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玄曜的力道很重,楊輕歌本能的張着嘴想要呼吸,可更疼的是她的心。
她怎會不知?
尤母逝去那晚,正是她與尤玄曜約定私奔的那天。
可自己被父親抓住關進房間,未能赴約,而尤玄曜則一直等她,因此錯過尤母病發,最終沒能把人救回來……
這是她欠他們母子的。
如果自己死了,就能平息他的怒火,那她心甘情願。
「對不起。」
楊輕歌無聲的囁嚅着,繼而在尤玄曜含恨的眸中緩緩合眼,等待死亡……
可突然,脖頸上的束縛消失了。
楊輕歌睜開眼,就見尤玄曜漆黑的眼瞳被幾縷血絲鎖着。
他嗓音冷漠:「就這麼死太便宜你了。」
「楊輕歌,這筆賬咱們慢慢算。」
說完,尤玄曜利落轉身離開,黑色衣擺揚起的風讓炭塊一瞬明滅。
敞開的門吹進風雪,冷意席捲全身,凍得人打顫。
楊輕歌怔怔坐在榻上,脖頸上的疼好像蔓延到心底,火燒一般。
慢慢算,他打算怎麼跟自己算?
正出神,蘭念端着藥走進來。
她將谷府的消息說給楊輕歌聽:「谷公子那手臂接不上,徹底廢了,谷尚書在早朝上求皇上降罪,但尤將軍剛立了軍功,皇上有意庇護。」
「可尤將軍不知怎麼想的,在朝堂上抽了自己二十鞭子,此事就算作罷了。」
楊輕歌拿藥碗的手一頓,剛才……阿曜是帶着傷來的?
她掐住手心穩了穩心緒:「阿曜這一年在哪兒?」
「邊疆。」蘭念回答,「剛開始只是小兵,立了好幾次功,消息才傳回長安。最近一戰里他砍了敵將首級,大敗敵軍,如今回京是為了領賞。」
邊疆,最為兇惡險峻之地。
楊輕歌臉白了幾分,甚至不敢去想尤玄曜這一年來都經歷了什麼。
看着她喝完藥,蘭念便退了出去。
楊輕歌靠着床沿,倏然想起一年前尤玄曜消失後,不知是誰將他們私定終身的事告訴了谷肅。
谷肅向來看不起尤玄曜,覺得受了極大的侮辱,於是三番兩次以商討婚事的名義把她叫出去,或是讓她去冰水裡找他遺失的扳指,或是陰陽怪氣的指桑罵槐……
但她只能逆來順受,因為丞相府需要這門婚事和尚書府強強聯合。
她甚至想好在嫁過去後,就尋個機會了結自己的性命,這般也不算負了尤玄曜。
卻不曾想,有一天他會回來!
楊輕歌想着,從軟枕下摸出一塊小小的玉佩。
那是尤玄曜當年留下的唯一物件,也是支撐她活到現在的信念。
如今真的等到他回來,便是不能如以前一般,哪怕只是多見他幾面,也是好事。
可楊輕歌的身子太弱了,這天后她病得更重,一日一日的昏睡着。
她常常夢到一片血光烈火中,尤玄曜被萬箭穿心,從前明亮的眼徹底黯淡。
又一次夢見這場景後,楊輕歌猛然驚醒。
她心有餘悸的捂着心口呼吸,卻聽安靜中,窗欞作響。
有人闖進來了。
楊輕歌下意識想喊人,下一秒,一隻冰涼的手捂住她的嘴。
與此同時,尤玄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叫丫鬟打聽我是想做什麼?」
楊輕歌被這冷意刺激顫了瞬。
隨即又想起蘭念說他受了傷,她忙拿開他的手問:「你的傷如何了?」
尤玄曜身形一頓,眉心凝起凝視着楊輕歌。
片刻後,卻忽然輕笑了聲:「真這麼關心我,不如……你來給我療療傷?」
「什麼?」楊輕歌不解。
男人卻已經俯身逼來。
他撐在她身側,右手極快地解開她衣帶,掌心滑進去貼着她的肌膚往上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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