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g; 雲揚還是有些猶豫不決的垂頭不語:他不是沒有過納妾的念頭,隻是沒想到水蓮!自從傅憐音被告知不能再生育,雲揚就有了納妾的想法,畢竟國公府中兩個成親的兄長都有兒子,唯獨他沒有,總覺得缺點什麽,再就是和傅憐音關係僵了之後,這念頭愈發強烈,但之前的納妾經曆又令他「噤若寒蟬」,要麽難產要麽幽禁,再傅氏那個人心胸——
「還是得先對你母親親一聲,」雲揚看著昏暗的四周,緩緩開口,「不知道她是否同意。」
雲可馨撇嘴冷笑:要是指望傅憐音同意,那您這輩子隻怕都別想納妾了。「爹爹的對,得先對娘親一聲,」雲可馨忍下腹誹,淡淡一笑道,「畢竟納妾之事離不開正室的張羅,」微頓,她又戳中雲揚心事般道,「不過我想這事關三房子嗣香火的問題,娘親不會反對的。」
雲揚微微一怔,許是沒料到雲可馨會對傅憐音這麽有「信心」,笑道:
「但願如此。」
「爹爹也別太操心,」雲可馨其實最懂雲揚的心思,倘若一定要納妾,傅憐音也奈何不了他,但他顧忌的是傅家深厚的背景,「納妾雖要由正室做主,但是在雲氏,長輩的話還是有份量的。」
雲揚輕笑一下,明白了話中之意,望著雲可馨半晌才道:「馨兒真是長大了……走,我們回屋去。」
隔,雲揚才試著對傅憐音提起納妾一事,後者方才還笑容滿麵,聽完臉色一僵,鳳眸眯了又睜,睜了又眯——
「老爺為何突然想起要納妾?」傅憐音不安的挪了一下位置,警惕的問。
「不是突然想起,而是早有此意,」雲揚盡量的平心靜氣,以求不激怒傅氏,「幾年前兒子夭折,我怕你傷心便沒提,後來夫人生了筱兒,太醫卻告知夫人已不能再生育,所以——」
「老爺就想要納妾?!」傅憐音聲音尖利起來——心中暗暗猜想是哪家的狐狸精「勾引」了三老爺。
雲揚眼皮一掀,看向傅氏:「夫人,你身為國公府三房正室,應當明白納妾其實為了續香火。」
傅憐音咬了一下唇:「來去,老爺就是嫌妾身不能再生育是不是?」她動作利索的從衣襟中抽出絹帕,儼然棄婦般拭淚道,「老爺,妾身在三房服侍了您這麽些年,難道一點情義都不講麽?」
「傅氏!」雲揚嚴肅起來,深呼吸道,「老爺我方才隻是要納妾,怎麽給你的像要休妻似的,嗯?!」
「不,老爺,」傅憐音拭去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道,「您之前先後納過兩房妾都無疾而終,這才沒隔幾年就……會不會不太好。」
雲揚心頭火起,卻是怒極反笑道:「夫人,準確的,老爺我隻納過一個妾,那就是冉兒的親娘常夢瑤,至於代春妮是三叔硬塞給我的,老爺我從始至終就沒碰過她,能算嗎?」
傅憐音怔愣,心下不得不承認雲揚的有理,但還是不甘心,直視著三老爺,鳳眸中有了霧氣,胸脯一起一伏——
「老爺能否告知妾身是哪家的姑娘?」
「等夫人何時做了決定,我再告訴你。」雲揚冷淡道。
他可不想再沒把人納進門就節外生枝。
「老爺!」傅憐音怒了,一下子離開座位來到雲揚麵前怨懟道,「您這又是何意?我作為正室難不成還不能過問納妾一事麽?」
雲揚匆匆瞥了傅氏一眼,又回過頭去,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
「夫人,我若是沒把你當成三房正室,若是覺得你無權過問我的事,你認為我們今還會坐在這兒納妾之事嗎?」
傅憐音倒抽一口冷氣,幡然醒悟雲揚這納妾是一定的了,好聽點今是來和她商量,難聽點就是「告訴」一下,給她這個正室一點麵子!
當然,沒有正妻的允許,納妾一事隻怕也沒那麽順當——傅憐音沉著臉,在心中咬牙冷笑:自己隻要想法子拖住,雲揚就別想得逞!
「老爺的對,妾身糊塗了,」傅憐音翻臉一向快,陰晴自如,笑道,「想來老爺也有數月不進我房門,可能也是——」到這,麵露羞憤和不甘,卻是很快便掩飾了,「行,納妾不僅僅是子嗣的問題,還有老爺的身體要緊,妾身今晚便去安排通房丫鬟——」
「不必了,」雲揚聽到傅憐音他「身體要緊」,心一跳,轉而想到傅憐音平日對通房丫鬟的壓製,愈發反感,「傅氏還是先考慮一下納妾之事,有勞夫人了。」
雲揚最後一句話,已經算是把話絕了,傅憐音無計可施,隻得道:
「也好,老爺能否給妾身幾時間考慮考慮?」
雲揚想到納妾這樣的事無論在哪個家庭都是讓正妻極不情願的事,讓她考慮也無妨。
「可以。」雲揚神色恬淡的甩出來兩個字後道,「宮中還有大案未理,我得去一下。」
「妾身去送老爺。」傅憐音強顏歡笑道。
雲可馨料定傅憐音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妾進門,前世水蓮進三房就費了一番周折,後來還是在祖母的幹預下才得以進府。
她這會兒便是在海棠閣與祖母在一起,祖孫在海棠樹下散步,聽了雲可馨的來意,周氏笑道:
「我們七姑娘真是大人了,竟也會想到給爹爹納妾,但這事可不是你一個十歲孩童該考慮的問題,有三夫人在,她知道該怎麽做。」
「但倘若娘親不同意呢?」雲可馨攙扶著周氏,漂亮的眉心微蹙著。
「怎可能不同意?」周氏邊走邊道,「『七出』律法明文規定,正妻是要主動替夫君納妾,否則便有『善妒』之嫌,會被休掉。」
雲可馨唇緩緩勾起,心下有點振奮,麵上卻是恬淡道:「爹爹應該不至於休掉娘親,為了納妾這樣的事!但為了三房的子嗣和香火,馨兒理解爹爹。」
周氏眉頭皺了皺:幾房裏,四房不必,唯有三房沒有兒子,當初過繼雲可馨完全是為了壓製二房——其實過繼一個女兒頂什麽用呢?香火問題還在。她狐疑的目光在雲可馨童稚的臉上來回穿梭:這七姑娘真為三房著想,還是為了報複三夫人?那在北苑,雲冉當眾拆穿過繼一事不曉得七姑娘聽進去沒有,可是自從事發,七姑娘也沒表現出什麽異樣,照例管三老爺和三夫人叫「爹爹」和「娘親」,對雲氏老人並無忤逆……想來她一個十歲孩童,也許早忘了。
「那七姑娘今來找祖母幹什麽來了呢?」周氏停下腳步,看了雲可馨一眼,明知故問道。
「祖母明鑒,」雲可馨狡黠的笑道,「其實隻是想私下對祖母,再聽聽您老人家對這事的看法。」
「我的看法之前就已經了,」周氏不滿細紋的臉緩緩舒展,溫和道,「納妾在大宅子裏是常見之事,沒什麽稀奇,祖母就曾經給你祖父張羅妾,但他給拒絕了,我已經給他生了四個兒子,知足了。」
雲可馨瞬間對祖父肅然起敬,心想,這一點,父親像祖父。
「祖母,有件事,馨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裏隻有我們祖孫倆,七姑娘想什麽便。」
「祖母也許還不知情,」雲可馨決定亮出最後的殺手鐧,讓周氏到三房走一趟,「爹爹已有些日子獨自睡書房了……」她的心焦而無可奈何。「什麽?獨自睡書房?」周氏睜了睜眼睛,「他們夫妻倆怎麽了?」
「回祖母,馨兒也不知爹娘之間發生了什麽,」雲可馨乖巧機智的頷首答話,「所以特來請祖母出麵『調停』一下。」
周氏眉頭擰起,沉思默想後道:「改日我去一趟三房……」
雲可馨紅唇微勾:祖母若出麵,傅憐音想賴都沒地兒。告別前,她懇求祖母不要把今日二人的談話告訴「娘親」,全當是祖孫倆沒事聊聊。
翌日晨起用過早點,周氏便去了三房西苑,瞅見傅憐音還在為昨日之事惴惴不安的在廳裏踱步,抬眼間,看到周氏在門口,連忙笑臉相迎道:
「娘親,你怎麽來了?」
「成日悶在海棠閣,老身都快憋出病了,」周氏笑著把手伸過去,任由傅氏攙扶著進了廳裏,「因此到三房來走走。」
「娘,您慢點。」傅憐音把周氏扶到椅邊坐下。隨即恭敬的立於一旁。心中思忖如何對周氏提及雲揚納妾一事:希望通過老太太來拖延甚至阻止三老爺納妾——早在昨就在心中醞釀好了辭,正準備親自去海棠閣,不料周氏竟「不請自來」了。
巧的是,周氏也在等著傅氏能主動這事,這樣可以給人一種隨意,而不是「刻意」為此而來,引起傅氏反感,畢竟傅家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不可輕慢。
傅憐音耷拉長了臉,裝出一副苦惱無比的樣子,訴苦道:
「不瞞娘親,兒媳正打算找您去來著……」
周氏目光閃了閃,輕聲道:「為娘瞧你也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麽了,是不是和揚吵架了?」
傅氏一聽,再按耐不住,二話不一把從袖中抽出翠色帕子掩麵而泣:
「求娘親給兒媳做主,」傅氏變得含糊不清,「老爺,老爺他,他要棄妾身而去了。」
周氏坐直了身子:「你什麽?揚要休了你?」r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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