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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科舉情緣
墨書 Inktalez
我梁柳柳，堂堂梁府庶女，如今卻要在這熙攘街頭擺攤，只為那本薄薄的《女誡》。
嫡母要的是我循規蹈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我偏要掙扎，要攥緊那微末的自由，哪怕只是通過一本她想讓我學的書。
手中的繡品是我的秘密，是這三年被剋扣月例後，我偷偷經營繡坊的血汗，每一針每一線都繡着我的不甘和希望。
柳葉眉下，杏仁眼微垂，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的、需要營生的姑娘，眉心的硃砂痣像一顆淚，無聲訴說着身世的涼薄。
忽地，街尾傳來一聲驚嘶，伴隨着人群的尖叫與驚慌。
一匹發狂的駿馬，雙目赤紅，如脫韁野獸般衝來，拖曳着身後的車架，那車上印着朱紅的「禮部」大字，分明是運送科舉試卷的車！
混亂瞬間炸開，叫賣聲、驚呼聲、馬蹄的轟鳴聲交織成奪命的樂章。
我來不及躲閃，只覺一股巨大的衝力撲面而來，伴隨着撕裂布帛的尖銳響聲。
眼看那馬匹就要撞翻我的攤位，甚至可能殃及到我，一道玄色身影如電光火石般躍出。
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金屬嗡鳴，一道金光閃過，是刀！
那刀並非尋常制式，刀柄嵌着金線，刀身窄長，帶着一股古樸的殺伐氣，赫然是傳說中的金錯刀。
刀光之下，馬匹的韁繩應聲而斷，狂奔的駿馬失了控制，歪斜着沖向另一側，卻也因此避開了我的位置，而那車架則在慣性下側翻，厚重的試卷袋像潮水般傾瀉而出，散落一地。
我驚魂未定地抬頭，看到的是一個男人，他身姿挺拔，帶着一股沉靜的壓迫感。
他身穿一襲竹紋暗繡的深色衣袍，丹鳳眼尾勾勒出一抹淡淡的淚痣，薄唇微抿，眉宇間籠罩着一層揮之不去的沉香氣息。
是謝家三公子，謝瑤。
他救了我，卻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收刀入鞘的動作乾脆利落，不帶一絲多餘的情緒。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狼藉，又在我臉上停頓了一瞬，那眼神像古井無波，卻又仿佛能洞穿人心。
禮部的官兵很快趕來，手忙腳亂地收拾散落的試卷袋，周圍的人群也從驚恐中回過神來，開始議論紛紛。
我蹲下身，幫忙撿拾離我最近的幾個試卷袋，它們用厚實的油布包裹，外面纏繞麻繩，封口處有官府的封泥。
指尖觸碰到封泥，那觸感有些不對。
正常的封泥應該是堅硬而完整的，可我摸到的這個，邊緣竟然有些許碎裂，像是被人強行揭開後，又匆忙重新封上的。
我心頭猛地一跳，腦海中閃過生母臨死前，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以及這麼多年來，梁府處處透出的詭異壓抑。
科舉試卷，封泥異常……難道與父親梁文德的鹽引貪污案有關？
我藏起指尖沾上的些許封泥碎屑，不動聲色地將袋子遞給官兵，餘光卻瞥見謝瑤正站在不遠處，他的左手藏在袖中，似乎不經意地摩挲着什麼。
他的目光，恰好也落在了我身上，那眼神里，除了慣有的疏離淡漠，似乎還多了一絲探究，像是好奇我這個卑微的庶女，為何會在試卷袋上停留目光。
回到梁府時，那股街頭的血腥與驚懼似乎還凝在鼻尖，伴着謝瑤那如冰泉般的目光，讓周遭的空氣都透着涼意。
嫡母等在垂花門內，面色如霜，顯然街上的混亂已傳到她耳中，而我，這個庶女，竟出現在那等場合，在她眼裡，這本身就是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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