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秋風來到了警局。
她原以為隻是來做筆錄,當陳國良熱情地把自己請進會議室後,她才意識到原來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下屬為她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陳國良的喉嚨抖動著,半響才發出聲音,“那個秋風姐,我們,哎,是這樣的,趙菁齊要求見你……”他抬頭看向秋風的眼睛,眼神裏是讓人肅然起敬的正義。
“見我?嗯!”秋風反問一下,隨後立即答應,疑惑變成光圈在秋風頭頂轉啊轉,原來趙菁齊的事並不嚴重啊,否則的話,怎麽會允許我見麵呢?
十幾分鍾後,秋風見到了趙菁齊。
她依然穿著被警察帶走時的那身衣服,她靜靜地坐在秋風的對麵,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憐惜當秋風再次看到趙菁齊仇恨的眼神時立刻消失不見了。
兩人就這麽靜靜對視著,誰都一言不發,一旁的警員看不下去,厲聲道:“時間有限,有什麽要交代的,快點!”
趙菁齊的眼裏,忽然折射出一絲嘲弄,她冷笑了一下,“沒想到,我們竟會在這裏見麵!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啊!”
“……”秋風抬起頭看她,這種冷笑讓秋風心裏慌慌的,冷汗順著脊柱一直蔓延遍整個後背。
趙菁齊的手砰的敲打在桌子上,撐住桌子,站了起來,卻又被警員用力按下,“老實點!”
趙菁齊極其不甘願的坐回凳子上,“哈哈,哈哈,我努力了大半年,沒想到還是喪命在你手裏!你真d是個妖孽!這話是誰的來……啊,我記起來了,是你的媽媽邱若藍,是你的媽媽邱若藍道……”她的眉毛上挑,帶著不屑。
秋風仍舊沒有話,隻是那麽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變得癲狂,看著她變得絕望。
趙菁齊的笑聲變成低低地抽泣,但抽泣持續不到五秒鍾,又恢複了猙獰,眼睛眯成一條縫,“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麽我她是你媽媽啊,因為她就是你媽媽!”她的聲音忽然壓低,“你卻和你的殺父仇人相依為命,殺死她,殺死她!”除去低沉度不夠,語調和電話裏那個蒼老的聲音一模一樣。
推測變成現實,秋風茫然地抬起頭,嘴中喃語:“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做!”
趙菁齊冷嗤,“為什麽?哈哈,你害死我的玉莎,我要為玉莎報仇,我實話告訴你吧,除去這個電話,捅死邱默文、你發生車禍,就連邱若藍上車被囚禁也是我做的!我恨死你,我要讓你的親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
趙菁齊這些話時,秋風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那裏已經平坦,倘若不被人提起,連秋風都忘記了那裏曾經存在過一個生命。
不知不覺中,眼淚就這樣滑落,秋風低低地道:“你就果真這麽恨我嗎?”
“收起你讓人作嘔的眼淚,沒錯,我恨死你了,我恨你每次借我錢的灑脫,我恨你每次去我家時的闊綽……”她忽然頓住,猖狂變得落寞,帶著無盡的哀怨,“哼,什麽我家,那裏也不是我家,是你家啊!什麽都是你的,房子是你的,錢是你的,就連我的東西也變成了你的!”
秋風不解,這話是什麽意思,自己從未拿過趙菁齊的任何東西啊,倘若不發生現在的事,秋風甚至打算等菲比正式上國,就告訴趙菁齊,她欠自己的錢不用還了。
“想不通?”趙菁齊看穿秋風的心思,“那我告訴你,我在陳珊妮的音樂製作室入了股,但沒想到,到最後這些錢竟然全部成了你的!”趙菁齊的牙齒咬住下嘴唇,滿滿地都是憤怒。
秋風恍然記起,自己的商鋪招租時,趙菁齊的詭異表現,原來這就是原因……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實話呢?”秋風悲痛欲絕地道。
迎接她的卻又是趙菁齊嘲笑地聲音,“告訴你?讓你嘲笑我嗎?還是讓你繼續可憐我!”
趙菁齊的這些肺腑之言,擊潰了秋風最後一絲信心,她從未想過自己的舉動會給趙菁齊這樣的感覺,秋風喉嚨抖動,最後卻隻是輕輕搖搖頭。
秋風身後的門被人打開,一臉嚴肅的陳國良出現,“時間到了!”
趙菁齊立刻被警員拉起,她的步履蹣跚,宛如一個身體不便的老嫗,當走到秋風身邊,她故意放慢了腳步,臉再次向前,秋風生怕她會再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下意識地站起身子,並往後移動一下。
這個舉動卻遭到趙菁齊哈哈大笑,“你也有害怕的地方?哈哈!”笑完,她的語氣猝然變得凶狠,“你要不要和我一樣為你的父親報仇啊!哈哈!”她掙紮著,靠近已經僵住身體的秋風的臉,“不過那麽做,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趙菁齊終於被帶走了。
秋風宛如被釘住一般,她皺緊眉頭,腦子盤繞著趙菁齊最後的那句話,她剛剛是,“那麽做,會後悔一輩子!”還是“不那麽做,你會後悔一輩子!”
這是兩個不同的意思,自從知道自己兒時做過骨髓移植後,秋風就一直有個自己和邱若藍的想法,或許,她和自己之間,真的有關係……
她轉身看向趙菁齊離開的方向,或許趙菁齊知道些什麽……
秋風到警局的事沒有和任何人起,就連柳叔也是在車子駛出別墅區後才知道,一上車,柳叔就遞上她落在車上的手機,她的手機變成了熱線電話,關心她的人的電話如雪花般飛來。
魚打了八通,裘海打了十幾次,邱若藍也打了五次,秋風的手拂過手機,最後先回撥給了邱若藍,急促地聲音傳來,“你去哪裏了,急死我了!”
“我沒事,你有事情!”秋風語氣溫柔的道。
電話那一端的邱若藍發出一陣錯愕聲,她不敢相信秋風會如此溫柔的和自己話,“你?奧,沒事,就是找不到你,挺著急的!”
“你現在在家嗎?”明知道邱若藍現在肯定在拍戲,秋風依然這麽問。
秋風和自己這般溫柔的語氣,著實讓邱若藍錯愕不已,她開始結巴,“啊,哦,哈,沒有啊,得過段時間回去啊!”
“這樣啊,就是很久沒去你那了,有點懷念……”秋風依靠在後車背上,皮質座椅不夠柔軟,這讓她開始忍不住懷念那個巨大的粉紅色的膠囊床。
“這樣啊,你那不是有我的鑰匙嗎?可以先去啊!”邱若藍低低地回答,她察覺出秋風情緒有點反常,於是問道:“你還好吧!”這時,她的身後出現助理輕輕的聲音,“莎莉姐,到你了!”
邱若藍輕聲答應一句,對著話筒道:“我……”
“你去忙吧!”秋風直接打斷她的話,並匆匆關掉了電話。
她把手機放進包包裏,忽然接觸到錢包,她已經很久沒有更換錢包裏,試探著摸向錢包的夾層,兩個長長的金屬硬物並排躺在裏麵,心翼翼地摳出,是兩把鑰匙——一把趙菁齊的,一把邱默文的。
心中的歡呼轉換成語言,直接命令柳叔朝邱若藍家駛去,“柳叔,去仁愛路!”
她已經有半年多沒有來過邱若藍這套的公寓了,公寓還保留著以前的樣子,宮殿般的次臥,放眼望去仍然都是粉紅色,自己那支誇張造型的高腳杯,依然辦法在門口的桌子上。
“撲通”撲進膠囊床,滿滿地包裹著都是昔日的味道。
一些逝去的人卻又飄飄蕩蕩的出現在她的麵前,浴室裏嘩啦啦的聲音,那是邱默文在洗澡,自己輕輕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客廳上女童咿咿呀呀地話,那是玉莎在打量著整個房間,自己彎下腰,剝了一支香蕉給她。
她像參觀博物館一樣在整個房間裏仔細觀摩,嵌入式衣櫥裏,依然掛滿邱若藍各種衣服,廚房裏依然是嶄新的完全沒有用過的炊具。
不知不覺中,秋風走到了書房門口,這裏曾是禁區,當時秋風住在這裏時,書房是唯一的禁區。
手放在門把上,輕輕一用了,門就開了——邱若藍沒有上鎖。
打開門,秋風深吸一口氣,邁步進入書房,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正對麵竟然擺放著管修的照片——就是在別墅裏供奉的那張。
疾步走過,秋風凝視著這個會出現在自己夢境裏男人,手上輕輕拂過他的臉,嘴裏喃語輕聲想喊,“爸爸!”
但喉嚨像是被膠水糊住一般,根本發不出聲音。
管修照片下是一遝白色的箋紙,白色有點牽強,確切地是泛黃,秋風手指輕輕點過,這就明箋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好奇地拿起,竟然是醫生的診斷書,病人是一個叫邱磬兒的女人,邱罄兒?
秋風這才記起邱若藍的原名是邱罄兒,那自己夢裏管修呼喊的那個罄兒,就是邱若藍啊!
眼睛慢慢掃視著箋紙上的內容,字跡很是模糊,但秋風還是隱約還是可以辨別是簡體字,更是可以分辨出“妊娠”“三十五周”之類的字眼!
什麽!邱若藍在大陸時,懷過孕!
秋風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房門發出一點點聲音,有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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