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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跟着侍衛，上了客棧二樓，進了謝無淵的房間。
房間裡瀰漫着濃重的藥味。
謝無淵躺在床上，氣息奄奄，柳明月守在床邊。房間裡還有幾個大夫，束手無策。
我走上前，隔着一段距離，打量着床上的謝無淵。
他嘴唇乾裂，臉色灰敗，眼窩深陷。確實是中了劇毒的跡象。
「你們都出去。」我開口道。
那幾個大夫面面相覷。柳明月皺眉：「你懂醫術？」
「略知一二。」我在縹緲峰的藏書閣，看過不少醫書毒經。雖然比不上真正的神醫，但解一般的毒，還是有些把握。
「你……」柳明月顯然不信。
「讓她試試吧，咳咳……」床上的謝無淵虛弱地開口，「我相信她。」
柳明月看看謝無淵，最終咬了咬牙，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她自己沒走，站在一旁，緊緊盯着我。
房間裡只剩下我們三人。
我走近床邊，俯身查看謝無淵的臉色和瞳孔，又搭上他的脈搏。
脈象沉細，若有若無，體內有一股陰寒霸道的毒素在遊走，侵蝕着他的五臟六腑。
「是什麼毒？」我問。
柳明月冷聲道：「不知道。京城御醫也查不出來。」
我沒再問，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遞到謝無淵嘴邊。「張嘴。」
謝無淵毫不猶豫地張開嘴。
柳明月急忙阻止：「等等！你給他吃的是什麼？」
「解藥。」
「你怎麼知道是解藥？萬一是毒藥呢？」她一臉懷疑。
我懶得跟她解釋。「信不過我，可以另請高明。」
「你！」
「我吃，咳咳……我相信她。」謝無淵再次開口，聲音微弱。
柳明月看着他，最終還是鬆開手。
我把藥丸塞進謝無淵嘴裡，又拿出銀針，在他胸口幾處大穴飛快地刺了幾針，封住毒素蔓延的路徑。
做完這一切，我直起身。「暫時保住了他的心脈。這毒很霸道，我的藥只能壓制，不能根除。七日之內，必須找到解藥，否則……」
我沒再說下去。
謝無淵原本灰敗的臉色，恢復了一點血色，呼吸也平穩一些。他看着我，眼神複雜。「謝謝你，燕兒。」
「不必謝我。」我收起銀針，「江湖規矩，診金一千兩。毒解之後，概不賒賬。」
「你！」柳明月又氣又怒。
我沒理她，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謝無淵掙扎着叫住我：「燕兒！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我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侯爺還是先保重身體吧。」
說完，我推門而出。
接下來的七天，我留在了蘇州城。
不是為了謝無淵，而是為了那一千兩診金。順便，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要置他於死地。
謝無淵的毒，很奇特，像是南疆蠱毒。
我暗中查探。發現謝無淵這次來江南巡查鹽務，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
他的幾個庶出的兄弟，對他襲爵一直心懷不滿。
柳明月的娘家，鎮北將軍府，雖然是他堅定的支持者，也並非鐵板一塊。
水，比我想象的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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