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對於台灣來,是個傳奇般的名字,就像趙菁齊曾無數次問秋風:夏雨荷真的住在大明湖畔嗎?
其實大明湖是個什麽樣子,秋風早已記不清,記憶中的大明湖裏的確盛開著荷花,除此之外,和其他的湖沒有什麽不同,要是有人讓秋風趵突泉,她倒是能把老舍的課文背來給他聽聽。
十歲之前秋風的生活是一成不變的,十歲之後她的生活也是一成不變的,但這兩種生活卻有這壤之別,隻因為一個在濟南,一個在台北。
濟南不在南,台北也不在北,兩個顛倒的方向,顛覆了秋風原本生活的模樣。
於是,從看到led燈上“濟南”兩個字時,猶如一道閃電刺過了她的腦海,她毫不猶豫地買了從杭州去濟南的火車票,色剛剛暗下來時,秋風就帶著行李走出了酒店,那時邵嵐他們還沒有收工,秋風把房卡放在服務台後,便直接出門打車去了火車站。
經過一夜的奔波,火車早上九點到達了濟南,這個時間的濟南溫度正在開始慢慢溫暖起來。秋風隨著人潮往出站口走去,濟南火車站正在裝修,到處有“施工中,注意安全”的標誌。
秋風不得不拎著行李像爬山似的不停地上樓下樓,這種感覺似曾相識,記憶裏自己好像也曾經曆過這種不停上樓下樓的奔波。
十分鍾後,她終於出了火車站,終於見到了久違的濟南的陽光,但濟南的冬太幹燥了,風像被過濾過,剛剛流過汗的額頭被風吹過,瞬時間像是裂開了,火辣辣的生疼。
人潮迅速分成了n股,秋風跟著一股商旅人士往東行進,走著走著她突然哭了出來,她的眼前出現了橋,一座承載了她無數記憶的橋。破舊的建築,古老的城磚,窄窄的通道,橋洞下居住著張口閉口“幹麽”的濟南人。
記憶最怕舊地重遊,一瞬間如果如開閘的洪水遇見了窄窄的河道,洶湧澎湃的湧了進來,一切都沒有變。她抬頭看見蒼老的有點過分的橋,秋風曾經以為那是為了增加孩子們的樂趣,而故意造出了的建築,橋洞的躲貓貓,橋上可以玩爬上,累了到橋下的人家討杯水,一切美好的很。
而現在,秋風長大了,橋自然的老了。
風毫不留情地變成刀子,割在她剛剛流過各種液體的臉上,與此同時,秋風終於感覺到手在被凍麻前的疼痛,她用力握了一下拳,手有了些許力氣,吸了一下鼻子,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去泉城廣場。
其實細想下來,台灣和濟南很相似,兩座城市的南部都是山區,以至於秋風在車上聽到司機師傅隨車電台上冒出“南部山區”之類的詞語時,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坐在出租車上,秋風無聊的很翻弄著手機,台北的手機上既然又出現了幾通未接電話,秋風翻閱著,發現號碼和前幾的一樣,於是她決定回撥,可這想法剛剛冒出,就因為司機師傅停車而夭折,一口地道地濟南話:“泉城廣場到了,一共十塊!”
付錢,下車,秋風拎著行李站在空曠的泉城廣場上,眼前的泉城廣場荒涼的很,除去幾個不得已堅守崗位的販,根本沒有遊客的身影。
可能是因為剛剛從暖烘烘車子裏鑽出來,當又一股寒風襲來時,秋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但秋風永遠也想不到,此時有一個人的心比濟南氣還要冷。
那就是劉簡。
劉簡現在正在桃園機場焦急地撥打著秋風的電話,他左手拿著登機牌,右手滑動著手機,焦急萬分,剛剛撥到還有鈴聲,現在怎麽直接顯示無網絡了!
劉簡氣憤地踱著腳,姚莉貞戴著一副碩大的墨鏡跟了上來,見劉簡正氣急敗壞地跺腳,墨鏡一摘,冷眼道:“喂,是不是我跟著你去美國,你很不開心啊!”
劉簡繼續低頭弄他的手機,這下姚莉貞徹底火了,她抬起腳,用那又尖又硬的1厘米細高跟狠狠地紮在劉簡的腿上。
這下劉簡有反應了,他“哎呦”一聲蹲在地上,臉瞬時間紅了,“姐,你幹什麽啊!這樣會死人的!”
“哼,誰讓你不理我!”姚莉貞把自己那g牌包往肩膀上一甩,把頭轉向了一旁,繼續:“是你媽,邀請我去的啊,你瞧你,愛答不理的,我剛才從韓國回來很累好吧!要不是你媽一再邀請,我才不和你一起打飛機啦!你看你,排場倒是不!我欠你錢啊!”
劉簡是個聰明人,他很快明白是自己剛剛專注於打電話的事,激怒了姚莉貞,他立刻做出一副卑微的模樣,滿臉堆笑:“好姐姐,不要生氣嘛!我這真有急事!”
“急事?早幹嘛去了,這要登機了,忙開啦!你是不是真不希望我去你那啊!”姚莉貞還在氣頭上,“我可是把孩子扔家裏,去你家啊!”
“好姐姐,別生氣別生氣!”被姚莉貞這麽一攪合,劉簡徹底放棄了繼續撥打秋風的電話。他心中一萬分的遺憾,隻能換成沉沉地歎氣聲。
其實姚莉貞的對,自己早幹什麽去了,但這事真的不是劉簡所能控製的,原本和在和秋風約定好的時間,他的確是想要和秋風約地點見麵的,但剛從停車場出來,存著秋風號碼的那支手機就跟被釣魚線拉住似的,“嗖”從他手裏飛了出去,不偏不巧落在了車滾輪下,沒等他反應過來,後麵三四輛車依次壓過,就聽“哢嚓”,“哢嚓”,帶他下車來查看時手機已經粉身碎骨了。
你能想象,秋風這邊正在撥打劉簡的電話,而劉簡卻要跪在地上給破碎的手機收屍的畫麵嗎?太慘了!
劉簡是個好麵子的人,他的自尊心根本不允許,自己低三下四地給姚莉貞打電話,更何況那時姚莉貞帶著孩子們已經去了韓國,打越洋電話從姚莉貞口裏要一個見過一次麵的女生的電話,會被姚莉貞笑話死了。
劉簡倒不是沒有行動,在接下來的幾,他都在秋風公司附近等秋風,可偏偏那幾秋風沒有上班。
在等待秋風的第三,劉簡遇見了他一麻吉,那也算是從一起玩到大的朋友,麻吉很熱情的邀請劉簡去他在宜蘭經營的民宿,劉簡糊裏糊塗的就答應了,於是這一離開台北就是四五。
等他回到台北時,他趁姚莉貞把手機給嘎嘎玩時,偷偷翻閱了電話薄,然後調取了秋風的電話,這次他學聰明了,之間上傳了雲端,但讓他失望的是,秋風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想到這,劉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哎,有些事,終於是老安排好的。
劉簡心想,可能他和秋風之間真的沒有緣分吧!倘若下次還讓他碰見秋風,他一定不會放棄。
秋風在泉城廣場附近找了一個很實惠的連鎖酒店,住進去後還沒收拾東西,她的肚子就餓得咕咕響。秋風望著窗外被寒風卷起的片片落葉,淒涼的情緒就一下子湧了上來,為了防止情緒的泛濫,她決定立刻換一個空間,於是有了到外麵吃點東西的決定。
酒店工作人員熱情地告訴她,“泉城廣場下麵有個很大的超市哦!”
秋風邊點頭微笑,邊走出了酒店。
但濟南的冬著實冷得很,她一邊搓著手,一邊哈氣,邁著急促的步子朝超市走去,為了讓身體暖和點,她忍不住一蹦一地增加身體的熱量,從背後看上去像一隻受傷的兔子。
但這種運動秋風持續了沒多久,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撲通”一聲蹲在了地上。
屁股好疼啊,這是怎麽啦,頭中冒出無數個問號,一個聲音像悶雷響在了她頭頂,“不好意思,你沒事吧!”又是地道的濟南話。
秋風拍拍屁股,從地上蹦了起來,本來怒火中燒,但意識到對方是地道的濟南人時,氣勢忽然低了下去,她甚至不好意思開口話,生怕自己嘴裏冒出帶著台北腔的濟南話,這種自卑從腳底一直竄到了頭頂,她低著頭,“沒事沒事!”完就轉身,朝地下超市入口走去。
可那個人卻不依不饒起來,繞到她麵前,“喂,美女,你怎麽不話啊!傷著了嗎?”
秋風左右躲避,卻逃不過那人的糾纏,秋風往左他往左,秋風往右他往右,秋風隻得原地站住,怒視著那個人,那個人長著一張圓圓的孩子臉,眉毛很粗,眼睛很大,看起來也是帥哥一枚,他的臉漲得紅紅的,一副焦急的模樣,左手拿著一張很大的海報,上麵是個妙齡女子,濃妝豔抹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見秋風抬起頭,眼睛裏透出更加焦急的眼神,並且深深地鞠了一躬,“真的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秋風抬頭瞟了他一眼,發覺是個帥哥,忽然覺得沒那麽煩,於是輕輕:“沒事,真的沒事!”語氣很冰冷,完就低頭迅速離開。
那個男生,錯愕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有所反應,聲音遠遠地飄進秋風的耳朵,“喂,美女,你到底傷著了嗎?”
秋風沒有話,伸出手,背對著他,在空中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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