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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5
過了幾個月，考研成績出來了。
我查了成績，還不錯，應該能考上徐致遠給我選的學校。
「寶寶，去北京吧。」徐致遠說。
「那你呢？」我問徐致遠。
「我轉院去北京。」徐致遠笑了笑，「那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好。」我高興地點頭。
我知道，徐致遠是為了我，才轉院去北京的。
他的化療沒有停止，一直在繼續。
他的精神狀態有所好轉，但體重還是一直在掉。
我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
我只能儘量抽出時間，去陪他，去照顧他。
即使我在工作，我也時時刻刻都在想着他。
我很忙，非常忙。
我要工作，要寫論文，要照顧徐致遠……
有時候，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分身。
「寶寶，你太累了。」徐致遠心疼地說，「你不要這樣。」
「我沒事。」我笑了笑，「我就是有點忙。」
「你這樣，我很心疼。」徐致遠低聲道。
「哎呀，你別心疼了。」我笑道，「你就安心養病，其他事都不要想。」
「……」徐致遠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寶寶，謝謝你。」
「傻瓜，跟我說什麼謝謝。」我笑了笑，「這都是我自願的。」
「寶寶……」
「好了，你別說了。」我打斷他的話，「你再睡會兒。」
「好。」
……
又過了一段日子，我離開了實習的公司。
我要回北京準備讀研。
徐致遠在外面找房子。
他想找個離醫院近一點的，那樣，我就能多陪陪他。
可我知道，他是不想我太累。
「致遠，我們住遠一點也沒關係。」我說，「我多花點時間在路上就好了。」
「可我不想你太累。」徐致遠輕聲道。
「我沒事。」我笑了笑，「我年輕，身體好，不怕累。」
「寶寶……」
「好了，就這麼定了。」我拍拍手，「我們找個住的地方，然後就去醫院。」
「好。」
……
我們在醫院附近租了個房子，一室一廳，不大不小，剛好合適。
安頓好後，我和徐致遠請病友群里的桂枝吃了頓飯。
桂枝是我們的朋友，也是我們的大恩人。
當初，是我們一起發現的腸癌病友群。
群里有各種各樣的人，有的已經康復，有的還在治療，有的已經離開……
桂枝在群里很活躍，她經常和大家聊天，分享自己的抗癌經歷。
我和徐致遠加了桂枝的微信，偶爾會和她聊天，請教她一些問題。
桂枝是個非常好的人，她給我們推薦了醫院，還給我們提供了很多治療上的建議。
她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
這次來北京，我們特意約了她見面。
桂枝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她穿着一條紅色的連衣裙，化着精緻的妝容，笑起來很燦爛。
「你們好，我是桂枝。」桂枝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我是鄭真。」我笑道。
「我是徐致遠。」徐致遠微笑道。
「你們看起來很般配。」桂枝笑道。
「謝謝。」我笑了笑，「我們在一起兩年了。」
「真好啊。」桂枝羨慕地說，「我男朋友要是也能一直這樣陪我就好了。」
桂枝和我們一樣，也是腸癌患者。
她比我們早一年發病，現在已經進入康復期了。
「桂枝，你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我好奇地問。
「當然可以。」桂枝笑了笑，「其實，我的故事很普通。」
桂枝告訴我，她發病的時候，剛剛大學畢業。
那時候，她和男朋友很恩愛，他們都找到了工作，準備賺錢買房結婚。
可命運卻跟他們開了個玩笑。
她得了癌症。
「當時，我真的絕望極了。」桂枝嘆了口氣，「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後來是怎麼走出來的？」我問。
「是因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還有我的男朋友。」桂枝微笑道，「他們給了我很大的支持和鼓勵。」
「我的家人為了給我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我的朋友們為了幫我，在網上發起了募捐；我的男朋友為了陪我，推掉了工作，專心照顧我。」
「我真的很感激他們。」桂枝輕聲道，「所以，我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我想不讓他們失望。」
「那我呢？」我問，「我是為了誰？」
「你是為了我。」徐致遠輕聲道。
「不。」我搖了搖頭，「我是為了我自己。」
「寶寶……」
「致遠，我不想讓你死。」我看着他，眼淚簌簌落下，「我不想失去你。」
「寶寶……」徐致遠伸手，輕輕擦拭我的眼淚，「我會陪着你。」
「真的嗎？」我哽咽道。
「嗯。」徐致遠點頭，「我會一直陪着你。」
「致遠……」我撲進徐致遠懷裡，緊緊抱着他，「你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徐致遠輕聲道。
……
桂枝的故事讓我們深受觸動。
她的樂觀，她的堅強，她的勇氣，深深地感染了我們。
我們也更加堅定了與病魔鬥爭到底的決心。
我們開始積極地配合治療。
不管有多難，我們都不會放棄。
……
讀研的日子很忙，但我每周都會抽時間去醫院看徐致遠。
他的精神還不錯，化療的反應也不大。
醫生說，他的病情暫時控制住了。
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他的病情遲早會惡化。
可我知道，我不能放棄。
我要盡全力去救他。
……
有一天，我在醫院碰到了桂枝。
「桂枝，你怎麼來了？」我驚訝地問。
「我來做檢查。」桂枝笑道，「你呢？」
「我也是。」我笑了笑。
「你男朋友呢？」桂枝問。
「他在病房。」我答道。
「我去看看他。」桂枝笑道。
「好。」
我帶着桂枝來到徐致遠的病房。
徐致遠正在睡覺。
「你男朋友真帥。」桂枝笑道。
「謝謝。」我笑了笑。
「你們真幸福。」桂枝羨慕地說。
「你也一定會幸福的。」我拍了拍桂枝的肩膀。
「但願吧。」桂枝笑了笑。
……
桂枝回去了。
我留在醫院，陪着徐致遠。
徐致遠睡得很沉。
我知道，他昨晚肯定沒睡好。
他的眉頭緊鎖着，仿佛在做什麼噩夢。
我伸出手，輕輕撫平他的眉頭。
我希望他不要做噩夢，不要害怕。
我會一直陪着他。
……
晚上，徐致遠醒了。
「寶寶，你什麼時候來的？」徐致遠驚訝地問。
「下午就來了。」我笑了笑。
「你怎麼不叫醒我呢。」徐致遠責怪道。
「我看你睡得正香呢，不忍心叫醒你。」我笑道。
「傻瓜。」徐致遠摸了摸我的腦袋，「下次直接叫醒我。」
「好。」我點了點頭。
「寶寶，我想喝水。」徐致遠說。
「好，我給你倒水。」我起身，給徐致遠倒了杯水。
「謝謝寶寶。」徐致遠接過水杯，喝了幾口。
「還要嗎？」我問。
「不要了。」徐致遠搖了搖頭。
「那你休息會兒。」我接過水杯，放回桌子上。
「寶寶，你餓不餓？」徐致遠問。
「我不餓。」我笑了笑，「你呢？」
「我也不餓。」徐致遠輕聲道。
「那我們聊會兒天吧。」我提議道。
「好。」
我們開始聊天。
我們聊了很多很多，聊過去，聊未來，聊人生，聊理想……
我們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
時間飛逝，轉眼之間，三年過去了。
這三年裡，我和徐致遠一直都在積極地配合治療。
他的病情沒有惡化，但也沒有好轉。
我知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可我們都沒有放棄。
我們都在盡全力去爭取。
……
有一天，我和徐致遠正在醫院裡散步。
我們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桂枝。
「桂枝！」我激動地喊了出來。
桂枝回過頭，看到了我們。
「鄭真，徐致遠。」桂枝笑着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我興奮地問。
「我來做檢查。」桂枝笑道。
「太好了。」我高興地說，「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桂枝笑道，「你們怎麼樣？」
「我們還好。」我笑了笑。
「那就好。」桂枝笑道。
我們手挽手一起走着。
我們聊起了彼此的生活。
桂枝告訴我，她找到了新的工作，正在適應中。
我也告訴桂枝，我和徐致遠正在積極地配合治療，希望有一天能夠痊癒。
「你們一定會好起來的。」桂枝鼓勵道。
「嗯。」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
桂枝回去了。
我和徐致遠繼續在醫院裡散步。
我們走呀走呀，走到了醫院門口。
「寶寶，我想吃冰淇淋。」徐致遠突然說。
「好，我去給你買。」我笑了笑，「你等我。」
「嗯。」
我離開醫院，來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個冰淇淋。
我拿着冰淇淋，回到醫院。
徐致遠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我。
我走過去，把冰淇淋遞給徐致遠。
「寶寶，謝謝你。」徐致遠接過冰淇淋，輕聲道。
「客氣什麼。」我笑了笑，「快吃吧。」
「嗯。」徐致遠點了點頭，吃了一口冰淇淋。
「好吃嗎？」我問。
「好吃。」徐致遠笑了笑，「寶寶，你也吃一口。」
「我不吃。」我搖了搖頭，「你吃。」
「吃一口嘛。」徐致遠笑道。
「好吧。」我低下頭，吃了一口冰淇淋。
「怎麼樣，好吃嗎？」徐致遠問。
「好吃。」我笑了笑。
「那就好。」徐致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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