檻花籠鶴 三國演義玄亮同人 1: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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檻花籠鶴 三國演義玄亮同人

作者 :
墨書 Inktalez
扇葉不斷運作着,暖風將皮革香水的氣味溫柔地送入鼻腔,甚至還有些因縛住手腳而誕生出的羞恥氣息。眼罩封堵住了視線,密不透風的黑色仿佛正在為厄運預言,就像回到了幼時被填充在集裝箱裡渾渾噩噩的夜晚,看到的是周圍充滿怨訴的黑,逃往的也是無盡的黑。 0
 
此刻的情形稍微好些,他雙頰尚能感受到身下昂貴的真絲觸感,混合着那不屬於他的氣味,為這被動的狀態增添了些許曖昧的氛圍。他試着像岸上的魚一樣晃動着,仿佛這樣他就能掙脫背後那硌手的銬索一樣,但不管他使出了多大的勁,依舊只是在沼澤般的鵝絨里撲騰了兩下,很快腹下便升起一陣酸痛,氣息開始急促起來。 0
 
 
就在他側過頭緩着氣時,他從喘氣的間歇聽見了微弱的腳步聲,像黑暗裡伸出的爪牙,沒有方向地逼近。緊接着,是卡刷開房門的聲音。 0
 
他此刻是氣也不敢出了,只能慢慢地讓空氣流入胸腔,動作輕得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頻率比那瘮人的腳步聲快了不少。 0
 
 
「臉這麼紅,怎麼一個人還累着了?」 0
 
他意識到他的臉正朝着那個聲音的來源。 0
 
 
「想逃跑了?」 0
 
「不說話,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0
 
 
那人的聲音約莫有四五十歲的樣子,他緊張了,但還是安慰着自己,和記憶里的那個人並不十分相像。 0
 
他又聽見一聲嘆息,像穿過黑暗的涼風灌進了身體裡。 0
 
 
「總不能不認識了我了吧,亮。」 0
 
突然壓低的聲音像一道閃電劈進他的肉里,他全身戰慄,五臟六腑都在劇烈的搖晃着,他的記憶顫顫巍巍地將這個聲音與十年前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真相的鋒芒銳利地穿透了他的神經,那些慌亂和無助的飛蟲正在宕機的腦海里振翅低鳴。 0
 
 
「或者,我該這樣叫你,孔明。」 0
 
劉備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節都像釘在骨間的利箭,緊密而兇險。諸葛亮渾身布滿冷汗,像被麻醉在砧板上的活魚,為不知何時揮起的尖刀而膽寒,攥緊的拳頭恨不得將指間的關節捏斷。 0
 
 
他想嘔吐,但空空如也的腹中連清水都泛不上來,那些影影綽綽的碎片在顱內不斷嘶鳴,十年前初見劉備的夜晚,那些身上消逝又捲土重來的淤青,樹蔭下痴狂而劇烈的親吻,還有躲在搖晃的船艙里逃跑的那個清晨……他曾以為此生都不會再有聯繫的人,現在正如同返生的惡靈,再一次居高臨下地審問着自己。 0
 
「劉………備………」 0
 
 
他雙唇顫抖着,艱難地吐出這個熟絡又陌生、曾令他屈服而又腐爛於心底的名字,在對方沉默的空隙,他痛苦地想起了這獨屬於他的厄運。 0
 
 
 
雨季來臨的夏天並不美好,這是諸葛亮記事起就篤定的想法。不僅是因為他得忍耐着囚籠般的高溫從事勞動,更是因為連綿不絕的雨天會讓他的記憶回溯到父母身上順着雨水淌走的鮮血,還有衣櫃裡哥哥諸葛瑾因恐懼而凝固的雙眼。僥倖從死境裡逃脫以後,他和哥哥就成了貶值最為嚴重的勞動力,干着違法而吃力的工作,換來的卻總是身體被荊條洗刷過的血跡。無數個藏在集裝箱裡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的黑夜,諸葛瑾總是在睡夢中痛苦地呢喃:「曹家人來了」,這時諸葛亮總會用臂彎護住兄長,然後在濕熱的汗臭味中睡去。 0
 
 
後來的命運都改變於來到劉備莊園的日子,在那個修剪完木叢的下午,零碎的陽光灑在玫瑰枝頭,微風輾轉於幽靜的灌木叢中,那是他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竟有這樣好看的時候。於是他躺進了草垛里,任由藍天遮蔽雙眼,讓四處流竄的微風蔓延到呼吸中,就這樣,他沉沉地睡去了。 0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沒有噩夢。 0
 
 
醒來後的傍晚,他驚醒後發現自己沒有受到任何處罰,而是破天荒地被人迎進了主人的餐廳。 0
 
直到用餐結束劉備都不曾露面,不過對於流離失所的諸葛亮而言這已經無足輕重,他只顧着狼吞此生未見的珍饈美味,恨不得將以前挨過的餓一次補回來,哪怕吃完這頓飯立刻就死,他心裡想。 0
 
 
當他久違地體會到飽腹的滋味後,便已經做好了支付這頓晚飯的準備,因此侍從用着購買廉價貨物的語氣通知他去答謝時,他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0
 
那是諸葛亮第一次走進那樣莊重而威嚴的房門,像匿身於洞穴的鬼魅走進遍地陽光的人間,那些屬於珠寶和玉器的光輝將他的畏懼和侷促照得無所遁形,種種陳設都在警告他此地主人的神秘。他只能輕輕地走,害怕自己鞋上的灰塵掉落在價值千金的地毯里,這份敏感到極致的謹慎就是在後來的十多年裡也隨身攜帶。 0
 
 
房內曖昧的燈光混着吊住的水晶球像一團凝重的染料暈眩了諸葛亮的視線,催出了他眼角的一滴淚,這是初次見面這間屋子給他的下馬威。侍者提示他站在原地,轉而走向房間的暗角。諸葛亮這才發現那房間一角的書櫃處微弱的燈光隱約勾勒出一個修長的人影,同他周圍所處的空氣一同凝固着,絲毫沒有為外人的到來而產生反應。 0
 
他也不期待對方會有什麼情緒,流浪之人的身體對於權貴來說不過是柜子里亂堆亂放的零件,血液也好,器官也好,但凡是能移栽的東西,對於富人來說都只是數字的高低。他知道自己不會完整地離開這裡,便趁着侍從回話的空隙,他低頭用手指不斷在腹部畫圈,猜想着哪一個是將會被取走的器官。有了那些奴隸的前車之鑑,他下定決心不與上位之人談任何條件,任何不悅或掙扎換來的都將是被生生剖開皮肉的痛楚,以及目睹身體漸漸殘缺的絕望。 0
 
 
侍從走後,沉默依舊延續,諸葛亮一直都記得這漫長的一刻,他站在光線下,探知着陰影里劉備的身影,想不通對方在盤算着什麼,直到飯後的睏倦開始作祟,那人影才漸漸從暗處走來,不動聲色地坐在對面的皮椅上,點燃一支煙。 0
 
「叫什麼名字?」 0
 
 
青白的煙霧隨着字節一同飄散,教人看不清他的臉。 0
 
「孔明。」 0
 
 
諸葛亮也不知道恐懼究竟有沒有暴露在語氣里。 0
 
「哦。」 0
 
 
劉備伸手將煙灰撣在地毯上,死死盯着他。 0
 
諸葛亮一開始分辨不出這個人靈魂的顏色,就算是此後無數夜晚的纏綿交合,他也沒能看出那些真真假假的話中洞悉到對方的目的,那個數次壓在他胸膛上的男人,總是游離在黑暗中隱藏自己的丘壑。 0
 
 
一時間只有煙霧飄動在靜止的時空,諸葛亮像是把自己封進了閉口瓶里,鎮靜地等待處決,直到他聽見劉備再一次開口。 0
 
「脫。」 0
 
 
僅是這一個字,險惡得像林海驟不及防的閃電,還未現身便已是雷雨狂瀉,諸葛亮的汗毛頃刻間蹬直了,心跳似是漏了半拍,如巨石滾過,在肺葉前扯出一條裂縫,耳邊像是有留聲機在反覆播送,空曠的室內還飄蕩着一些不真切的回聲。 0
 
「什麼………」 0
 
 
諸葛亮的聲音變得像落在水面上的葉子一樣,輕得冒不出水花,但他的心卻落了一道響雷,對方擲出的籌碼並不是要兌換他的器官,而是買下他的初夜。 0
 
一個男人,男人,他從未想過和一個男人上床,還是主動獻身。這有些荒唐的念頭變成了徘徊在腦間的咒語,令他的理智出現了巨大的白洞。 0
 
 
「我說,把衣服脫乾淨,然後跪好。」 0
 
劉備用理所應當的語氣重申一遍。 0
 
 
這些話如同一根刺針穿進了心肺,瞬間將他的理智撕得四分五裂,他顫顫巍巍地站在原地,冷汗阻隔了周圍的空氣,雙眼驚恐地望向還在悠閒地吐出煙霧的人,意識到自己果然是人入虎穴了。 0
 
於是他轉頭,借着昏暗的光摸索着出口。 0
 
 
然而那個聲音又如夢魘般響起:「這支煙抽完你還不脫乾淨,你就得選一下是你還是你哥哥被扔進水泥池洗澡了。」 0
 
諸葛亮聞言突然繃直了身子,憤怒地回頭,對方竟將頭探了出來,抽煙的那隻手托住了下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0
 
 
他這才算是看清了這張臉,藏住不野心的俊秀,屬於上位者狠毒又可怖的笑容,頭髮整齊地梳向腦後,鏡片後的雙瞳似乎淬了火,灼燒着自己的皮膚。 0
 
空氣又斬斷了一節燃盡的白煙,餘下的煙草還在火中翻湧,比一旁的古鐘運作得快許多。諸葛亮怔怔地看着那被火光淹沒的煙頭,往前走了一步。 0
 
 
然後,他抬起了頭,解開了脖子上的第一粒紐扣。 0
接着,是第二顆,第三顆。 0
 
 
他的動作就像從前上螺絲一樣利落,不一會那件比紙還皺的襯衫就落在了地毯上。 0
 
原來貴的東西和便宜貨落在這種地上都是一樣的聲音,他在心裡嘲笑着。 0
 
 
劉備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這也當然,自己這副形如枯柴的身軀誰見了都會皺眉嫌棄。 0
 
然後是褲子,這就更容易了,他的雙腿瘦到解開扣子那快布料就能齊刷刷地滾落下來,趁着這股不知何處生出來的勁,他緊接着脫掉了內褲和鞋。 0
 
 
他醒來後也曾問過自己,為什麼真的那麼做了,對着陌生人脫衣服這件事第一次他就做得比專業的人還流利,脫衣服做得比疊衣服還要得心應手,出賣身體比吃飯喝水還要容易,但在摸到身上覆蓋的與自己毫不相配的毛絨毯時,那一刻他是真心覺得羞恥心最多是自欺欺人的表演欲,完全沒有必要。與其說害怕,他更多的是厭倦了被關在籠子裡,忍着惡臭和疼痛等待天明,厭倦了掙扎在為哥哥擔驚受怕的日子裡,既然是從一個地獄到另一個地獄,他情願選那個差不到極點的。 0
 
身體已不着寸縷依後,他的膝蓋貼上了地面,腰身的線條和隱秘的臀縫在燈光下格外醒目,他跪下的時候並沒有低頭,而是翹首平靜地看着劉備。 0
 
 
劉備這才扔掉已經沒有溫度的煙蒂,朝着諸葛亮走來,停在離他一尺遠的地方,從頭到尾掃視着諸葛亮瘦削而簡陋的胴體,又從口袋裡抽出一包液體,給寵物扔食似的甩在了諸葛亮的腳邊。 0
 
「自己抹,要抹深一點,否則一會痛的是你自己。」 0
 
這可有些難住了諸葛亮,他不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面對過得像爛泥一樣的生活,他從未有過任何自我疏解的時刻。儘管前面表現得多麼行雲流水,在撕開袋子的那一刻他立刻又變得像雛鳥一樣了。他擔心,自己這樣蒼白的身體真的會勾起這個男人的性慾嗎?如果他做得不好,明天則依舊會在地牢中醒來,遭人唾棄。 0
 
苦澀的回憶像身體上的淤痕疊加在一起,他在將指腹送入肛口時沁出了幾滴酸淚,腿更是像觸了電一樣緊繃起來。 0
 
 
他徹底陷入了開發自己身體的困境,畢竟他裝得再怎麼像,到底也不是一個妓女,酸澀和脹痛擰得他直冒汗,平日死氣沉沉無半分血色的臉,也在這一刻漲了紅潮。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走了,儘管這是自己的身體,於是他微微抬眼,用已經泛紅的眼向劉備傳遞出求助的信號。 0
 
劉備看着手足無措的他忍不住笑了,就像他一直以來的命運,就是跪在那裡,等着劉備一步一步走進來。 0
 
 
「手指進去了,得動一動。」 0
 
劉備迅速地繞到諸葛亮身後,捏着他的手腕往裡使勁送了送,他的身子便瞬間彎成了一張弓。 0
 
 
「試着展開手。」 0
 
男人的雙手同時開始撥弄起胸前的丘峰,兩顆小巧的珠子熱情地冒出了頭,第一次異樣的觸弄令他墜落在在不知名的熱情里,於是他的胸膛抬得更高了,唇間也開始迭出輕佻的熱氣。 0
 
 
「你可以出聲。」 0
 
不要。他在心底回答,可乳粒被捏扯的痛楚瞬間放大了已被情慾沾濕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劉備的手,目光中的怨恨對方卻根本不以為意。前後兩邊的鍛造讓使他感覺快溶化成一灘泥水,但與劉備相接的肌膚又如同被擦過的火石,竟有些開始貪戀起這異樣的摩擦來,但他不想證明這一點,於是牢牢咬住了下唇。 0
 
 
細汗已浸濕了鬢角,劉備卻收了手,只留下被踐踏過的乳肉空虛地停留在原處,他張開快咬出血絲的嘴正想說什麼,又忽然被按住了頭,跪趴在了溫熱的地毯上。 0
 
驟然脫離掌控的軀體竟在接觸空氣時有些不適應,而經歷過蹂躪的乳首此刻又因為地毯的剮蹭而變得通紅,沾滿潤滑油的手也被扣在了背後。本能令諸葛亮像被釘在案板上的飛蛾,不停地撲騰着,他的肌膚彷若晶亮的白雪,正緩緩被緋色的火焰融化,漸漸拔高的腰身正不自覺地身後人的腿間靠攏,呈出求歡一般的姿勢。 0
 
 
接着,諸葛亮便清晰地感受到劉備的指節已來到腰間,自己已全然動彈不得。他忍着酸痛回過頭,看着劉備已被慾念描摹成形的眼睛,像猛獸般要啃噬自己。上身仍是西裝革履,而腿間卻已放出了那根已整裝待發的性器,如同燒紅的利刃,他顫抖着,一點一點向前挪動着身子,但此時反悔已無濟於事,劉備無視了他的求饒,之後,他便親眼見着那肉韌如楔子般嵌進了自己的身體。 0
 
「呃————」 0
 
 
那是他的身體第一次被貫穿,連帶着他毫無戒備的靈魂,包含羞澀的叫喊聲無法掩飾地全然釋放,撕裂的疼痛和微弱的快感圍繞着身體裡的東西環繞起落。男人的那根東西似乎浸滿了勾魂攝魄的毒液,來來回回地刺撓着裡間的軟肉,弄得他身子越發地收緊,誰知竟招來身後人的一頓猛斥。 0
 
「放鬆點!」 0
 
 
臀瓣處被重重掌摑了一下,諸葛亮懷疑自己那處肉上定留了個紅印,只因後來每一夜的交歡,劉備都會一如既往地在他的屁股上留下掌印,然後再笑着地抱他親他,為他擦眼淚。就是因為有了這些時刻,諸葛亮才領悟到了疼痛原來不也全是折磨這樣的事實。 0
 
此時的他尚不知如何擺出與對方契合的姿勢,只憑着本能追逐着身下進出的性器,他方才覺得腿間處燒着一團火,現在反而漸漸成了潮水,帶着鼓點般的快意環繞上他的身體。頂弄的節奏越來越快,眼鏡被扔到了牆壁上,甩掉的汗水浸濕了地毯,起初的抗拒與驚嚇正在潮熱中消解,上升的快慰化作了赤裸的呻吟,間隙處還伴隨着男人逾越理智的靡音。 0
 
 
「你,」他在紛亂的熱浪中聽見了劉備的聲音,對方正努力地剔開灼人的慾念,靠近他耳邊低聲發問。 0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0
 
 
「嗯………啊………」 0
 
做愛是一項極具迷惑力的運動,諸葛亮沒有察覺到此時的危險,仍然自顧自地喊叫着,可劉備有的是辦法,不一會兒後,他感到那陽物的動作變得慢了,幾乎是停在了穴口。 0
 
 
他有些迷惘地停住了叫喊,轉過頭疑惑地看着劉備。已經被情慾之海吞沒的他驟然回到陸地十分難受,立刻開始焦渴地扭動身子,想繼續方才的交合,然而隨之是雙乳前襲來的劇痛,他低頭,乳肉已在劉備的手裡揉成了麵團。 0
 
「回答完我這個問題才能繼續。」 0
 
 
男人臉上欲望的痕跡尚未褪盡,但眼中的兇狠還是讓諸葛亮記起了自己的處境。 0
 
說了又怎樣呢?總不會有比現在更壞的情況了,起碼他是在進口的地毯上被操而不是在陰暗的地下室里。 0
 
 
劉備的力道又猛了幾分,那兩團可憐的白團快被擰出血滴了。 0
 
「我!」「我叫……諸葛亮。」 0
 
 
他怕劉備再起疑心,甚至緊握住了對方環在胸前的手掌,噙着淚乞求般地說道:「是真的。」 0
 
劉備這才鬆了勁兒,抬起手順了順他凌亂的頭髮,凌虐很快轉為了溫吞的撫慰,胸部在劉備掌心又變得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又像活潑跳動的白鴿。他又變得神情恍惚,竟開始主動地去咬劉備襯衫處的領結,但直到牙根都酸了,領帶仍讓掛在那人的脖子上,他這才用上手,孩子賭氣般地將領帶連帶着紐扣拆了個一乾二淨。正是這份無師自通的能力,在此後數年依附劉備的時間裡,對方總是青睞於自己探尋情趣的能力,常常坐在辦公桌前一言不發,等待着他來創造一次魚水之歡,好像自己才是主動獻出身體的那一個人。 0
 
 
身下的陽物開始如方才般進攻,諸葛亮再一次迎來雜亂無章的頂弄,小腹甚至顯現出隆起的輪廓,他抱緊了劉備的脖子,就像在搖晃的風雨中抓住了桅杆。放蕩的叫喊更加肆無忌憚,身體的私室已全然被人打開,他此刻卻只想劉備的陽物在那一處停留得久一點,因而他放低了腰,想吞下更多,好像那根東西是療愈身體的良藥,不可或缺。 0
 
二人的聲音此起彼伏,難捨難分地交纏在房頂上方,低垂的燈光被翻湧成狂歡的波浪,生澀的裸體封存着沒有顏色的艷景,他的視線像雨季時的樹林一般錯亂迷離,分不清眼前是天堂還是地獄。他與他的身體就這樣在幽幽夜火中交疊,彼此的胸膛都快要磨得出血,不休不止的撞擊搖動着天外靜謐的星辰,不謀而合的律動好像註定他們生來就是為了遇見彼此。 0
 
 
激盪熱烈的奏鳴曲進入尾聲,諸葛亮如劇毒蝕骨般揚起了頸脖,最飽滿淫蕩的一聲喊叫在月光下綿延出漫長的尾音,從體內性器中濺出的幾股暖流正輸往腹腔,宣告着進攻的結束。 0
 
極度的歡愉之後是悵然若失的落寞,他從性事中清醒了一點,但大幅度透支的精力已經讓他難以思考,眼皮如同被灌了鉛,沉沉地倒在劉備的懷裡,聽着對方仍未減速的心跳閉上了雙眼。 0
 
 
睡眠增強了應對痛苦的鈍感力,再一次醒來時,周圍是光滑的絲綢和雪松的香味,還有疊好的全新的衣物。 0
 
身體的酸痛告訴他那些都是真的,但他卻不得不承認,他並沒有那麼抗拒和那個男人的交媾,而在瞥見牆壁上時鐘的一剎那,他才覺察到,這是第二次,睡眠中沒有噩夢。 0
 
 
 
 
諸葛亮不知道的是,在他睡下之後,劉備為他洗去了所有的污濁和塵土,抱着他睡了一夜。 0
 
 
對於徐庶離去的原因,眾人心知肚明卻都閉口不提,在劉備面前更是儘量繞開了那兩個字說話,生怕刨開一點冰整座山就要塌掉。那人在時他曾偏愛那眉心一點硃砂痣,現在這卻成了一根拔不走的刺,痛感甚至不曾減弱半分,他消沉了好些時日,對徐庶的思念強烈到看見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他的影子。 0
 
奪走諸葛亮的初夜,也並不全然由衝動支配。 0
 
 
起初他並不願和這個陌生的僕人有太多交談,畢竟今夜只是需要一個泄洪的出口,因此平日做愛時的耐心和指導都不必在見色起意的情況下出現。然而在潤滑液中的催情成分顯影時,他驀然將數年前那張滿是驚恐的臉與眼前人重疊了起來———那是他年輕時在跟隨曹操行走在恩怨鬥爭中的日子,他在遭遇滅門之禍的諸葛珪家中發現了兩個躲避在柜子里的少年,其中一人的雙眼恰好暴露在縫隙處,正因驚恐而蓄滿淚水。他沒再往前一步,而是轉身遣散了多餘的殺手,將兩人留在了成片的屍骨之中。後來曹操不滿他多餘的惻隱之心,他的陽奉陰違也沒少讓自己吃虧,於是他帶着自己的隊伍撤往了國境線的外緣。但他並沒想到過,從自己手中放過的少年,竟會有在異國他鄉再見的一天。 0
 
少年的身體宛若一片豐饒幽深的樹林,瀰漫着青春氣息的乳暈,因逃亡而白璧微瑕的肌膚,胸前如峰巒起伏般的曼妙曲線,仿佛有少女在其間歡聲笑語。瘦弱而如奶油般光滑的臀瓣,還有那活色生香的私處,每一寸都在引誘着他前去探尋,以至於一整夜劉備都未曾發現自己竟將徐庶暫時地拋之腦後。他沒有在做愛時吻他,他擔心嘗到恐懼的滋味,在諸葛亮酣眠在他的床榻之後,他才用手指細細地摩挲少年豐潤的唇瓣,小心翼翼地印下一吻,那一刻的觸碰像是上天在恩賜:這是屬於他的珍寶。 0
 
 
所有人都知道諸葛亮是怎樣在短時間內從籍籍無名變為劉備的掌上明珠的,諸葛亮未曾聽到閒言碎語,只有諸葛瑾心中一直存有芥蒂,在某一夜留下一封給弟弟的書信後便匆匆離去。諸葛亮私下燒掉了信件,自此之後,他們總會隔三差五利用過往的船隻來往一些密信,甚至瞞過了劉備。在日常中,諸葛亮將情人的角色扮演得十分到位,至少劉備給他的信用卡里有着他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額度,除了腰腹和大腿處偶爾的酸痛,物質生活簡直無可挑剔。但他仍然沒有絕對的自由,無論是床上還是平日的相處里,他都要對劉備言聽計從。但這種低微的感覺並不敏銳,也沒有那麼難以承受,反而像撓癢似的時不時打攪他一會,多數時候他還是很樂意蟄伏在劉備掌心的。 0
 
只要是他人不在的場合,他們就總會難以自持地做起來。花叢里,陽台上,辦公桌,庭院的浴池裡幾乎都有他們的喘息停留的痕跡。只有一次劉備突發奇想地想按住他在落地窗前來一發,嚇得諸葛亮在透明的玻璃上扭來扭去,最後是劉備得了逞,但也因此受了諸葛亮幾天的氣。每每挑動情絲的並不只是哪一個人,有時是諸葛亮刻意披上的松松垮垮的襯衫,有時是劉備如鷹爪一般別有用心的撫摸。他們在探索對方身體的過程里已熟能生巧,花樣百出地玩弄着各種各樣的姿勢,一個晚上甚至能做好幾個來回,諸葛亮都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被劉備干出了癮。劉備也沒再吝嗇過自己的親吻,用盡了各種方式嘗過了那總是欲拒還迎的唇舌,總要吻得諸葛亮臉上燒起滾燙的紅暈才肯鬆口。諸葛亮起初並不會接吻,木訥的唇舌好幾次弄得劉備直皺眉,有一次甚至咬痛了劉備的舌頭。後來在他情到深處索吻之時,劉備便只是若有似無地碰了兩下,被捉弄急了,他反而捧住臉就開始用舌頭撬開對方的齒門,二人的唇舌似水如魚地纏繞,諸葛亮從此貪戀起了舌吻的美妙。 0
 
 
劉備沒少跟身邊的人炫耀過,說他們恩愛得兩個人快意融成一個人。的確,撇開平時相處中的七句真三句假,他們在雙雙耽於情愛時的距離幾乎為零,馳魂奪魄的深入讓他們的靈肉渾然一體。諸葛亮在劉備柔情萬種的圍困下體會到了性愛的甜蜜,他們一方扮演老師,一方扮演學生,將這門課學得精益求精。長此以往,諸葛亮這一泓清水便只容得下劉備一條魚了,那狹小的私處被構建成了屬於那根長刃的形狀,他的姿勢也逐漸被馴化成了那人心儀的模樣。他堅信自己對劉備沒有半分愛情上的期許,但惟獨一種狀況令他生疑——高潮的時刻是那樣光怪陸離,他仿佛在對方的擠壓中飄上了天,很快又碎成碎片散落下界,全身的細胞爬滿極樂之地的毒芽,極盡淫情的場景忽遠忽近地穿插。每每在這快昏死的片刻,由於纏綿的麻醉所致,他腦中只不停地重複一個念頭: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劉備。更具體地來說,是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和劉備交合的快樂。他不得不承認,每值此刻,他的心都會被他的肉體連帶着短暫地貪慕起劉備的疼愛來。 0
 
他們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在莊園裡度過了四年,諸葛亮已從清癯的竹條變得有些豐腴,笑起來時頸前甚至還會擠出一圈軟肉,帶着春桃般的面色,像是裹了一層糖霜後的櫻桃。腰腹處已生出好看的線條,修剪合身的褲子時常勾顯出他臀部挺立的弧度,即使在莊園烈日輪番的炙烤下,他的皮膚仍像被灌了白糖似的白皙細膩,倒弄的女眷們紛紛好奇起這個男人為何擁有這樣不可多得的艷麗。而劉備也只是眼角處多出幾條無足掛齒的細紋,甚至可能是笑出來的。如果還是和曹操相見在刀光劍影里,只怕多出來的只會是傷疤了。他這樣想着,確切地體會到了平靜的含義。 0
 
 
然而這偏安一隅的時日也即將收場了,內戰又一次波及到了他。一支僱傭兵隊伍在清晨進行了偷襲,劉備損失了不少的人員和槍械,諸葛亮都沒見過他這麼多的愁眉苦臉。曹操不停地送來議和書, 內容無非都是讓他領兵回到國內承認新的政權,他苦惱之餘,感嘆這個強大的對手多年以來仍舊保持着堅毅的野心,不將所有國土收入囊中便不肯罷休。昔日他在曹操起家之時驟然離去,那人只怕到現在都還記恨着自己,遑論真心議和。他也曾想與孫家建立關係,但兩邊又總是舉棋不定,不知孫權是否也同他一樣收到了曹操的邀請,如果孫權先一步領受了,他又該怎麼應付兩個勁敵……正當他欲將文書擲入火中時,卻有人告知曹家使者前來的消息。 0
 
「如果之前的那些條件不能令您滿意,將軍表示可以讓步。只要交出您的………我這樣稱呼合適嗎?只要您的愛人就可以。」身着正裝的信使揚起下巴,在胸前搓動着雙手,眼裡儘是不懷好意的期待。 0
 
 
劉備聞言,瞥了一眼正獰笑的人,有些不明就裡地吐了口煙霧。 0
 
「我的太太六年前便過世了。」他說。 0
 
 
「不,我指的是,你現在的情人,指名道姓地說,是諸葛亮。」 0
 
「諸葛……我記得他們一家人不是很多年前就死了嗎?我這裡並沒有這麼一號人,並且,現在在我身邊的人叫孔明,不姓什麼諸葛。」他說。 0
 
 
「這個問題還得問您呢,本該早就下地獄的人怎麼會活到現在。」那人繼續說道:「將軍不會強取豪奪,只要把諸葛亮送到我們手上,國境線南邊的三座城就歸劉先生了。」 0
 
劉備險些在聽見最後一句話時將煙嗆進喉嚨,他離開了沙發的靠背,正了正身子,沒有詫異的喜悅,反而面色凝重地問道:「你們要這個人有什麼用嗎?」 0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總之,」那人理了理襯領,看着手腕處的錶盤繼續道:「一個人換三塊地,這應該不用成為一個選擇題。」 0
 
劉備沒有說話,將火掐滅在煙灰缸里,而後站起來掃視着曹操送來的鈔票和珍玩,想拿起卻又收回了手,他將手揣進兜里,轉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過了一陣兒,那皮鞋敲打地板的聲音才漸漸止住。 0
 
 
「我會幫曹先生找找這個人的。」他說。 0
 
使者笑得比來時更得意,向劉備辭別後便帶着人出了門,那堆財物像是扔掉的垃圾,死氣沉沉地摞在客廳里。劉備在原地出了神,並沒有發現那藏在帘子後的身影。 0
 
 
手中的紅茶被握得化了冰,諸葛亮聽完了全程的對話,心下只覺自己已走到了懸崖,扶着一旁的燈柱緩緩蹲了下來,腦門上還浮着幾顆驚魂未定的汗珠。 0
 
他以為自己會成為劉備的情人不過是最單純的命運作祟,現在想來或許是贖罪,甚至可能是那些卑劣骯髒的惡趣味,他回想着那些細緻入微的溫柔,在那人眼裡不過是伸出指頭逗弄籠子裡的鳥獸,他竟然還那麼多次赤身裸體邀他進入籠中,在這看不見的鐵壁下畫地為囚四年之久。 0
 
 
他原來連魚肉都算不上,自始至終他不過是那最不起眼的一縷炮灰,隨時都會消失在那些權貴的鬥爭中,就像曹操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他們一家人,同樣劉備也不會為了他放棄唾手可得的城池。他越想越怕,也許下一秒劉備就會把他送去曹家,之後他會過上比前半生更為痛苦慘烈的日子,恍惚間他又聽見那些鐵鏈在叮噹作響、水牢里充斥着的冤魂的慘叫、彈坑裡女人的哭訴還有深夜裡噩夢帶來的驚呼……那些慘狀如同縛住腦海的咒語,無孔不入。 0
 
腿根發了麻,他不知道擺在眼前的還有什麼選擇,他的人生從沒有給他留下退路,可如今呢,難道真的要他乖乖地被交出去嗎?要逃又該去哪裡呢?可是不逃他只怕會屍骨無存。他不知道求生的欲望為何會如此強烈,生存是他從小就被迫學習的課題,儘管他並不明白有何意義,他也還是機械地對着哥哥和自己說:活下去。 0
 
 
是的,他還有哥哥,可諸葛瑾又在哪裡呢?他們已一年沒有通信,他日夜等待遊輪上捎來的家書,但從未見過一張紙,運河上的流水向東奔逝,帶走的卻只有無形的愁思。 0
 
他還是走了,他料到劉備定然不會和他共進晚餐,趁着傍晚人群擁擠之際,他擠進了悶熱的船艙。 0
 
 
他很久沒有嘗過這種滋味了,那些人身上的味道來回掃蕩着他的鼻腔,不知誰口中的嘔吐物濺到了他的鞋子上,高溫和蒸汽將船艙變成了巨大的燜燒壺,將所有人的耐心和精力煮作了一灘粘液。僅僅四年的豢養就讓他忘記了擁擠在集裝箱裡的夜晚,此刻被噪聲和腐臭包圍的他還是懦弱地想起了那張大床上滋生的春光,躺在劉備枕畔的時間像寄生在現實里的夢境,從欺騙中醒來後,他仍舊是飄蕩在水上的幽靈。 0
 
他同樣也恨着自己,居然想的更多的是入睡時脊背後劉備的環繞、落在後頸處的點吻、耳畔低語呢喃的「孔明」,而非心底對於家人的愧疚。明明只是各取所需的露水夫妻,柔情蜜意只是肉體歡愉的鋪墊而已,他竟然會為這段關係的夭折而感到惋惜,難不成他會愛上他嗎? 0
 
 
絕不容許。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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