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 穆爾嗤笑一聲轉過身,看都不看他。
釋勒摩德掛在耳邊珊瑚紅耳墜猛地一晃,隨着他大步向前一動,釋勒摩德想抓住穆爾的後背,卻又收回了手,「不管怎樣,如今你已經成為我們的共妻,不管你同不同意,薩奇亞部落族中已經同意,這件事狼王也同意了,至於你我們也會讓你同意。你要是不喜歡我,我也可以等到你喜歡我的那一天,但請不要推開我。」
「你在天啟軍營里受的那些傷那些侮辱,我們都知道了,何沐銘他活不了多久了,我和哥哥的信香一個是曼珠沙華,一個是仙人迷,兩種信香交織再用天山的蟲草共同養育的蠱蟲,只需要半刻便能讓何沐銘死前受到萬蟲噬心的痛苦,讓他最終被吸成一具人干。」
穆爾抿了抿唇,「你們什麼時候養的。」
這樣的蠱蟲不需要幾個月可是養不出來的,更何況需要的信香也是需要天天以秘術澆灌,要不然便會前功盡棄。因此耗費的心血難以想象。
釋勒摩德見他理他,狹長魅惑的眼角微微上揚,說,「在你回到狼庭的那一日,卓凡就已經告訴我們了。這次的計劃也是他和我們一同商議的。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已經快得手了。」
穆爾最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讓珍朵將他們趕出月牙小築。
現在的他怎麼能得到他們的真心,如果他不是哥哥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們還會喜歡他嗎,成為共妻,成為整個狼都貴族裡擺上明面的笑話,這種事哥哥竟然答應了,難道他這份禮物還可以被拆成三份嗎?
第二天,釋勒摩德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將青山傳書給他的信送到了月牙小築。
接過珍朵遞來的書信,穆爾輕輕打開,只見上面寫着,何沐銘已死,瀾州軍大亂。
短短十個字,便掀起了瀾州的軍亂,而狼王穆菏澤也是藉此將淪陷的狼族領地奪了回來。
他死了,可他怎麼卻開心不起來呢?明明他應該是恨他的,可到頭來卻多了一種說不上來的心情。穆爾盯着這份信許久,才將其燒掉。
青山回來了,他是狼王親自下旨同意求娶穆爾的第一人,因此這樁婚事可以說是木勒隼和釋勒摩德藉助狼族流傳的規矩壓迫穆爾也一同嫁給了他。
不過嫁一個也是嫁,嫁兩個也是嫁,那他嫁三個又何妨。
婚禮那天很快就到了,為了避免穆爾婚前失貞的消息傳出去,幾乎是狼王回到狼庭沒有幾天,便舉行了這場盛大的婚禮。
一場有些荒誕的婚禮。
長幼尊卑有序,穆爾先是同木勒隼對着長生天發誓,然後才是釋勒摩德和青山。
希望長生天不要怪罪他,他是一個貪心的坤澤,他怎麼能祈求同時擁有三個天乾的愛。
貴族很久沒有舉辦過這樣別類的婚禮了。一時間薩奇亞部落來了很多人,等到夜深了,木勒隼釋勒摩德還有青山三人一同進入穆爾的房間時才發現了問題。
他們一同站在穆爾的面前,木勒隼率先說道,「穆爾服下秘藥不久,還是我先標記他,你們過段時間再……」
釋勒摩德打斷他,「哥,從小到大和穆爾一起長大的人是我,這次要是沒有我提出長生天規矩,狼王又怎麼會答應這樣的婚事,我看還是我先標……」
穆爾掃過他們二人,只見站在他們身後的青山突然端了一杯茶水遞到了穆爾面前,「這麼久了,你渴了吧。」
釋勒摩德:「……」
木勒隼:「……」
他們輸了。
最後穆爾果真留下了青山。
第一次的寵幸以青山獲勝結束。
就算服下秘藥,但不同天乾之間的信香標記還是需要時間緩衝,就算有血緣關係,但這個時間也是拿捏不准,可能是幾天,也有可能是幾個月,更有可能是幾年。因此在共妻的家族裡,一般第一個被坤澤同意標記他的天乾,往往是他最愛的那一個。
釋勒摩德撇嘴坐在門框上,聽着裡面一頻一斷抽泣聲,煩悶地和木勒隼碰了下杯,然後大口喝酒。
其實他們更想在屋子裡,但是穆爾臉皮薄,將他們趕了出去,所以為了不讓第二天有人傳出他們被穆爾冷落,輸給一個奴隸。哥倆還是坐在門框,你一壺我一壺的喝着酒,一點都不願意離開。
只是聽着屋子裡時不時傳來的坤澤低吟聲和天乾的沉悶聲,兩人恨不得現在就進去將青山從穆爾的身上拽走。但是他們不可以,如果這樣做了,那就出現了共妻中最不能出現的事,天乾爭風吃醋,坤澤必定會受到傷害。
因為狼王返回狼庭,還有許多事務沒有處理。釋勒摩德一直在狼都留守,而木勒隼則被派往邊境駐守,防止那些天啟士兵來攻擊。
青山作為左魔輪大將軍,這個稱呼其實也是因為他救了穆爾還有在戰場上救了狼王一命,所以才得到這個虛職。
已經很久沒有人得到過這個職位了,所有左魔輪等同於一個空職位,手下沒有多少可以調動的兵馬。
因此在穆爾提出要去天啟的京城裡見何沐銘最後一面,以及見識天啟繁華的京都時,青山不假思索的便答應了。
穆爾身上掛着他的信香,濃厚的芳草清香,從他的身上傳來,再傳入他的鼻尖,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他時時刻刻都無比雀躍。
進入京城沒幾天,何沐銘的屍體便被送回了京城,與此同時的是,京都還來了兩位貴人。似乎也是穆爾當初在瀾州軍營里見過的人。
遠處的白色靈幡飄動,行人們紛紛為何沐銘的去世感到默哀,可唯有穆爾和青山卻覺得無比的興奮。
穆爾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具棺槨。
他是你們的英雄,卻是烙在我軀體上的恥辱。
遠處馬車的窗簾,似乎有什麼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穆爾轉頭看去,只見那坐在最前方馬車裡的車窗前,突然冒出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少年眉目稚嫩,望向他所在的方向微微發愣。而穆爾也是想起了他。
他就是當初他逃離何沐銘營帳時,那個被他打暈的小藥童。
他也是坤澤,在見到他的第一面他就認出來了。他也有想過將他供出來,可如果這樣做,除了讓這個世界多一個像他這樣不幸的坤澤,就再也沒有別的好處。
「我們快離開這裡。」 穆爾抓住青山的衣領,將他拉離人群。
他們沿着人群逆行,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圍觀英雄歸來的黎民百姓。
「怎麼了?」 離開人擠人的人群,青山抱着他問道。
穆爾掃了一圈,沒有人追他們。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坤澤沒認出他,還是他不想勞師動眾,派人來抓他,總之這裡都不能久留了。
「沒什麼,我累了,回客棧。」
青山點頭答應,攬着他向客棧而去。
離開京城沒多久,還打算到天啟最繁華的江南看一眼的穆爾,這個時候突然又懷孕了。
時隔半年他終於又有了孩子,這個孩子是他所愛的,懷着他和青山的希望來到這個世界的。
青山見此不在天啟的地盤上久待,帶他回到了狼族,而在薩奇亞部落里,釋勒摩德和木勒隼也是一早便得知了這個好消息,開始慶祝。他們將整個府邸打扮的格外喜慶,一度讓穆爾對他們的審美表示懷疑。
因為是共妻,所以這個孩子也是他們的孩子,他們都是孩子的父親。
穆爾被他們環繞着,一個勁地問他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
望着木勒隼還有釋勒摩德殷勤的模樣,穆爾嘴角微微一笑。他看向遠方飛過的雛鷹,它稚嫩的雙翼微微展開,划過了一道白色流光。
感受到愛的孩子,才是來到這個世界的唯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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