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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奶奶把一筐香椿和鮮筍塞到江苑手裡,讓她幫忙送到對街轉角處的私房菜館。
正值中午,過馬路時,江苑注意到幾輛黑色豪車陸續停在了私房菜館旁邊的空地上。
為首的人戴着墨鏡,看不清面容,但通身的氣派,一看就非富即貴。
「今天可算是見到活的了。」
「誰啊?」
「企業家馮弘揚啊,就卓凌資本的負責人,前段時間電視上不是剛播過。」
「哦哦——」
周圍人的交談聲被江苑收入耳中。
她跟着前面一對情侶的步伐,快速過了馬路。
這家私房菜館開在百年老巷的最深處,鬧中取靜,環境雅致。
穿過一道影壁牆,拐進前廳,裡面生意紅火,後廚和前廳都是一片忙亂。
江苑沒多做逗留,徑直朝後院走去。
一扇木門將前廳與後廚隔開,江苑正準備推門,木門從裡面打開。
開門的男人五官英挺,鼻樑高挺,皮膚冷白,一雙黑眸深不見底。
只一眼,江苑便認出他是電視上那位意氣風發的商業巨頭。
「馮總。」
江苑側身讓路,男人沉默着越過她,視線未曾停留半刻。
木門合上,江苑回頭,幫廚阿姨們正在露天空地上處理食材,見她進來,有人放下手裡的活計,笑着迎上來。
「楚奶奶又麻煩你了。」
「沒事,反正我下午也沒課。」
江苑把筐遞過去,沒急着走,等着阿姨們幫她找楚奶奶落在店裡的醃菜罈。
「好久沒見你來店裡了,最近忙什麼呢?」
「找工作。」
「找到了嗎?」
「還在找。」
「對了,你那個妹妹最近有沒有聯繫過你?」
「楚芸慧?」江苑搖頭,「沒有。」
「聽說她在上海傍上了個大老闆,日子好過不少呢。」
「是嗎。」
江苑並不意外。
楚芸慧比她小兩歲,自小就被楚洪和王麗寵壞了,初中沒上完就被學校勸退,之後一直混跡社會。
江苑高考那年,楚芸慧跟幾個混混在酒吧里玩,被警察抓了進去,楚洪氣得不行,把她從家裡趕了出去。
之後,楚芸慧就沒再回來過。
從菜館出來,江苑站在路邊等去市裡的地鐵。
不遠處工地內的別墅已經初見雛形,市中心寸土寸金,開發商自然是要物盡其用。
一輛車停在江苑身邊,車窗降下,露出一張俊朗的臉。
「小同學,等車?」
江苑低頭看了他一眼,這人戴着一副銀邊眼鏡,眼尾微微上挑,看着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
「去哪兒?我帶你一段兒?」男人又問。
江苑微怔,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人的意思。
男人笑了笑,指了下副駕的位置:「我老闆在那邊兒,你上去問問他帶不帶你。」
江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前面停着一輛賓利慕尚,車牌號碼很吉利,五個八。
「上來。」
后座車窗半降,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矜貴冷肅的臉。
江苑猶豫兩秒,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去市里?」男人問。
「嗯。」
「去哪邊兒?」
「雲城大學。」
「哎?」男人聲音拔高,透過後視鏡看向江苑,「你也是雲城大學的?」
「是。」
「巧了,我們也是。」
副駕上的男人側頭看過來,問江苑:「小同學,你是高中生?去哪個學校?」
「雲城大學,金融專業。」
「學姐。」男人笑了笑,「我老闆也是雲城大學的金融專業,985、211,學霸啊。」
江苑看了眼後視鏡,男人靠在椅背上,正閉目小憩,並沒有搭話的意思。
「你老闆是哪個系的?」江苑禮貌回應。
「馮弘揚,99級,聽說過嗎?」
「馮弘揚?」江苑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目光與男人撞上。
男人勾唇一笑,江苑心頭一跳,慌忙移開視線。
「馮學長很出名。」江苑說。
「是啊,」男人語氣有些驕傲,「我們老闆可是雲大的名人。」
車到雲城大學門口,江苑跟兩人道了謝,下車離開。
男人看着女孩兒的背影,嘖了一聲:「挺漂亮一小姑娘,老闆你怎麼不說話?」
「葉明。」后座的男人睜眼,睨了他一眼,「你話太多了。」
「我話少,可沒辦法給你談合同。」葉明哼了一聲,吩咐司機,「開車。」
賓利車緩緩駛離雲城大學門口,朝城南的方向開去。
江苑走進大學,徑直朝男生宿舍樓走去。
男生宿舍六棟308寢室,江苑敲門,片刻後,房門打開,露出一張清雋帥氣的臉。
「王明。」江苑看着他,「我有道題想問你。」
「進來說。」王明轉身走回書桌前,桌上攤着一道數學題,江苑走過去,拿起桌上的草稿紙,在上面寫寫畫畫。
王明在她身後站了一會兒,才回到座位上。
「這道題我會,你別算了。」
「馬上好了。」江苑頭也不抬。
幾分鐘後,她放下筆,拿起草稿紙吹了吹,遞給王明。
王明接過,低頭看了一會兒,問江苑:「怎麼解出來的?」
「用導數算的。」江苑說。
王明皺眉:「這道題不能用導數算。」
江苑抿唇,沒說話。
王明低頭又看了一遍,才說:「算對了。」
江苑鬆了口氣。
「還有事嗎?」王明問。
「沒了。」江苑搖搖頭,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被王明叫住。
「江苑。」
江苑回頭看向他。
「你最近在做什麼?」
「找工作。」
「找到了嗎?」
「還沒有。」
「嗯。」王明點點頭,示意她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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