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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男保姆
墨書 Inktalez
我叫李福明，今年44歲，曾是一名下崗工人，後來成了一名男保姆，如今卻是一個殺人犯。
可是誰又知道我殺人背後的痛苦。
01
2001年11月1日，濟南的天氣已經轉涼。
文化西路小區的單元房裡，暖氣散發着熱氣，混合着消毒水和藥物的氣味。
我正在用毛巾擦拭床上那位癱瘓老人的身體，這已經是我來這個家工作的第三十七天。
我只是想找份工作補貼家用。
自從下崗後，我四處碰壁，直到一位老同事告訴我，現在有戶人家需要一個男保姆，照顧一位癱瘓老人。
「男保姆雖然少見，但這老頭子體重有180多斤，女人根本伺候不動，再說工資也不低，月薪800，包吃住」。
聽到這個數字，我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爸這背上的褥瘡都化膿了，你到底有沒有按醫生說的每兩小時翻一次身？」
我的手停住了，太陽穴突突直跳。
張女士又開始了。
她尖銳嗓音，站在門口，雙手叉腰。
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繼續手上的活兒。
「我問你話呢，你聾了嗎？」
張女士走近幾步，「你是不是嫌麻煩，整天偷懶？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接着，她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毛巾，丟在地上。
「滾開，我自己來！八百塊錢餵了條白眼狼！」
我僵在原地，面色陰沉。
我的手微微發抖，眼睛盯着地上髒兮兮的毛巾。
我想說，昨晚老人腹瀉，我幾乎一夜沒合眼，換了三次床單。
我想說，我每天不是在給老人擦身，就是在給老人做飯，連出去買包煙的時間都沒有。
我想說，我已經盡力了...
但我什麼都沒說。
「還杵在那幹嘛？去廚房準備午飯，記得老爺子的粥要熬爛點！」
張女士背對着我，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我咬着牙轉身走向廚房。
三十七天了，我每天忍受着這樣的羞辱，為了那八百塊錢，為了兒子的學費。
人到中年，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隨後，我在廚房裡忙碌着，透過廚房的小窗戶，我看見張女士餵完老人藥，把房門帶上，回到她自己臥室午睡去了。
每天這個時候，是這個家裡唯一安靜的時刻。
我停下手中的活，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突然，那柄掛在暖氣片上的小錘子映入眼帘，那是我前兩天修理老人床頭櫃時用的。
我拿起錘子，掂量了幾下，錘頭的分量和冰冷觸感讓我有種奇怪的滿足感。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菜板旁的那把菜刀上。
不知怎麼的，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現：如果張女士永遠閉嘴，再也不能羞辱我，那該多好。
最後，我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錘子，輕手輕腳地走向張女士的臥室。
我的心跳加速，汗水從額頭滑落。
門沒有上鎖，我輕輕推開，看到張女士側躺在床上，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熟睡。
我看到了她眼角的皺紋和緊鎖的眉頭。
一瞬間，我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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