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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64章
出了機場，我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鹿山精神病院。
鹿山精神病院建在半山腰上。
周圍綠樹成蔭，環境清幽。
我跟着護士往裡走。
護士說：「你媽最近情況還算穩定，就是總念叨要見你和喬楚。」
我點點頭：「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
我跟着護士走進病房。
林雲坐在病床上，正在唱戲。
她穿着病號服，身形消瘦，頭髮卻梳理得整整齊齊。
我走過去，輕聲喚道：「媽。」
林雲抬起頭，盯着我看了許久。
我彎下腰，與她對視：「媽，是我。」
林雲的眼眶漸漸紅了：「林楚……」
我握住她的手：「是我。」
三年前，父親車禍去世後，我和媽媽被喬家趕出來。
媽媽和律師談賠償款的時候，把全部的錢都賭輸了，甚至連我的生活費也輸了。
後來她就進了精神病院。
這三年，我很少來看她。
我扶着林雲的肩膀：「媽，我來幫你梳頭。」
「梳頭……」林雲喃喃自語，「我要梳個漂亮的髮型，要配得上我的
婚紗……」
拿着梳子，輕輕梳着她的頭髮。
林雲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睛漸漸亮了起來：「我要結婚了，我要當
新娘子啦！」
我的動作頓了一下。
「我要當新娘子啦！」林雲站起來，手舞足蹈，「我要當新娘子啦！」
門外傳來其他病人或家屬的罵聲——
「他媽的，吵死了！」
「一天吵到晚，讓不讓人活了！」
「要死就死遠點，別來禍害我們！」
……
我抱住林雲，安撫道：「媽，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林雲慢慢冷靜下來。
她看着我，突然問：「你是誰？」
我看着她：「媽，我是林楚。」
「林楚……」林雲皺着眉，「我的林楚呢？我的林楚呢？」
「媽，我就是林楚。」
林雲瞪大眼睛：「你不是，你不是！你把我的林楚藏到哪裡去了？你
把我的林楚藏到哪裡去了？」……
第65章
北京的地下通道里，寒風刺骨。
我穿着一件厚重的白羽絨服，安靜地坐着，面前支着畫架。
我畫着面前的靜物。
偶爾有人路過，會往我這邊看一眼，但很少有人駐足。
一個穿着黑衣、戴着連衫帽的男人在通道里慢悠悠地走着。
他停在我面前，看了幾眼我的畫，又往前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男人每天都從這裡經過。
他發現那個女孩每天都在這裡畫畫。
……
第五天，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腳步。
我抬頭看他。
男人說：「你好，你畫得不錯。」
我禮貌地點點頭：「謝謝。」
「你是學畫畫嗎？」
「嗯。」
「我也是學生。」男人說，「B大，計算機系。」
我有些詫異：「你也是B大的？」
「你也？」
「我是S美院的。」
男人坐下來：「原來還是小學妹。」
我看着他：「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溜達。」他說，「我每天從這兒去上班。」
「上班？」
「我叫王明，是一名駭客。」
「駭客……」我喃喃道，「那你認識紅A嗎？」
王明看着我：「認識，怎麼了？」
我搖頭：「沒怎麼，我聽一個朋友說起過他，說他很厲害。」
王明看着我，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沉默許久，問：「你這些畫要賣嗎？」
「賣。」我說，「但我不知道怎麼賣。」
王明說：「我幫你賣吧。」
我詫異地看着他。
王明又說：「我平時會幫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真的嗎？」我有些激動，「謝謝你！」
王明看着我，目光意味深長：「不客氣。」
王明拍了我的畫作，上傳到了拍賣論壇。
當晚，他告訴我，我的畫在論壇上被估了五十萬。
我很高興：「謝謝你！」
王明說：「不用謝，不過我有條件。」
「你說。」
「二八分成。」
「好。」
王明看着我：「你這麼相信我？」
我點點頭。
王明又問：「你很缺錢嗎？」
「嗯。」我說，「我媽欠了很多賭債。」
王明說：「你可以找你哥幫幫忙。」
「我不想找他們。」我垂下眼睛，「尤其是喬祺然。」
王明點點頭，沒有多問。
晚上，我和陸偉澤視頻。
陸偉澤說：「聖誕假期我回來看你。」
我很開心：「好呀。」
掛斷電話，我有些忐忑。
要是陸偉澤知道我和王明見面，會不會生氣？
算了，到時候再解釋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每天都在畫畫。
王明幫我賣畫，我專心畫畫。
我想儘快把錢還完。
過了半個月，王明說畫賣出去了。
我很高興。
我對王明說：「這段時間我不畫了，我想好好陪陪他。」
王明問：「你男朋友？」
「嗯。」
王明沒有多說。
聖誕節這天，陸偉澤來了。
我去機場接他。
陸偉澤一下飛機，就看到我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
他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看來還是誤會了……
第66章
我沒想到陸偉澤會特意過來看我。
我站在寢室樓下，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一時有些恍惚。
陸偉澤拖着行李箱朝我走來。
雪下得很大，他的身影有些模糊，聲音卻很清晰。
「林楚，你放學了？」
我回過神，朝他跑過去。
我撲到他懷裡，感受着他的體溫和心跳。
陸偉澤揉了揉我的頭髮：「傻丫頭，哭什麼？」
他掏出紙巾給我擦眼淚。
我握住他的手，仰頭看着他：「陸偉澤，真的是你嗎？」
陸偉澤輕輕擦拭我的臉：「你說呢？」
「我好想你。」我情不自禁地去吻他。
陸偉澤偏頭躲開：「我……」
我撲進他懷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下午。」陸偉澤說，「我下了飛機就直接來你學校了。」
我心裡一暖：「你怎麼不告訴我？」
「想給你個驚喜。」
我抱緊他，心裡酸酸的。
陸偉澤……
我好想他。
陸偉澤把我摟在懷裡：「走吧，我們去吃飯。」
「嗯。」
兩人去了附近的小酒店。
一進門，我便迫不及待地抱住陸偉澤。
陸偉澤低頭吻我。
他的吻熱烈又急迫，帶着濃濃的思念。
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卻還是努力地回應他。
兩人一路擁吻着進了電梯，然後進了房間。
陸偉澤將我壓在身下，瘋狂地扯開我的衣服。
我閉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存在。
陸偉澤……
我的陸偉澤。
……
半夜，我醒了。
我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借着月光，我看到陸偉澤坐在床邊，靜靜地凝視着我。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陸偉澤，你怎麼還不睡？」
陸偉澤躺到我旁邊，將我摟在懷裡：「睡吧，我在這裡陪着你。」
我枕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懷裡。
陸偉澤輕輕拍着我的背。
我閉上眼睛，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陸偉澤醒了。
他側躺着，看着我的睡顏。
他忍不住湊過去，吻了吻我的額頭。
我嚶嚀一聲，轉過身去。
陸偉澤笑了笑，悄悄起床，洗漱完畢之後離開了房間。
他給室友打電話：「幫我查個人。」
「誰啊？」
「王明。」
陸偉澤回到房間，見我醒了，正躺在床上玩手機。
他走過去，躺在我旁邊。
我放下手機，翻身趴在他身上。
陸偉澤捏了捏我的鼻子：「剛醒就玩手機？」
我嘻嘻一笑：「你什麼時候醒的？」
「比你早一點。」陸偉澤握住我的手腕，「別玩了，對眼睛不好。」
「嗯。」我乖巧地放下手機。
陸偉澤親了親我的額頭：「餓不餓？」
「餓~」
陸偉澤笑道：「那我們去吃飯吧。」
我點頭：「好。」
陸偉澤的手機忽然響了。
我瞥了一眼，看到了他的屏保照片——
那是我在元旦晚會上的照片。
我驚訝地看着他：「陸偉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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