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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0
蔣小宇的心思顯而易見。
就連一向對感情問題比較遲鈍的張婷婷，在看見他發的那條朋友圈之後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太了解蔣小宇，知道在他那裡問不出什麼，直接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請問，我是不是可以去知乎發帖了？」
我被她問得不明不白，把剛修好的幾張照片傳給李璐，又點開下一張。
蔣小宇的臉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屏幕上。
是那天在山上，我給他單獨拍的，是一張近景，在屏幕上放大後衝擊感更強。
我一時間都沒注意張婷婷又說了什麼。
張婷婷急於吃瓜又得不到回應，整個人都暴躁起來了。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忙解釋說自己剛剛在看照片，沒有注意聽電話。
張婷婷放棄了拐彎抹角，直接問道：「行了，別裝了，你們倆現在什麼情況？」
「暫時都沒什麼。」我實話實說。
張婷婷「嘖」了一聲：「沒意思，我還以為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點什麼故事呢。」
我有點無奈：「你想多了。」
「所以你們現在就是普通朋友？」張婷婷有些驚訝，但似乎又覺得理所當然。
我嗯了一聲：「算是吧。」
張婷婷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追問我蔣小宇是怎麼突然開竅的。
我簡單講了一下那天蔣小宇跟我表白的經過。
張婷婷聽完，沉默半晌，幽幽道：「我一直以為，他是打算跟你結婚的時候再跟你告白的。」
我：「……」
「畢竟他以前總是說，跟你表白太麻煩了，不如直接把你騙回家。」
我：「……」
「還有啊，他以前還讓我幫他出主意，怎麼才能把你騙到手。」
我：「……」
「他還讓我給他出主意追你，我告訴他追不到就別追了，放棄吧。」
我：「……」
「哎，我還說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得給他封媒人紅包，你說他得多謝我啊。」
我：「……」
「你說他得多謝我啊，他居然連句謝謝都沒有。」
我：「……」
我被張婷婷說得有點哭笑不得，只好轉移話題問她：「對了，你最近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張婷婷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沒事，我就是好奇你們倆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而已。」
我笑着道：「他生日我幫他慶祝過了。」
張婷婷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快說說，怎麼慶祝的？」
11
宋佳和蔣小宇在回宿舍的路上，小虎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一把抱住了蔣小宇。
蔣小宇笑着問他怎麼了。
小虎把臉埋在他的衣服里，蹭了蹭，帶着濃濃的鼻音道：「蔣老師，我捨不得你走。」
我遞了張紙巾給蔣小宇。
蔣小宇接過，輕輕拍了拍小虎的背，語氣裡帶着一絲笑意：「宋佳老師給了張紙巾，讓你別哭。」
小虎抬起頭瞪了我一眼。
我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小虎是他爺爺早年間在鎮上賣菜時在路邊一口井旁撿到的棄嬰，不知父母，也不知來處。
小虎爺爺也是個可憐人，早年喪妻，中年喪子，一生孤苦，撿了小虎後一直把他當親孫子養。
聽做飯的孫大嬸說：「爺孫倆感情好着呢，就是可憐啊。」「他爺爺這兩年身體不好了，可能也……哎。」
提到生老病死，難免多了幾分憂愁。
我看着小虎，心裡卻有種難言的哀愁，怔愣間，手突然被人握住。
蔣小宇握着我的手，一臉認真地看着我：「接下來去哪？」
我說：「散散步吧。」
我帶着他來到上次和朱熹她們一起來的地方。
「其實那天晚上，我本來想來找你的，後來遇到王小東，就跟着他一起上山了。」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什麼，低頭輕笑了一聲：「所以你是來跟我告白的嗎？」
他頓了頓：「算是吧。」
我挑眉：「算是？」
他輕咳一聲：「本來我想等你冷靜幾天，我再找你談的，但今天既然來了……」
「對不起啊，這段時間我想太多了，沒有給你答案，讓你一個人胡思亂想。」我說。
「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想法，但我確實對你有感覺。」我繼續說。
蔣小宇：「……」
「所以，蔣小宇，你還要跟我跳支舞嗎？」
蔣小宇終於開口了，聲音裡帶着一絲笑意：「要。」
我鬆了口氣，沖他笑了笑：「那我們開始吧。」
蔣小宇伸出雙手，輕輕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向他。
我順勢靠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蔣小宇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瞬，隨即放鬆下來，輕輕拍着我的後背。
我閉上眼睛，聽着他的心跳，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蔣小宇的聲音低沉悅耳，緩緩傳入我的耳朵：「那天在山上，我本來想問你，願不願意留下來，留在這個地方，留在我身邊。」
「但我怕你覺得太快，怕你覺得我輕浮，所以我沒敢問出口。」
「後來我又想，既然你在這裡，那我也留下好了，反正我去哪裡都一樣。」
「但你好像不希望我留下來，那我就不留下好了。」
說到這裡，他輕輕嘆了口氣：「我真沒用，什麼都不知道，只會給你添麻煩。」
我抬起頭，看着他清俊的側臉，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低頭，目光落到我的臉上，有些疑惑：「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蔣小宇一愣：「哪裡不一樣了？」
我歪着腦袋想了想：「以前的你，不會說這種話。」
他眨了眨眼睛，不說話。
我繼續道：「以前的你，只會跟我說，你要做什麼，不會問我的意見。」
他臉色變了變，張嘴想要解釋。
我打斷了他：「不過，現在的你，會問我意見，會尊重我的決定。」
他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我看着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我們真的可以這樣走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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