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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身之夜
墨書 Inktalez
「嚴設計師，下班了？」
「今天又接到兩個大單，可以啊！」
「年輕輕輕就這麼厲害，難怪連我們艾米都想招你當女婿，有眼光！」
嚴吉恩剛走進裝修公司樓下的小區，幾個坐在門口嘮嗑的大媽就和他打起了招呼。
嚴吉恩笑了笑，和她們寒暄了幾句，就往五樓爬。
今年三十歲的嚴吉恩，是F省南泉市一家裝修公司的室內設計師，工作還算體面，只是太辛苦。
為租到價格合適的房子，他住在南泉市秀豐區的木厝城中村。
房東艾米是個熱心腸，對嚴吉恩挺不錯，所以嚴吉恩一租就是三年。
「艾米，還沒走呢？」嚴吉恩爬上五樓，看到艾米正在和一個婦女聊天。
「小嚴啊，今天又加班了？」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家的親戚，在木厝城買了房，正想找設計師呢。」
「蘭春啊，小嚴可是我們公司最好的設計師，找他你准沒錯！」
艾米把嚴吉恩拽了過來。
「嚴設計師這麼年輕啊？」蘭春有些意外。
「年輕有年輕的好處，創意好啊！」艾米搶過話頭。
「也是！」蘭春打量了嚴吉恩幾眼，突然問道：「嚴設計師結婚了嗎？」
「還沒。」嚴吉恩有些莫名其妙。
「那有女朋友了嗎？」蘭春又問。
「也沒。」嚴吉恩更奇怪了。
「那有買在南泉買房的計劃嗎？」蘭春一副查戶口的模樣。
「這個……暫時沒有。」嚴吉恩眉頭微皺。
「哦。」蘭春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送走蘭春，嚴吉恩和艾米打了個招呼，就要上樓。
「汪汪汪！」
艾米家的拉布拉多狗克拉克沖了出來，兩隻前爪搭在嚴吉恩身上，不停搖尾巴。
「喲，克拉克，想我了？」嚴吉恩摸了摸狗頭。
「今天沒買吃的給你，下次哈。」嚴吉恩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實在太忙。
「小嚴啊，你這天天加班，也夠累的，要注意休息啊。」艾米看着嚴吉恩的背影說道。
「知道了，艾米。」嚴吉恩揮了揮手，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關上門，嚴吉恩靠在門上，喘了幾口粗氣，然後走到鏡子前，解開襯衫，盯着自己的背脊。
最近半個月，嚴吉恩睡眠很差，動不動就一身冷汗，還心慌氣短，食欲不振。
精神狀態也是極差，總是無緣無故就心煩意亂，有種想摔東西的衝動。
再加上無食慾、渾身乏力、經常咯痰，這讓嚴吉恩懷疑自己是生病了。
上個月底，他去了趟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驗血、CT、磁共振、病理切片……能做的都做了。
現在，就等明天的檢查報告了。
看着鏡中的自己，嚴吉恩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自己今年才三十歲，怎麼就老了呢？
是啊，老了。
大學畢業後，嚴吉恩一直懷揣着夢想，想在南泉這座城市闖出一片天地。
為此，他放棄了進公門的機會，選擇了更有挑戰性的室內設計。
十年過去了，現實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現在的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室內設計師，為了生計，每天疲於奔命。
房子、車子、存款，什麼都沒有。
「再熬幾年，等手頭有點錢了，就不幹了。」
「到時候回老家，找個本地姑娘，安安穩穩過日子。」
嚴吉恩嘆了口氣。
這是他現在最大的願望。
「咕咕咕……」
肚子突然傳來一陣雷鳴，嚴吉恩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餓得有些發慌。
「怎麼又餓了？」嚴吉恩一臉無語。
今天接了兩個單，熬到很晚才下班，嚴吉恩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他現在住的地方，是木厝城中村，是南泉市著名的髒亂差區域。
不過這裡房租便宜，離公司也近，所以嚴吉恩一住就是三年。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嚴吉恩摸了摸肚子，走到廚房想泡碗方便麵。
按理說，他今天吃了兩頓，中午一頓，晚上一頓，都是實實在在的乾飯。
而且最近半個月，他的飯量大增，每頓都能吃三碗米飯，可現在怎麼又餓了？
「難道是最近太累了，營養跟不上了？」嚴吉恩想了想，只能找到這個理由。
「算了，早點睡，明天還要去醫院拿檢查報告呢。」嚴吉恩泡了碗方便麵，隨便應付了一下，就去浴室洗澡。
嚴吉恩的出租屋很小，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加起來還不到30平，不過一個人住也夠了。
「啊！」
嚴吉恩拿着毛巾的手突然一抖，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痛從背脊骨深處湧來。
這股疼痛仿佛浪潮一般，迅速席捲全身，牙床、指關節、脊椎骨、膝蓋骨……全都針扎似的疼了起來。
嚴吉恩疼得滿頭大汗，整個人癱倒在地，渾身不停哆嗦着。
「好痛！好痛！」嚴吉恩緊緊咬着牙關，額頭青筋暴起。
這股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僅僅持續了一分多鐘，疼痛就消失了。
「呼呼呼……」嚴吉恩大口喘着粗氣，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怎麼回事？」嚴吉恩臉色發白，剛才那陣疼痛，簡直不像是人能忍受的。
「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嚴吉恩擦了擦汗，扶着牆站了起來。
「明天，明天一定要去醫院看看！」嚴吉恩心中暗暗發誓。
可才過半個小時，那股疼痛又來了。
這一次，疼痛的時間更長，達到兩分鐘。
而疼痛的劇烈程度，也遠超上一次。
「啊！啊！啊！」嚴吉恩疼得滿地打滾，眼淚鼻涕全都流了出來。
「好餓！好餓！」嚴吉恩渾身哆嗦着，肚子咕咕亂叫。
「吃東西！吃東西！」嚴吉恩連滾帶爬的衝進廚房，抓起泡麵、饅頭、餅乾就往嘴裡塞。
可奇怪的是，這些東西剛吃下去，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種強烈的飢餓感，絲毫沒有減弱！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嚴吉恩徹底慌了。
就在這時，那股疼痛再次襲來！
「啊！」嚴吉恩一聲慘叫，四肢抽搐着，意識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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