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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進聞言不禁失笑，我這不過和遼人閒聊兩句，這就上升到民族大義，成奸細了？
顯然剛才這小丫頭在他們身邊聽了有一陣子了，不忿幾人的評價，開口責難。
史進倒是佩服小丫頭的膽氣，阿保一臉兇相，旁人見了躲都來不及，哪敢直斥其非。
小丫頭卻是毫不畏懼，倒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只是你不知道老虎就喜歡吃這種傻牛犢嗎？
看小丫頭氣鼓鼓的樣子，卻是更顯可愛。
史進很想在她臉蛋上擰上一把，看看能不能擰出水來。
小丫頭看史進笑眯眯的打量她，越發生氣，嬌聲道：「你色眯眯的笑什麼？登徒子！」
史進聽了哭笑不得，自己轉眼又變金魚佬了。
他眼珠一轉，臉色一板說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雖然你長得可愛，但亂說話我可告你誹謗哈！」
小丫頭聽了這話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史進俯下身，臉色一緩，笑眯眯的看着小丫頭，說道：「你仔細看看我的臉。」
小丫頭還在琢磨他剛才那句話，聞言抬眼打量他。
「幹什麼？」
史進問道：「看出什麼沒有？」
小丫頭迷惑的搖了搖頭。
「仔細點！」
小丫頭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
「你眼角有顆眼屎！」
「.......」
史進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說什麼大實話！
他指着自己的臉說道：「你看看這張正直英俊的臉，怎麼可能是奸細！」
小丫頭愕然張開小嘴，有點懵，還有這麼說自己的？
看着史進微彎的嘴角，片刻後方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的道：「你臉皮可真厚！」
「噗嗤！」旁邊那少年忍不住笑了。
史進哈哈大笑。
少年拱手道：「郎君可真是幽默。」
小丫頭小臉沒板住，自己也忍不住樂了。
經此一來，氣氛瞬間緩和了下來。
少年見史進心胸開闊，灑脫幽默，渾不似粗魯武人，不禁心生好感。
施禮道：「小弟王桓，這是舍弟王金，聽郎君剛才所言，拳腳功夫想必了得。」
史進擺手道：「只是口頭功夫，動手就原形畢露了。」
小丫頭撇嘴道：「你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嗯，孺子可教也！」
背負雙手，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甚是滑稽。
史進看這丫頭可愛，忍不住便想逗她，眼角餘光一掃，卻是眼神一凝，發現了幾分不對。
人群中不知何時來了幾個漢子，正負手抱胸冷冷的看着那耍棒漢子賣弄。
此時為早春時節，天氣尚冷，那幾人卻敞胸露懷，頭巾斜戴。
看裝束打扮，當是此時的混混潑皮。
當中一人穿着倒是顯得周整些，結實的中等身材，一張橘皮黑臉，眼神陰冷，手中一拋一拋的把玩着一個皮球。
史進看到那張臉時，眼神便是一縮，訝道：「高二......俅？」
「大郎認識他？」
王桓略顯奇怪的看了史進一眼，這少年雖然有點跳脫，但眸正神清，當是良家子，而且聽口音也是外地來的，怎麼卻認識當地的潑皮。
史進看了他一眼，微點了點頭，隨口說道：
「前兩日看他在街上蹴鞠，踢得不錯，聽人說起他的名字。」
實際卻是這人相貌與電視劇中那演員神似，讓他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那就難怪了，這高二雖是個潑皮，那球卻是踢得一等一的好，這汴梁城怕是第一等的！」
卻是史進的車夫老宋在一旁搭話，說完一翹大拇指。
還真是他。
但老宋隨即便把那大拇指向下，搖頭撇嘴道：「只是這人品，卻是這個了。」
幾人閒話時，那耍棒之人正好一個反身突刺，哨棒如同毒龍出洞，看也不看，那棒頭卻恰好點在旁邊的蠟燭焰頭五分處，焰頭應棒而滅。
圍觀眾人轟然叫好，小丫頭王金更是連連鼓掌。
史進也贊了一聲，這人雖然是花架子，但這功夫還是有的。
他看着那高俅，就見他臉色越發陰沉，手中那球卻如穿花蝴蝶般在手上撥弄。
史進心中思忖，眼前場景有點熟悉啊，高俅在這裡了，那王進會不會出現？
他琢磨着，眼神便四下打量，卻沒見什麼特別扎眼的人。
只有蕭敖在路邊一架馬車旁，還沒離去，似乎在和車上的人說着話。
那耍棒之人收了棒暫時歇息，有點氣喘的向眾人抱拳施禮。
他那跟班，則捧着銅鑼向四周觀眾討要錢財。
那跟班倒是有眼色，見史進三人衣着不俗，當先便向三人這邊過來討賞。
史進因為在找人，卻沒注意那跟班討錢。
王金嬌聲道：「喂，史......大個，給錢！你想白看啊！」
史進收回視線，那跟班站在他身前，托着銅鑼，臉上笑容越發燦爛。
那銅鑼卻有點奇特，倒像是樂器中的鈸，中間凹陷，邊緣卻鋒銳如刀。
史進伸手入懷，卻是摸了個空，方想起錢袋在杜鵑那邊，一時便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身上沒帶錢包！」
那跟班臉上一僵，難掩失望之色，擠出絲笑容。
「無妨，無妨，小官人能看就是給我們面子。」
「哼！小氣鬼！」
小丫頭王金不滿的哼了一聲，瞪了史進一眼。
探手從身邊的一個小繡袋中拿出一個小銀錠。
「噹」的一聲，示威似的放進鑼中。
圍觀眾人皆是一驚，高俅手上的球停下來，看向這邊。
那跟班也是嚇了一跳，隨即大喜。
「多謝小......官人。」
他倒是機靈，見小丫頭男裝打扮，便稱呼她小官人。
小丫頭越發滿意，矜持的說道：「你們耍的挺好，不像有些人只是賣弄口舌。」
最後這句話卻是看着史進說的。
史進忍不住苦笑，這小丫頭，真是刁鑽。
王桓倒是寬厚，笑着說道：「史郎君那份我這邊給了。」
說着探手入懷，便要掏錢。
「嗖！」
一個皮球突兀的從場外飛來。
「砰！」
重重砸在那耍棒之人的頭上。
眾人一驚，史進抬眼看去，那球卻在一彈之後，反向向朝他這邊飛來。
史進眼神一縮，球精準的撞在銅鑼上。
措手不及下，那跟班手中銅鑼直飛了出去，砸向小丫頭的俏臉！
那銅鑼原本是那跟班的一件防身兵器，碰一下都是一個口子，更何況這般大力飛出去，毀容是輕的，搞不好就要出人命！
小丫頭只來得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史進笑容僵在臉上，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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