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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死了。
死在那年的巷子裡，死在那些施暴者的拳打腳踢下。
司念幫我了很多次，但有兩次救了我的命。
第一次，是我媽媽想掐死我，而第二次，是被拿我當出氣筒的人群毆。
那年我十四歲，她用繩子把我捆起來，說要帶我去城裡打工。
我知道她騙我，因為她的眼神閃爍不定。
我在半路上偷偷跑了，跑到一半就被她抓了回來。
她把我扔給那些人，說她們願意出十萬塊買我。
十萬塊，那是我高明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
我弟弟需要那筆錢，在將來買房子娶媳婦兒。
我是他的哥哥，我應該為他付出。
所有人都這麼說，就連我的親生母親都這麼告訴我。
可是……憑什麼啊？
我又沒比他大多少，我也需要人疼愛，我也想過好日子。
為什麼我不能為自己而活？為什麼我不能擁有自己的人生？
我哭着質問，換來的卻是狠狠一巴掌。
我媽揪着我的頭髮，掐着我的脖子，罵我是白眼狼。
「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為我們做點事怎麼了？你弟弟以後出息了，你也能跟着沾光！」
我沒想到，給我撐腰的人居然是司念。
她就像是天神一樣降臨在我面前，把那些欺負我的人全部打倒在地。
她捏着我媽的下巴，逼着她把錢吐出來，然後帶着我揚長而去。
第二次是她路過巷子口，看見我被人按在地上打。
她認出了我，然後再次救了我。
「司念，你知道你當時出現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我眼眶發熱，哽咽着問。
司念打了個哈欠：「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我不是什麼蓋世英雄，只是偶爾發個善心而已。」
「可是對我來說，你就是蓋世英雄。」
她永遠不知道，當時的她有多耀眼。
從那以後，我開始嘗試着跟周圍的同學接觸。
我把知道的八卦和趣事告訴他們，把他們樂得夠嗆。
原來，跟同學交流也沒有那麼難，而且他們也沒有我想得那麼高傲。
「高明，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以後多跟我們講講。」
「是啊，比小說還精彩。」
第一次見面，司想就問我為什麼不愛跟他們聊天。
「沒什麼可聊的。」
我低着頭，小聲回答。
司念挑眉：「現在呢？」
「現在……」
我頓了一下，鄭重其事道：「我想真正為你做點什麼。」
司念愣住了，隨即笑出聲：「你想怎麼報答我？」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我認真道。
司念樂了：「我要天上的星星也可以嗎？」
「……」
我沉默了。
司念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笑容清亮。
「別那麼嚴肅，跟你開玩笑呢。報答不一定要是單向的付出，也可以是雙向的分享。」
「分享？」
「嗯，」司念點頭，「把你覺得有趣的事情分享給我，讓我也開心一下。」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所以，之後每次跟司念見面，我都會給她講很多學校的奇葩事。
司念聽得津津有味，還讓我繼續挖掘。
「你們學校可真有意思，哈哈哈……」
她抱着肚子笑個不停。
我忍不住莞爾：「有意思的是人。」
「嗯？」
司念挑眉，笑着問：「你是在誇我有意思嗎？」
我耳根發熱，沒有回答。
其實我想說的是——
因為有她在身邊，我的人生才變得有意思起來。
「司念，你為什麼不上學？」
我終於忍不住問道。
司念勾着唇角，饒有興致地打量着我。
「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我想幫你。」
「幫我？」司念樂了，「幫我什麼？」
「我不知道。」
我低下頭，心裡有點難受。
司念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握了一下我的手。
「高明，有時候不要想太多。」
「我想得太多了嗎？」
「是啊，年紀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司念輕笑。
我有些詫異。
我從來不知道司念是這樣看我的。
心思不少？是說我有心眼子嗎？
見我臉色不好，司念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愛多想。」
「嗯。」
我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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