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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有一個女兒。」
高勇怔住。
「她很可愛，眼睛像我，眉毛鼻子像她的爸爸。她今年四歲了，上個月剛剛過完生日。」
高勇看着她，似乎還未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只是勉強笑了笑，問：「你……結婚了？還是離婚了？」
「我結婚了。」方曉然說，「但是還沒有離婚。」
高勇感覺呼吸有點困難，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在他心中似乎永遠都是記憶中的那個樣子，可偏偏又是如此陌生。
「那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他問，「你想要什麼？錢？房子？」
「高勇。」方曉然皺眉看着他，「你以前不這樣。」
「我以前怎樣？」高勇問。
方曉然不說話了。
高勇笑了一聲，聲音里滿是失望和痛苦：「所以你跟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告訴你我有家庭了，讓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行嗎？」方曉然說。
高勇盯着她，半晌，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他說，「我明白了。」
他拿起外套，沒有關門，就這麼走了出去，無聲無息，似乎再也不會回來了。
方曉然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媽媽！」
電話里傳來靜靜興奮的聲音：「我們快到了！爸爸在開車，他說讓我問問你想吃什麼？」
方曉然笑着將手機放到免提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想吃什麼都可以，但是不可以吃太多冰淇淋。」
「知道啦！」靜靜咯咯笑着說，「那媽媽把地址發過來吧，我們馬上就到了！」
掛掉電話，方曉然拿起車鑰匙下了樓。
她今天本來準備去公司修一份資料，但是靜靜來了，她只能把工作交給同事。
好在她跟李斌說過這件事，李斌倒是很支持她的事業。
方曉然剛到地下停車場，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路虎開了進來。
車門打開，李斌抱着靜靜下了車。
靜靜一看到方曉然就張開小手要她抱，方曉然走過去把她接過來，笑着說：「不是說爸爸抱嗎？怎麼變成媽媽抱了？」
「因為我想媽媽了嘛！」靜靜奶聲奶氣地說。
方曉然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機靈鬼！」
「走吧。」李斌笑着接過車鑰匙，「先去遊樂園，然後去吃飯。」
靜靜早就迫不及待了，聽到這話立馬拍手叫好。
方曉然笑着看了李斌一眼，跟着他上了車。
李斌帶靜靜去的是本市最大的遊樂園，裡面有很多適合小孩子玩的遊樂設施。
靜靜玩得非常開心，幾乎把每個項目都玩遍了才戀戀不捨地跟着方曉然和李斌離開。
離開遊樂園，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館。
這家店裝潢典雅，環境清幽，服務也很周到，菜品味道也非常不錯。
靜靜吃得津津有味，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媽媽，這裡的菜比你的手藝還要好吃！」
方曉然笑着給她夾菜：「那就多吃一點。」
「好！」
吃完飯，方曉然帶着靜靜去廁所。
剛從廁所出來，她就看到高勇站在外面。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渾身都是酒氣，眼睛通紅，死死盯着方曉然。
方曉然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幹什麼？」
高勇不說話，只是盯着她，然後突然衝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進了旁邊的男廁所。
方曉然嚇了一跳，拼命掙扎，但是她的力氣太小了，根本掙扎不過高勇。
高勇把她按在牆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聲音顫抖：「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方曉然皺着眉，「你喝多了，放開我！」
「你為什麼跟別人結婚了？」高勇問，「你愛我啊，你怎麼能跟別人結婚呢？」
方曉然簡直哭笑不得：「高勇，你喝多了，等你清醒了咱們再聊好嗎？」
「我不放你走！」高勇說着，突然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她。
方曉然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推他，但是高勇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推不動。
高勇的吻激烈而又絕望，仿佛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讓方曉然感到窒息。
就在方曉然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時候，高勇終於鬆開了她。
方曉然捂着嘴唇，大口喘息着，瞪着高勇：「你是不是瘋了？！」
高勇看着她，沒有說話。
方曉然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轉身要走。
高勇卻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她。
「別走。」他說。
方曉然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底的怒火：「放開我。」
「別走。」高勇抱着她的手臂收緊，「你別走，好不好？」
方曉然深吸了一口氣，說：「高勇，你喝醉了，我不想跟你計較，你放開我。」
高勇沒說話，只是緊緊抱着她。
方曉然忍無可忍，剛要發作，卻聽見門外傳來靜靜的聲音：「媽媽？」
方曉然一驚，也顧不得高勇了，趕緊打開門走了出去。
靜靜就站在門外，一臉疑惑地看着她：「媽媽，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方曉然正想解釋，一抬頭卻看到了李斌。
李斌也看着她，眼神平靜，看不出情緒。
方曉然心裡一陣發虛，趕緊走過去，抱起靜靜，對李斌解釋：「剛才遇到個熟人，聊了兩句。」
「哦。」李斌點點頭，沒有多問。
方曉然暗暗鬆了口氣，轉頭看向男廁所。
高勇沒有出來。
他應該……走了吧？
方曉然收回目光，抱着靜靜和李斌一起離開了餐廳。
回到家，靜靜玩累了，早早睡下了。
方曉然從臥室出來，看到李斌坐在客廳沙發上抽煙。
「怎麼了？」方曉然走過去，關切地問。
李斌抬頭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那個人，是高勇吧？」
方曉然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見過他的照片。」李斌說。
方曉然沒說話。
李斌看着她，又問：「你還愛他嗎？」
方曉然嗤笑了一聲：「當然不愛。」
「那你為什麼要跟他接吻？」李斌問。
方曉然頓了頓：「我……」
李斌看着她，眼神平靜，似乎只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方曉然深吸了一口氣，說：「是他喝醉了，強吻了我。」
「那你為什麼不反抗？」李斌問。
方曉然被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她為什麼不反抗呢？
她應該狠狠地甩他一巴掌，然後揚長而去才對。
可是她沒有這麼做。
她竟然……有些捨不得。
李斌看着她，突然嘆了口氣，伸出手抱住她：「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方曉然靠在他懷裡，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李斌，我不想騙你，我……確實還對他有感情。」
李斌身體微微一僵，隨即放鬆下來，輕聲說：「我知道。」
方曉然抬頭看着他：「你知道？」
李斌點點頭：「畢竟是你愛了那麼多年的人，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呢？」
方曉然垂下眼帘：「但是我……」
「但是你已經做了選擇，不是嗎？」李斌看着她，目光溫柔而又堅定，「你選擇了我，還有靜靜。」
方曉然微微一震。
「曉然，我相信你。」李斌輕聲說，「我會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
方曉然看着李斌，眼眶漸漸濕潤了。
她伸出雙臂抱住他，把臉埋進他懷裡，輕聲說：「謝謝你，李斌。」
李斌抱緊了她。
方曉然閉上眼睛，心中一片寧靜。
她知道自己應該徹底放下高勇了，否則對李斌和靜靜都不公平。
她應該開始新的生活，和李斌、靜靜一起。
這麼想着，方曉然緩緩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方曉然醒來的時候，李斌已經去上班了。
靜靜還在睡，方曉然起床洗漱完畢，做了早餐，然後叫醒靜靜。
兩個人剛吃完早餐，門鈴就響了。
方曉然走過去打開門，卻愣住了。
門外站着的，竟然是高勇。
他看上去很糟糕，臉色蒼白，眼下烏青，衣服皺巴巴的，似乎一夜未眠。
「你來幹什麼？」方曉然皺着眉問。
高勇看着她，聲音沙啞：「我來找你。」
「有事嗎？」方曉然問。
高勇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可以聊聊嗎？」
方曉然頓了頓：「進來吧。」
高勇走進屋，看到靜靜在客廳玩耍，腳步頓了頓。
靜靜看了他一眼，乖巧地叫了聲：「叔叔好。」
高勇點了點頭：「你好。」
方曉然招呼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然後問：「你想聊什麼？」
高勇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
方曉然皺眉：「高勇，你到底想幹什麼？」
高勇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愛他嗎？」
「誰？」方曉然問。
「你丈夫。」高勇說。
方曉然頓了頓：「當然。」
高勇看着她，眼神複雜。
方曉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過頭，問：「你還有事嗎？」
高勇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站起身：「我……走了。」
方曉然點點頭：「不送。」
高勇轉過身，慢慢地走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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