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嶺助理給邱若藍打來電話時,邱若藍剛剛錄完一的影。
當時的邱若藍心情不錯,在最後一場錄影是以物換物的專題,錄影時她用一瓶紅酒換了一條juiy uure的鑽石手表。
邱若藍之所以會選擇這塊手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手表的腕帶是粉紅色。
這種顏色,總讓她忍不住聯想到她把秋風帶到台灣時的景象。
粉嫩嫩的臉,穿著一件已經發灰的粉紅色羽絨服,那時的濟南冬很冷,她站在秋風在福利院的房間門口,看著秋風一點點收拾她的那張堆積著滿滿雜物的床。
她滿以為秋風會收拾一個大的不像話的包裹,結果秋風走向她時,隻拿了一個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娃娃。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到現在,每次邱若藍想到秋風,她的腦海裏永遠都是那副穿著粉紅連衣裙,紮著馬尾的丫頭。
心情大好的邱若藍,在得知王嶺要約她吃晚飯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按照約定,王嶺的豪華加長林肯房車準時停在了電視台門口,邱若藍一鑽進車,司機就直接上了高架。
由於車內的隔音玻璃,空間安靜的像是被隔絕,整個世界裏仿佛隻有王嶺和邱若藍兩個人。
邱若藍把臉轉到一邊,望著車窗外麵的飛速後退的景物,眼珠裏是難得的灰蒙蒙,恬靜得就像一個洋娃娃。
王嶺環抱著胳膊,倚在極其豪華舒服高級的真皮座椅上,他凝視著邱若藍,終於,邱若藍在他的期望裏轉過了頭。
王嶺是個繁忙的商人,他主動邀請邱若藍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他拋開一切的工作要開始真正的休假,另一種是他有什麽重大的、不能處理的、與邱若藍有關的危機。
邱若藍的直覺告訴她,這次是後者。
不知為什麽,邱若藍忽然想到了秋風,而且是滿臉掛滿淚水的秋風。
車裏的冷氣開的很足,邱若藍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一下子緩過了神,她把手壓在胸口,壓抑住自己的激動,微微舒了口氣,然後給了王嶺一個堅定的眼神:“發生什麽事了?”
王嶺往前挪了一下,他的腿直接碰觸到邱若藍白皙的大腿上,他透露出的眼神,讓邱若藍感覺到久違的真誠。
於是邱若藍攏了攏頭發,塞到了耳後,然後挺直了身體,很得體地微笑了一下,然後又把頭轉向了窗外。
王嶺終於開口了,商場上的他一直被人用幹脆、果斷等詞來形容,但一想到現在他要從他嘴裏的這件事,他竟然莫名的心慌。
王嶺甚至覺得自己要為這件事負主要責任,一切都是因為他無能而造成,畢竟對於邱若藍,他有太多的自責和愧疚。
“你還恨我嗎?”王嶺的心忍不住抽筋。
這是兩人離婚後,王嶺第九十八次問這個問題。
於是,邱若藍依然淡淡的微笑,她收回望向車窗外的眼神,高架兩旁那點點的星光,像一條火龍綿延無盡頭,晃得她難受的很:“恨是什麽東西啊!能吃嗎?就算我真的回答你,又能改變些什麽呢?”
王嶺望著她。
車廂裏疏冷的光線中,她就像被真空帶包圍著,明明坐在他的麵前,卻仿佛永遠也無法碰觸到,心口一痛,他重重歎了口氣,聲音緩慢地從他的喉嚨裏擠出:“是啊,什麽都改變不了……”
“你要是沒什麽事,我要回家了,工作了一,我很累!”每次一想到她和王嶺的點點滴滴,邱若藍就感到莫名的心煩,她討厭王嶺的這種開場白,於是迫不及待的打斷,更是做出一副要開車門的樣子。
果然王嶺立刻換了話題,他的語氣依然緩慢:“那件事應該……兜不住了!”
這話一出,邱若藍的心就徹底的縮在一起,她立刻想到是哪件事,在她和王嶺短暫的婚姻裏,邱若藍唯一拜托他的事情就是秋風身份的事,這也使得王嶺成為第七個真正知道秋風存在的人。
她瞪大眼睛,微怔地看著王嶺:“你是秋風的事?”
王嶺點點頭:“‘ag日報’拍到了一些很糟糕的東西,所有……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按照常規,他們今晚會詢問這件事……你最好想好該怎麽……”
邱若藍的心再次被針紮了一下!王嶺竟然是如此守信的一個人,縱使夫妻感情已斷,卻依然樂意為他堅守著這個秘密。
漸漸地,一陣溫熱從那裏湧出來,愈來愈滾燙,她抬頭看著王嶺,忽然覺得他老了很多,她抖動著嘴唇,想要些感激的話。
其實邱若藍早該想到,離婚這麽久,王嶺的報紙上從未出現過一條自己的負麵新聞,就算參加金曲獎時,服裝差強人意,也被誇得讓她感覺自己是女王。
而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她瞟了一眼號碼,想死的心都有了,是經紀人打來的電話,她身子微微往後移動了一下,把頭再次扭轉到,看向了窗外。
“佳佳啊,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啊,誰……秋風?溫蒂啊,她不是趙菁齊以前的助理嗎?怎麽……奧,這樣啊,我以前是認識她啊,給我做過時工,對,有一段時間了,早辭職了!奧,我知道了,這樣子啊……那個你幫我把明的活動都推了吧,推不掉的看看能不能改時間,然後幫我向節目組請個假,嗯,好的,我知道了!”
邱若藍對著電話努力解釋著自己和秋風最合理的關係,劉佳佳答應了一聲,沒有過多問什麽,就過掉了電話。
在劉佳佳掛掉電話後,邱若藍的手一滑,手機就掉到了座椅上。
瞧見邱若藍一副魂不守舍地模樣,王嶺屁股一抬,往前靠了一下,收起掉到座椅上的手機,遞給邱若藍。
見王嶺親自給自己撿起手機,邱若藍慌忙接過,她抬起臉看向了王嶺,道:“你能送我回家嗎?我需要去拿些東西……”
她的聲音平靜得像空中飄著的雨絲,聽不出一點情緒。
邱若藍一生中有兩次可以當媽**機會,一次是二十年前,她給她的孩子取名為管罄;一次是十年前,她給她的孩子取名叫王修。
可這兩個孩子卻都與她未曾謀麵。
邱若藍在法國邂逅管修時剛剛十八歲,美好事就發生在法國這個浪漫的國度,一切都顯得那麽自然。那時的邱若藍剛剛到美國遊學,而管修卻馬上學成回國,在兩人在一起半年後,管修就辦好手續回了大陸,而在管修回國沒多久後,邱若藍就發現她懷孕了。
憑借著管修留下的少得可憐的信息,邱若藍愣是找到了管修,當時管修獲得了一份體麵而又穩托的工作,在邱若藍的大陸待了三四個月,她的肚子已經足夠大,兩人商量後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這個生命,在一個黑房間裏,邱若藍在管修的陪同下做了引產手術。
兩人約定,邱若藍回台灣辦理相關手續就來找管修。
一年的時間不是很長,卻足以物是人非,一年後邱若藍到大陸時,出現在她麵前的管修懷裏竟然抱著一個一歲多,正牙牙學語的嬰兒。
那種景象如同地震時,房屋排山倒海般的慘烈,邱若藍沒有理會管修的解釋和苦苦哀求,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第二就做飛機回來台灣。
後來,管修通過姚莉貞聯係到了她,具體經過邱若藍已經忘記了,她隻記得當時管修苦苦哀求,如果有一他發生了什麽不測,請邱若藍一定要收養他的孩子,他,那個女孩叫管罄。
這顆針紮進心髒就再也拔不出來了,之後的時間裏,每隔一段時間,邱若藍都會收到管修寄來的管罄的照片,一連八年從未間斷。
再往後兩岸的交流多了起來,那時的邱若藍已經加入了娛樂圈,在一次工作時,邱若藍遇見了管修,那時的管修很消瘦,仿佛一陣風刮過就會把他吹倒。
她原以為管修會什麽道歉的話,淚眼婆娑中,邱若藍卻隻聽到:“如果有一我不再了,請你一定要把管罄帶到身邊!”
後來,管修真的不見了,他死於胃癌,死時據瘦得隻剩一把骨頭。在經過兩年的調整後,邱若藍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前往大陸,收養了秋風。
至於十年前的那個孩子,是她和王嶺的。
當時她和王嶺結婚時孩子就在她肚子裏兩三個月了,邱若藍是個倔強的人,麵對王嶺女兒王家茹的百般刁難,邱若藍當著王嶺的麵喝下了墜胎藥,她冷冷地看著王嶺:“請你轉告你的女兒,我絕不會分割她的遺產!”
而藥物最終導致邱若藍再也無法生育。
這也就是王嶺這麽多年,自責的根本原因。
邱若藍回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就又鑽回來王嶺的車裏,她拜托王嶺把他送到邱默文公寓附近,然後朝王嶺微笑了一下,頭也不回的下了車。
她的身影看起來單薄柔弱,背脊卻始終挺得直直的。
她走的很快,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過王嶺一次。
王嶺歎著氣,“她還是恨我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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