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十七八的大姑娘躲裡面。
白白的黃黃的灰不溜秋的,
紅彤彤的晚上最危險。
M市一直流傳着這樣一首關於月亮的童謠。很久很久以前,每當到了月圓之夜,狼人就會從深山老林里跑出來吃人,特別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是狼人最喜歡的點心。所以,每當到了月圓之夜,年輕的姑娘都會老老實實地躲在家裡。平常的白月亮、黃月亮、灰月亮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遇上二十年一次的紅月亮,不吃飽人肉、喝足人血,狼人是不會停的。
不過,這畢竟是傳說。以前也許是有狼人,可幾百上千年過去了,再沒有人真的見過狼人,這首童謠也成了小孩子玩兒編花繩時才會唱的兒歌。
可是,沒再見過,就代表不存在了嗎?萬一有人見過,可是,活不了了呢?
【酒吧嘈雜,電音舞曲】
文茜(微醺):「什麼狼人啊!都是騙騙小孩兒的!我還是狼人呢!嗷嗚!哈哈哈!」
男生A:「嗐,這不是說來逗個樂子嘛!姐姐,來來來,喝!再喝一個!」
文茜:「最後一杯了啊!我不行了,再喝下去就要出事兒了。」
男生B:「姐姐,跟我們哥兒幾個喝能出啥事兒啊,你要喝多了,我們送你回家,絕對安全!」
文茜(湊近媚笑):「就屬你們幾個,最不安全!(一飲而盡)走了!拜拜了您嘞!」
男生C:「別呀姐姐,再繼續玩玩兒嘛!(作勢要拉住,卻被一隻強勁的手攔住)(囂張)不是,你誰呀?」
陌生男子:「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只知道,這位小姐現在要走了。」
男生A(走近):「你丫的是不是找si...」(突然感覺到自己肚子被槍指着)
陌生男子:「找什麼?」
男生A(嚇住):「沒...沒什麼...姐...姐姐要走...走就是了。」
男生B:「怎麼了?你...」(看到了槍嚇住)
陌生男子:「小孩兒呢,就要乖一點,知道嗎?」
男生A(慌張):「好好好,知道知道。」
男生C:「怎麼就好了,我還沒跟這姐姐玩兒夠呢!(被A和B駕走)哎,哎,你倆別拉我啊!我們有三個人呢,怕他一個嗎?我跟你們說...」(淡出)
陌生男子:「你沒事兒吧?」(扶過文茜)
文茜(醉笑):「英雄救美啊,可以啊!」
陌生男子(輕笑):「那也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文茜(雙手搭上男人的肩):「下一步呢?」
陌生男子:「看你。」
文茜(直視):「那就跟你走咯~(耳語)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陌生男子(耳語):「一定比你之前試過的都厲害!」
醉醺醺的文茜就這麼跟着陌生男人走了,飛車來到了M市最高檔的V酒店。她原本以為男人會帶她去酒店的套房,結果卻三拐五繞地來到了酒店不遠處的後巷。燈光昏暗,廢品成堆,三個超級大的垃圾箱並列排着,占去了大半路面。
文茜:「你路子這麼野的嗎?就在這兒!?」
陌生男人:「不喜歡嗎?」
文茜:「Excuse moi?我今天穿的可是香家的最新款,兩萬八誒!唔謝謝儂好伐?」
陌生男人(漫不經心):「這麼貴啊?」
文茜:「對啊!穿這身,安排個總套不過分吧?我可不搞野的。」
陌生男人:「可是,我喜歡野的。」
文茜:「你不會沒錢吧?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不至於吧?」
陌生男人:「你放心,今天一定是你最爽的一次。」(走近)
文茜:「你...你別過來!我...報警了啊!」(抓住包包)
陌生男人:「報警幹什麼?你要是喜歡警察,我可以COS啊!」
文茜:「你...你離我遠一點,我...我可不是好惹的!你別後悔!」
陌生男人:「哦?那我更想試試了。」
男人步步逼近,文茜被嚇得步步後退,包包都滑落在地,可身後是鎖死的鐵網門,無路可退了。男人自以為快要得手,露出不可一世的邪笑,正要上手,文茜抓過旁邊的一把破傘,打開,丟過去,擋住了男人的視線。男人暗笑女人的天真,一把破傘能擋什麼!然而,就在他打掉破傘的那一刻,一道紅色氣刃奪面而來,擦着他的右臉飛了過去。切口不淺,出血了。
文茜(假裝驚訝):「呀!流血了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男人一眼不錯地盯着女人,滿臉的不可置信。眼前這個穿着紅色緊身連衣裙的女人,膚白貌美大長腿,胸軟腰細大紅唇,看着就是個浪姐兒,在酒吧里惹得一幫色鬼眼饞。她也玩兒得開,輪番的酒陣都沒把她喝趴下,反倒越來越嗨。打從女人一進酒吧,男人就鎖定了她,這麼一位性感御姐,味道一定很鮮!但他忘記了一件事,有時候,女人才是最危險的。
文茜(抬頭看天):「今天月亮真圓啊,你說是不是啊?嗷嗚~~等你很久了。」
陌生男人(警惕):「等我?」
文茜:「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啊~」
話音剛落,文茜的手上又幻化出一道紅色氣刃,順勢提氣砍去。男人還算反應敏捷,猛地往後一跳,單手撐地,抬眼就是高漲的怒火。既然被識破了身份,那就直接干吧!
男人大喝一聲,雙臂一振,只見他的身體急劇膨脹,尤其是上半身,體型足足大了三倍,褲腿被脹破,渾身冒出了長長的髒灰色毛髮,那張臉快速扭曲,轉眼竟變成了一匹狼!響亮的一聲狼嚎,引得附近的流浪狗吠叫不止。
文茜(嫌棄):「嘖,有沒有人說過,你們狼人長得真的很醜,還是剛才那副人皮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丑」字戳中了狼人的自尊心,他嘶吼着彈出尖利的爪子,衝着文茜上去就是重重一拍。文茜也不是吃素的,在利爪過來前就退到了身後的廢舊老爺車上。接下來的場面突然變得有幾分滑稽,文茜跳到哪兒,狼人的利爪就拍到哪兒。他很努力,也很用力,劃破了老爺車,拍碎了舊桌椅,還把硬井蓋都裂成了三瓣,可是,他卻連文茜的裙邊都沒沾上。
文茜:「停!」
狼人:(怒喘直視)
文茜:「我說你到底行不行啊?還說什麼比我之前試過的都厲害,就這?」
狼人徹底被激怒,腳爪深深嵌入瀝青路面,借力又是一頓猛烈輸出。文茜到底體力上不占優勢,躲來閃去的,一個不小心,裙子被劃了一個破口,露出一點裡頭的黑絲胸衣。
文茜(生氣):「啊!老娘兩萬八的裙子!」
狼人得意一笑,積聚力氣想要再度發起猛攻,但卻慢了一步。他低估了女人生起氣來的可怕程度!文茜甩出煙霧彈,混入辣椒粉的煙霧殺了狼人一個措手不及,撐不到三秒就捂臉跪下了。
狼人無法視物,紅腫的雙眼一時睜不開,只能雙手防備,緊張地反覆轉頭。文茜也不拖拉,跳上高高的鐵網門,朝狼人的四周打出繫着鈴鐺的紅繩,結成陣網。她吹響項鍊上的銀色骨哨,鈴鐺隨即無風作響,無形的聲波交錯着湧向狼人,讓他痛苦萬分,抱頭逃竄。他本想用利爪割斷面前的障礙,可只要他一動,身體就會碰到橫七豎八圍繞在周遭的紅繩,那紅繩也不知是用什麼做的,一碰就會被燙出血痕加水泡,疼得他只想原地打滾。
往前,好燙!往後,好燙!往左往右,還是燙!
狼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可文茜並不打算放過他,雙手結印,骨哨疾響,紅繩瞬間緊縮,逼得狼人變回了人身。狼人痛得將要爆發出嘶吼,文茜眼疾手快,一圈紅繩封住了他的嘴。
文茜:「別嗷嗷!哼!這就是你毀了老娘兩萬八裙子的下場!」
算算時間也挺晚了 ,該收拾戰局了。文茜撿起包包,掏出一把槍,又淡定地裝上消音器。狼人察覺事態不對,一群叫作害怕的小蟲子鑽進了他的每一個毛孔。
左腿 、右腿、小腹、胸口、左胳膊、右胳膊。文茜依次朝狼人身上這幾處開槍,沒有停頓,沒有手軟,只不過,她精緻的臉上不再有酒吧里的調笑,也沒有剛才打鬥時的怒氣,而是換上了接近絕對零度的冰冷神色。
最後一槍,正中眉心。
文茜照例從包里掏出一頂紅色貝雷帽,丟在了狼人臉上,擦了擦沾了灰的高跟鞋,咔噠咔噠地優雅離去。這時,一個黑影從另一邊的轉角陰影里走了出來,看鬍渣的濃密程度,是個中年男子。他看了眼狼人,無聲一笑,路燈正好在他轉頭的瞬間照出了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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