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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弟弟盯着我：「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我看着他：「是啊，我受刺激了，你滿意了吧？」
「你們是不是都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們就高興了？」
弟弟不敢看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着他：「那你是什麼意思？」
弟弟不說話了。
爸端着酒杯，恨恨道：「一回來就吵架，這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我看着他：「爸，是我不想讓你們吃飯嗎？」
「是你們不想讓我吃飯吧？」
媽拉住我：「哎呀，今天是爸生日，別吵了。」
我看着她：「媽，是你不想讓我吵架，還是你不想讓爸跟我吵架？」
媽臉色一變：「你，你這是什麼話？」
我笑了：「我說得不對嗎？」
「這些年，我給你們買的，哪樣東西不是爸用的？」
「我買的衣服，你們給弟弟穿了，我買的家具，你們給弟弟用了，我買的車，你們給弟弟開了。」
「你們什麼時候想過我？」
「我掙錢多怎麼了？我掙錢多就應該給你們當牛做馬？」
「那孟西掙錢少，他是不是更不應該給你們當牛做馬？」
弟弟小聲道：「姐夫給爸媽花的錢，沒你多。」
我盯着他：「沒我多，那是多少？」
弟弟不說話了。
爸臉色鐵青：「不想吃就滾！」
我看着他：「爸，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想來你們這裡嗎？」
「因為在我愛我的人眼裡，我做什麼都是對的。」
「在討厭我的人眼裡，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你們覺得孟西好，那就讓他來給你們當兒子。」
「我不伺候了。」
我拿着包走了。
走到樓下，我聽到樓上傳來爸媽的哭聲，弟弟的罵聲。
他們在罵我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了。
孟西沒有堅持到一個月，就主動找我了。
地點選在了咖啡廳。
我很意外：「你不想跟我離婚了？」
孟西冷冷道：「我說出來，怕你受不了。」
「說吧。」
「房子留給你，車子歸我，存款一人一半。」
我搖搖頭：「存款就算了，我的工資比你高。」
孟西怒了：「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
「我掙得多又怎麼樣？還不是沒人要。」
我點點頭：「對，你說的對。」
「那就這麼辦吧。」
孟西愣住了：「你，你答應了？」
我盯着他：「我為什麼不答應呢？」
我們在憤怒中辦完了離婚手續。
最後，孟西看着我，說了聲：「對不起。」
「我錯了，你確實很優秀，是我配不上你。」
「你太要強了，從來沒有信任過我，也沒有依賴過我。」
「你爸媽和你弟弟確實很煩人，我忍受不了，你也忍受不了。」
「夏燃，對不起……」
我搖搖頭：「不用對不起，我成全你。」
我拿着離婚證走了。
走到半路，我接到了媽的電話。
「小燃啊，你離婚了？」
「嗯。」
「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我笑了：「告訴你幹什麼？讓你幫我辦離婚手續嗎？」
媽沉默了一會兒：「你接下來什麼打算啊？」
我嘆了口氣：「我想辭職休息一段時間。」
「那你把房子加上我的名字唄，這樣你們要是再成了夫妻，房子又是共同財產了。」
我覺得很好笑：「媽，我不是為了你們才離婚的。」
「房子是我買的，我自己住，為什麼要加你的名字？」
媽不高興了：「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呢？」
「萬一你們以後又和好了呢？」
「萬一你們又買房子了呢？」
「有了房子，你就不用這麼辛苦工作了。」
「你給我們買了房子，我們也不好意思再吸你的血了。」
「你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我掛斷了電話。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我不想再待在這座城市了。
這裡到處都是我和孟西的回憶。
到處都是我爸媽和我弟的身影。
我不想再被他們找到了。
也不想再被依依找到了。
我想逃離這裡。
遠離所有的麻煩。
一周後，我向公司申請調去了外省。
公司領導很猶豫：「小呂一直想調過去，我也答應了，你這麼一來，讓我很難辦啊。」
我淡淡道：「劉總，小呂過去，是為了她男朋友。」
「我過去，是為了躲老公。」
「您懂我的意思吧？」
劉總點點頭：「明白明白，我回去問問他。」
一周後，我坐上了去 S 市的飛機。
依依給我打過幾個電話，我都沒接。
我不怪她，但我不想見她。
……
來到 S 市半年後，我接到了媽的電話。
「小燃啊，你在哪裡呢？」
「在外地。」
「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怎麼了？」
媽猶豫了一下：「我生病了。」
我愣住了：「什麼病？」
媽支支吾吾的不說。
我定了當天的機票，趕了回去。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8 點了。
媽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看到我，眼睛一亮：「小燃，你回來了？」
我看着她：「你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媽低下頭：「半個月。」
我忍着怒氣：「為什麼不住單間？」
媽訕訕一笑：「節省一點是一點嘛……」
我看着她，心裡突然慌了起來：「你到底什麼病？」
媽不說話。
我轉身往醫生辦公室走。
媽趕緊拉住我：「別去別去，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推開醫生辦公室的門，一股煙味撲面而來。
我皺着眉走進去，看到幾個白大褂湊在一起，在聊天。
看到我，他們愣了一下：「你誰啊？」
我說：「我是 3 床趙桂榮的女兒，我媽什麼病？」
主刀醫生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主刀醫生拿過一份報告：「你自己看吧。」
我湊過去，看到報告上有一個地方被圈了出來。
下面寫着一個字母：Ca。
Ca。
癌。
我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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