不陪沈大人了。」
我說完,轉身就走,卻被李玦一把抓住。
李玦神色複雜的看着我,「你不是蕭蕭。」
我挑眉看他,「我不是蕭蕭是誰?」
李玦抿着唇,「你不是她。」
我笑了笑,「沈大人真是會說話,我不是蕭蕭,難道你是蕭蕭不成?」
李玦神色凝重,「對,你不是她。」
我笑了,「我不是,難道她是?」
李玦不說話,只是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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