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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這個女人，新婚夜後，就不願意跟你哥過了。」
「她跑到山裡躲起來，又被找回來。」
「她跳河，被救起來。」
「她上吊，被救下來。」
「後來，她被打怕了，就變得乖巧溫順了。」
「就是肚子一直沒動靜……」
我娘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我記得，當年我離開家的時候，我哥和平平，還是很恩愛的。
怎麼會……
我娘還在繼續。
她翻來覆去，說了很多。
我總結了一下，大概就是：
我娘讓他們結婚，是為了抱孫子。
可他們結婚三年，平平也沒懷上。
我娘急了。
她帶着平平去醫院檢查。
醫生說我哥不行。
我娘不信。
她覺得是平平有問題。
她就到處找偏方，給平平灌藥。
藥灌了一碗又一碗。
平平的肚子還是沒動靜。
我娘火了。
她想了個辦法。
這個法子，堪稱人間極致。
她找人，把平平「戳」了。
我娘的主意，簡單粗暴。
卻又不失巧妙。
他們選在白鷺灣。
這個地方，是我哥和平平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也是我哥喪命的地方。
我娘和我哥，守在白鷺灣的草棚後面。
他們在等虎子。
虎子是村會計的兒子。
他跟平平，是青梅竹馬。
我娘打聽好了，虎子晚上會來田裡放水。
她讓我哥和平平，在這裡把他給「戳」了。
然後，生米煮成熟飯。
可是，虎子沒出現。
反倒是一群老光棍出現了。
馬五爺。
瘸腿的王老五。
瞎了眼的馬老二。
村裡的老光棍，幾乎都到齊了。
他們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
跌跌撞撞，瘋瘋癲癲。
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朝我哥他們所在的草棚跑去。
我哥急了，跑出去阻攔。
可是，那群老光棍，已經失去了理智。
他們把我哥推倒。
然後，瘋狂地湧進草棚。
我娘跪在草棚後面，悽厲地喊：「平平，平平……」
草棚里，沒有聲音。
一直到天亮，這群人才散去。
平平從草棚里醒來。
她面色紅潤，神采奕奕。
對夜裡發生的事情，渾然不覺。
我哥認定，是虎子把平平「戳子」的風聲給漏出去了。
才惹得這群老光棍，像是瘋了一樣。
他去找虎子。
虎子的家人說，虎子去縣城相親去了，還沒回來。
我哥想不通，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他懷疑是平平。
可我娘說，平平白天，從沒出過屋。
不可能是她。
自從那一夜後，所有去過白鷺灣的男人，都得了怪病。
一到晚上子時，他們就跟被鬼附身了一樣。
不由自主地，就往平平家跑。
我哥和娘，日夜防着他們。
可是，防不勝防。
這些人，像鬼魅一樣，翻牆爬窗。
後來，連我爹也得了這種怪病。
我哥沒辦法，只能把他綁在床上。
這些人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乾了。
我娘覺得不對勁。
她讓我哥打平平。
我哥嘆了口氣，給我娘看平平的肚腹。
平平的肚腹，微微隆起。
她懷孕了。
我娘高興壞了，立馬去買肉。
平平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她的飯量，大得驚人。
就算村里風言風語不斷。
看到她肚子，我娘還是喜滋滋的。
只是，每到了晚上，平平就要使她那媚惑的功夫。
我哥的身體，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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