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11
徐致遠恢復得很好。
一周後,他轉到了普通病房。
我們又回到了熟悉的401病房。
我們又見到了熟悉的醫生、護士、病友們。
我們感受到了熟悉的氛圍。
……
我們開始聊天,開始打牌,開始打遊戲。
我們的心情漸漸好轉。
我們的笑容漸漸增多。
我們的精神漸漸振奮。
我們的身體也漸漸康復。
……
手術很順利。
徐致遠沒有發生併發症。
他恢復的很好。
醫生說,他的癌細胞沒有擴散。
醫生說,他的病情控制住了。
我們鬆了一口氣。
……
新年過後,我們出院了。
徐致遠出院那天,我推着他走出醫院。
陽光明媚。
我們抬頭看着藍天白雲。
「致遠,我們終於熬過來了。」我說。
「嗯。」徐致遠輕聲道,「我們終於熬過來了。」
「致遠,我們現在去哪裡?」我問。
「回家。」徐致遠說,「我想回家。」
「好。」我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們回家。」
我們回到了家裡。
我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馨。
我們感受到了久違的舒適。
我們感受到了久違的寧靜。
……
我們的生活慢慢回歸了正軌。
我們開始了新的生活。
時間慢慢流逝。
徐致遠的情況越來越好。
他開始籌劃未來。
「寶寶,你覺得我去北京找工作怎麼樣?」他問。
「為什麼要去北京?」我說。
「你不是想留在北京嗎?」他說。
「我已經改變主意了。」我說,「我現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我們去哪裡?」他問。
「隨便。」我說,「只要你喜歡就行。」
「那就回成都吧。」他說,「我想家了。」
「好。」我點了點頭。
「那你父母那邊……」
「我爸媽都支持我。」我說,「只要你身體健康,他們沒別的要求。」
「那就好。」徐致遠鬆了口氣。
……
又過了兩個月,徐致遠的狀況越來越好。
他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我們開始規劃未來。
「寶寶,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他問。
「等你完全康復了。」我說。
「那還要多久?」他問。
「估計半年吧。」我說。
「哦。」他有點失望。
「怎麼了?」我問。
「我想快點把你娶回家。」他說。
「我又跑不掉。」我笑道。
「誰說的?」他瞪着我。
「好啦,等你康復了,我們就結婚。」我說。
「嗯。」他笑了。
……
這天晚上,睡覺前,徐致遠忽然說:「寶寶,其實我也很害怕。」
「怕什麼?」我問。
「怕死。」他說。
「……」我沉默了。
「不過,我比你更早遇見你,也算是賺了。」他說。
「你什麼意思?」我皺眉道。
「如果我死了,你還有很長的未來。」他說,「你可以繼續往前走,你會遇到很多人,經歷很多事,你會慢慢忘記我。」
「我不會忘記你!」我激動道。
「傻瓜。」他摸了摸我的腦袋,「我希望你能忘記我。」
「我不要!」我拼命搖頭。
「寶寶,你聽我說。」他輕聲道,「我希望你能幸福,我希望你能快樂,我希望你能無憂無慮。」
「可是你……」
「我會在天堂看着你。」他說,「我會在天堂守護你。」
「我不要!」我哭道,「我不要你在天堂守護我!我要你在我身邊守護我!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傻瓜。」他嘆了口氣,「人都是要走的。」
「我不管!」我任性道,「你必須陪着我!你必須一直陪着我!」
「好。」他點了點頭,「我答應你,我會一直陪着你。」
……
第二天早晨,我發現徐致遠不在床上。
我嚇了一跳,趕緊起床找他。
我找到了廚房,他正在做早飯。
我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起這麼早?」我問。
「昨晚沒睡好。」他說,「反正也睡不着,乾脆起來做早飯。」
「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別太累了。」我說。
「我知道。」他說,「我就做點簡單的。」
「嗯。」我點了點頭。
「你去洗臉刷牙吧。」他說。
「好。」我應了一聲,離開了廚房。
……
吃早飯的時候,徐致遠說:「寶寶,如果我死了,你把我的骨灰埋在我們學校的草坪里吧。」
「你胡說什麼呢!」我瞪了他一眼。
「我是說如果。」他說。
「沒有如果!」我說。
「好好好。」他投降了,「不說了不說了。」
……
飯後,我去洗碗。
徐致遠走了過來。
「寶寶。」他說。
「嗯?」我扭頭看他。
「我已經寫好了遺囑。」他說。
「……」我愣住了。
「所有財產都留給你。」他說,「但是,個人物品都銷毀了吧。」
「為什麼?」我問。
「我不想讓你留下太多跟我的回憶。」他說。
「……」我又愣住了。
「寶寶,記住我一句話。」他說。
「什麼話?」我問。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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