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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空調外機的轟鳴聲在狹小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林小凡盯着面前這杯已經涼透的茶，茶葉在杯底慢慢舒展開，像某種神秘的符號。對面，周國安老人正從褪色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畫布。
"小心點，上周剛畫完的。"老人的手指關節粗大變形，卻異常靈活地解開系帶。
畫布展開的瞬間，林小凡的呼吸為之一窒。畫面上是一個蜷縮在天橋下的流浪漢，灰白的頭髮與皺紋里嵌着歲月與苦難，但眼睛卻出奇地明亮——正是林小凡曾經幫助過的那位阿爾茨海默症患者。
"這..."他伸手想觸摸畫作，又趕緊縮回，"您怎麼認識他？"
"我畫了四十年街頭人物。"老周用袖子輕輕擦拭畫框，"這位老哥姓陳，參加過抗美援朝，後來...腦子不太清楚了。"老人突然抬頭直視林小凡，"直到有一天，他告訴我遇到個好心小伙子，給買了碗熱粥。"
林小凡的耳根發燙。那晚他只是隨手而為，甚至沒問過老人的名字。
老周又陸續展開幾幅畫：抱着嬰兒乞討的年輕媽媽、失去雙腿在街頭賣唱的退伍軍人、翻垃圾桶的智障少年...每幅畫角落都標着日期和人物簡介，最早的可追溯到二十年前。
"我可以給您三十萬。"林小凡衝口而出，"不，五十萬！"
老周卻搖搖頭："我不要捐款。"他指向畫中人物，"他們也不需要施捨。我要的是——"老人從輪椅側袋抽出一本發黃的相冊，翻到某頁，"這樣的機會。"
照片上是間簡陋的畫室，幾個殘疾人正專注作畫。角落裡堆着包裝好的工藝品，牆上貼着"自強藝術社"的褪色橫幅。
"九八年辦的，堅持了六年。"老周的聲音帶着掩飾不住的驕傲，"教會二十七個人靠手藝吃飯，最出息的小王現在開了畫廊。"他的手指划過照片上的一張張笑臉，"後來場地拆遷，沒錢搬新地方，就..."
辦公室陷入沉默。窗外，一片枯葉被風吹起，啪地貼在玻璃上，又緩緩滑落。
"我有個想法。"林小凡突然站起身，"辦個畫展，就叫'街頭之光'，賣您的畫作為流浪者籌款。所有收益用於職業培訓和創業基金，由您全權管理。"
【新項目評估中...】
【藝術公益模式確認】
【預估返現倍數：300%】
【備註：尊重比金錢更珍貴】
系統提示讓林小凡瞳孔微縮——300%是他見過最高的返現比！
老周卻狐疑地看着他："你們這些慈善家，不都喜歡把錢用在孩子身上嗎？流浪漢可沒什麼新聞價值。"
"正因為沒人關注，才更需要幫助。"蘇雨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端着兩杯熱茶走進來，遞給老周一杯，"周老師，我們微光公益願意做這個沒人做的項目。"
老周端起茶杯的手微微發抖。他望向窗外，陽光照在那條空蕩蕩的褲管上："十年前我也帶過幾個流浪孩子學畫...其中一個最有天賦。"老人突然咳嗽起來，"後來被趙氏基金會'資助'去國外深造，再沒消息..."
"趙氏基金會？"林小凡和蘇雨晴異口同聲。
老周擺擺手不願多談，從輪椅底下抽出一個舊畫筒："這是最近的幾幅，你們看看。"
畫展開啟前兩周，林小凡幾乎住在了展覽館。三十萬啟動資金在老周的精打細算下發揮出驚人效益——他親自挑選的場地是家瀕臨倒閉的老畫廊，租金低廉但位置絕佳；招募的志願者全是曾經受助過的街頭藝人；連宣傳單都是用回收紙印刷的。
"林總，這幅放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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