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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劉簡是被邱默文用胳膊夾進樓梯間,不如是被邱默文像拎雞子一樣拎到了樓梯間。
邱默文放開胳膊,劉簡因重力不穩,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你……你想幹什麽?”邱默文突如其來的這個動作把劉簡嚇壞了。
但幾十秒後,劉簡就恢複了平靜,他咬住嘴唇,為了克製住被邱默文激起的怒火,他微微扭動了一下下巴。
但頭腦裏卻快速湧動出電影裏會出現的情景——邱默文揮舞著拳頭重重砸在他的頭上,然後他順勢跌倒在地,抬手輕輕擦拭地嘴角的血漬。
當然這些僅僅是劉簡的想象,他的職業敏感快速啟動,倘若此時邱默文敢動手,他必定讓邱默文早受牢獄。
他眼睛亂瞟,卻發現這個位置並不在監控的範圍,心中忍不住驚慌起來,隻是他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邱默文為什麽會有如此的表現呢?他為什麽會如此激動啊?
想到這,劉簡突然釋然,他仰著頭,應接著邱默文的目光。
邱默文瞪著炯炯有神的眼睛,目光堅定卻又憤怒,他無畏的迎接著劉簡的注視,卻沒有任何的舉動,一縷光從上麵投射下來,筆直的散在邱默文的頭發上,折射出一絲絲的紅光。
兩人就這麽一直對視著誰都沒有話。
劉簡或許根本想不到,此時的邱默文正處在他人生最大的尷尬裏。他把劉簡拉到樓梯間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準備好一個合理又合情的辭,來解釋自己的憤怒。
他看到劉簡手裏的那支檔案袋,整個人又慌亂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該用哪種身份來質問照片的由來,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借口來解釋自己剛剛瘋狂的舉動。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動作迅速的拿過劉簡手裏的大信封,隻是劉簡那犀利的眼神卻如影隨形般的跟隨著他。
他隻得迎接著劉簡帶著挑釁的眼神,烏黑的瞳孔裏透露著年輕才會有的自信,那是一種足以讓邱默文自慚形穢的光亮,這種亮光卻又邱默文記憶裏秋風的眼神完全的重合。
這種重合猶如一道閃電從邱默文的頭頂閃過,瞬間將邱默文一擊即中,一隻長在尖利指甲的手從他的身體裏躥了出來,像發了瘋的野獸開始瘋狂的撕扯著他的身體。
上一次與秋風眼神重合的那個是邱默文自己,當時的害怕與恐慌與現在的心疼顯得那麽微不足道,此時身體裏每個細胞似乎都開始呐喊著要脫離他的身體。
邱默文這下真的憤怒啦。他決不允許劉簡傷害到秋風!
邱默文迅速打開檔案袋,拿出劉簡和那個女人拉扯的照片,“啪”的甩到了劉簡的臉上。照片像雪花一般漫撒落。
隻是邱默文卻不知道該什麽,心虛、無奈眾多的複雜情感,像隻活塞似的壓在他的胸口,他最終選擇踉蹌地跑出了樓梯間。
照片拍在劉簡腦袋上時,他的頭發出“嗡”的聲響。劉簡把手搭在自己的腦袋上,然後彎腰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照片,當他辨別出那些照片裏內容是前幾在地下停車場和他前女友裘麗拉扯的畫麵時,頭如同被敲了一悶棍,“嗡”的一聲。
邱默文怎麽會有這些照片?秋風知道嗎?
想到這,劉簡立刻追出來樓梯間。邱默文並沒有走遠,他正站在秋風病房前,見劉簡追出來。他朝病房裏撇了撇嘴,臉上原本的憤怒神奇竟然不見了,轉瞬代替的是和顏悅色。
他加快腳步走到邱默文麵前,跟隨邱默文的眼神望去,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秋風似乎已經清醒。
劉簡沉思了一下。把照片對著後塞進了褲子口袋,對折後的照片厚實了不是。口袋一下子鼓鼓囊囊起來。
他的眼神再次飄過邱默文,然後輕輕舒了一口氣,最後走進了病房。剛走到病床前,秋風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像個好奇的孩子似的打量著整個病房,當她看到抱著繃帶的劉簡時,虛弱的抬起手,輕輕摸了一下劉簡的臉。
而這時,劉簡低聲著什麽,秋風眼神就朝門口瞟了,躲閃不及的邱默文便和秋風四目相對。正在邱默文考慮自己該做怎樣的表情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是。
沒等邱默文開口話,電話那端的就急切地道:“你趕快離開那,離劉簡的女朋友遠一點,我剛剛得到消息,剛剛發生車禍的車輛是劉簡的,裏麵坐著趙菁齊,現在圈裏懷疑,劉簡和趙菁齊之間有事……現在醫院門口已經聚集了大批記者,你趕快離開那,以免被人拍到……你要是牽扯進來,就邊邊角角扯不清楚啦……”
完就果斷的掛掉了電話。
記者?邱默文最不喜歡的職業之一,他皺起眉頭,轉身要超電梯走去,但步子剛移動,卻恍然想到了什麽。他抬起手,示意劉簡過來。
此時的劉簡沒有了剛剛那種讓自己憤怒的銳利眼神,帶著一絲謙卑,快速走到他的麵前。
此時劉簡背對著秋風,邱默文的臉則完全對準了秋風,他一邊凝視著秋風,一邊在劉簡耳邊道:“醫院門口有了大批記者,據是調查剛剛你和趙菁齊的車禍,你要是不想讓秋風再次遭受傷害,最好立刻帶她離開……我知道這醫院有個隱秘的電梯……”邱默文為劉簡指出了一安全的行走路線。
“那你呢?”劉簡也壓低聲音。
“我……你要是帶秋風離開,我去門口引開他們……”邱默文道,而這時劉簡微微點了點頭,收到劉簡肯定的訊號後,完邱默文收回眼神,就逃似的朝電梯奔去。
邱默文沒有注意到,此時躺在床上。秋風那張萬般悲哀的臉。
秋風的腦袋轉向門口,她的麵前是劉簡消瘦的背影和邱默文寫滿蒼涼的臉,這是一幅讓秋風充滿感悟的畫麵,消瘦的背影包裹在一件沾滿血的白襯衣裏,蒼涼的臉上寫著錯愕與疑惑。
她全然不知在自己昏睡時,邱默文和劉簡在樓梯間裏的對峙,頭還以為劉簡的謙卑是因為邱默文對自己的出手相救。
她一想到劉簡那張一無所知的清秀麵龐,一股巨大的愧疚湧了上來,她用乞求的眼神看著邱默文,求他放自己一條生路。
眼神對視的瞬間。邱默文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光亮,眼睛裏忽然溫柔起來,沒有了激情和火熱。卻折射出一絲憐憫和同情,隻是還沒等她收回目光,邱默文就拉著劉簡離開了秋風的視線。
那一刻,秋風的眼淚,忍不住流淚出來。
這是秋風記憶裏的第二次流淚。更確切些,這次她的眼淚是因為邱默文的憐憫。
很多時候邱默文並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就如同此時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時間越來越少,這種無奈的緊迫感命令著邱默文必須要迅速安排好他關心的人的生活,並解決掉那些林林總總的撓人的事。
他不願意讓劉簡盡情地窺視到自己的秘密。但今在醫院自己的衝動舉動,已經完全被劉簡那敏銳地嗅到,而且已經完全激活了劉簡那顆本來與好奇無關的心。
於是在當晚上。當邱默文研究完給的那張光盤,正準備睡覺時,邱默文接到了劉簡的電話。
“ervin,你聽我!”這是劉簡的聲音,反複思忖後各種利害後的他決定主動給邱默文打電話。“我隻想那些照片都是巧合,我……我和裘麗真的沒什麽事。那是個意外……”
“奧,那個女人叫裘麗啊?你前女友?”
“嗯……但是這個真的不重要,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麽了……”劉簡生怕邱默文不相信自己,繼續解釋道,“求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告訴秋風!”
其實劉簡根本無需如此解釋,剛剛在光盤裏,邱默文已經看到了整個經過,在兩人的談話裏,劉簡句句絕情,更不時談到秋風的名字。
隻是邱默文卻不敢多什麽,生怕劉簡會問起這些照片的由來。
果然,最怕什麽就來什麽。
當劉簡聽出邱默文對自己的信任後,微微舒了口氣,劉簡略帶懇求地道:“ervin,你能告訴我這些照片的出錯嗎?”
“不,不能……”邱默文想都沒想的立刻做出回答。
“為什麽?”
“不……不……沒什麽原因……我……”邱默文結巴了,此時的他早已萬念俱灰,他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如此瘋狂不著邊際,不計後果的舉動,“我的意思是,我並沒有……”
讓邱默文沒有想到的是,電話那端的劉簡竟換了一種語氣講話,劉簡:“ervin,武哥嘴裏的您是很聰明睿智的,我搞不懂,你今這是……”
“我大膽的猜想了一下你的初衷,這些與秋風有關吧……”劉簡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戲謔,卻不失威嚴,那節奏如同是在法庭上的對峙。
邱默文再次沉默了。
嚴格劉簡對他而言和陌生人差不多,盡管兩人在各種場合有過相遇,隻能勉強算是泛泛之交。
他眼裏的劉簡一直是一個有著眯眯眼,行走在流行前端,甚至有點紈絝子弟感覺的年輕人,縱使他一直深得王紹武的喜愛,在邱默文的心裏卻依然擺脫不了浮誇、幼稚的表現。
可這幾句話,卻完全打破了邱默文對劉簡的認識,曾經被他所不屑的浮誇和幼稚也成為一支支利箭朝他射來--那是他永遠也回不去的年輕歲月。
他忽然大笑起來,心情放鬆起來,他終於找到秋風選擇劉簡的理由:“是啊,當然與秋風有關!你好奇嗎?”
“你到底是誰!”劉簡沒想到邱默文會如此痛苦的回答,語氣急促地問,這種語氣反而讓邱默文感覺輕鬆。
“我我,一直守護著秋風,你信嗎?”邱默文完這句竟笑出了聲音。
隻是這時,腹部巨大的疼痛襲來,他的臉開始扭曲,沒等到劉簡的回答,手機就順勢滑了,啪啦一聲掉在地上,屏幕立刻黑掉。
“你到底是誰!”劉簡對著話筒大聲質問,他的耳朵開始漲紅,如同聽見了一個噩耗,聽筒裏沒有了邱默文的回應,隻有“嘀”、“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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