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秋風吃驚的是,她驚訝的發現,原來劉簡並不是一個隻會傻笑的幼稚同學,他應對自如的和邱默文談論這股票、高爾夫、車子還有理財。
伴隨著兩人的談話,秋風突然也理直氣壯起來,她抬起頭,聽著兩人的寒暄,此時兩人的對談已經變成邱默文一個人的訪談,邱默文的每一個問題都如同是在進行著工作招聘時的審查,有過之而無不及,內容深刻到:你父母幹什麽工作、你談過幾次戀愛……
而劉簡就像一個稱職而敬業的嘉賓一樣,有求必應,有問必答,極其配合,容光煥發親切感人,如同是發片期的歌手正在進行著很難得的專訪。
秋風猜想劉簡要麽是誤會了什麽,要麽就是他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果然他接下來的舉動幾乎讓秋風和邱默文倒抽了一口冷氣。
劉簡在告訴邱默文他和秋風第一次見麵時的景象後,迅速的轉身,用力看了看秋風,然後不動聲色地靠了過來,輕輕地把他的胳膊搭到秋風的肩膀上。
然後把秋風往他結實的胸膛上拉了拉,轉身他昂起頭對邱默文:“我知道你和秋風早就認識,但現在她是我女朋友,我剛剛如此認真回答你的問題,隻是想告訴你,我們很幸福!”
邱默文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僵在那半沒有動。
遠處的陳珊妮卻“撲哧”笑得很大聲。
陳珊妮突如其來的一聲笑,讓秋風整個人徹底慌了起來,邱默文一臉尷尬的扭過了頭,抬手食指摸摸鼻尖,臉色很難看。
秋風狠狠地瞪了劉簡一眼,咬著嘴唇,卻什麽話都不出來。
宴會結束時,劉簡堅持要送秋風回家,一路上秋風板著臉不跟他一句話。
劉簡把車停在邱默文公寓前的花園旁,因為秋風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所有沒有告訴他自己已經搬離這裏。
一連幾劉簡都把秋風送到這,而秋風在等劉簡離開後,再打車回邱若藍的豪宅。
劉簡的車子剛挺穩,秋風就忍不住大口深呼吸,鼻孔裏迅速幹燥起來,秋風咽了咽唾沫,眼睛裏冒出的火光足以把秋風的眼睫毛烤化。
幾次深呼吸之後,秋風再也忍不住了,她盯著劉簡咆哮起來:“你剛剛和邱默文的那些話什麽意思!”
他愣住了,試圖過來攔秋風肩膀的手停在半空,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僵硬,他的眼神迅速低落了下來:“我隻是在宣示我的主權!”
“宣示什麽主權,我和邱默文隻是進過幾次麵,他隻是對你比較好奇,你至於弄得好像人家要怎麽你一樣——劉jaes,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腦袋裏到底裝著什麽!這下好了,尷尬了吧!你讓我成為所有人的笑柄,人家有女朋友,人家女朋友就在我們身後!笑的好大聲啊,你覺得好玩嘛……好,你接下來要怎麽玩,我陪你……啊…………”火氣太大,比手畫腳已經無法表達秋風的氣憤,秋風握起拳頭向他揮去。
他用一手擒住了秋風的兩個手腕,衝秋風漲紅的臉打量了一下,輕飄飄地:“對不起!我隻是以為他……”
他還想繼續辯解,秋風迅速掙脫,拉開車門,衝進了公寓。
秋風沒有勇氣從劉簡嘴裏聽到他對邱默文正確的推測。
秋風一口氣衝動11樓,站在邱默文門口,秋風才記起自己早已把鑰匙歸還給了邱默文,站在樓梯間,秋風一陣的頭暈。
劉簡的電話一次又一次的打來,都被秋風狠狠地按死,透過窗子,秋風看見劉簡的車一直停在下麵,在電話又一次打來被秋風按死後,車子發動了,燈光閃了幾下,就消失在夜幕裏。
秋風一時口幹舌燥、渾身無力,忍不住蹲在樓梯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慌,巨大的愧疚感伴隨著劇烈運動後的心跳湧了上來。
短暫的休息後,秋風晃晃悠悠地下樓,再次感覺到頭暈時,秋風停下來,拿出電話打給邱若藍。
隻是電話響了好久都沒人接,就在秋風打算按死時,那邊終於傳來了邱若藍的聲音。
秋風握著電話沒有出聲,仔細聽著話筒那邊的聲音,讓人安靜的音樂傳了過來,邱若藍輕輕地:“是你嗎?”
秋風咬了一下嘴唇,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了上來:“我過會回去,你方便嗎?”
邱若藍沒有立刻話,話筒裏傳來她吞咽口水的聲音,幾秒鍾後她的聲音傳來,隻是語助詞一下子多了起來,嗯嗯啊啊的沒有正麵回答秋風。
秋風馬上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好了,我知道了,今晚我自行安排!”
完秋風迅速掛斷電話,秋風把手機合在手掌裏使勁搓了一下,她再次坐在樓梯上,從包裏拿出紙巾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擦完之後,秋風再次拿出電話,她決定打給趙菁齊。
秋風覺得一直以來,趙菁齊都扮演著一個溫暖的魔法師,當她受傷的時候,當她生病的時候,當她沮喪的時候,當她痛苦的時候,尤其是在她無家可歸時,趙菁齊總是可以給秋風提供一個溫暖的住所。
電話依然響了好久,趙菁齊才摸起了電話,電話那端能很清楚的聽到肖遠發牢騷的聲音,趙菁齊慵懶的聲音傳來:“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秋風咬著嘴唇,努力擠出一點微笑,後來發現她的微笑趙菁齊也看不到,她無奈地搖搖頭。
秋風控製住自己的語氣,不讓趙菁齊察覺到自己的的不同,於是改口,道:“其實也沒什麽事,我……明可以回去上班了嗎?”
“明啊,你下午來找我吧,凱哥同意了,這事明再好不好,我好累啊!”
秋風點點頭,掛斷了電話。
胸腔裏卻開始翻騰的哽咽和刺痛,秋風站起來壓製住這股讓人絕望的力量,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公寓,花園的燈光閃動著,秋風晃晃悠悠地找了靠近路邊的長椅。
從來沒有像現在如此的失落和悲哀,秋風真正明白了什麽叫寄人籬下,如同一個皮球滾來滾去,秋風把食指壓在眼窩處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初春的台北,寂靜的夜空,有股暖流在慢慢流通,有種易燃性的東西在迅速膨脹著,無色無味地劇烈滲透著每一寸空氣,隨時都會爆炸的可能。
秋風環顧四周,在確定周圍沒有一個人時,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眼睛裏再也流不出一點淚水,遠處有汽車的燈光溫柔的照過,帶著一絲羞愧的秋風不敢抬頭。
隻是燈光並沒有如秋風所願的很快離開,他忽明忽暗,卻一直對著秋風。秋風緩緩抬起頭,刺眼的燈光射了進來,慢慢站了起來,拿手遮了眼睛一下,秋風發現劉簡坐在車裏,滿臉悲傷的看著她。
不用照鏡子,秋風也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來狼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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