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註定是特別的。
樓俞積攢了二十多年的情感洶湧而出,在明溪庭身上留下了他們之間的種種痕跡,每一處痕跡都訴說着他無情的暴虐。
從黑夜到凌晨,再到白天,具體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明溪庭已經分辨不出來時間的流逝。最後,他累得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感覺身體像是被碾壓過一樣,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酸痛。尤其是身下某一處,火辣辣的感覺無聲地提醒着他在清醒之前的經歷。
明溪庭愣了許久,才緩緩眨眨眼,慢慢緩過神來。正準備找坐在床邊的人問話時,鼻腔里瞬間傳來了一股好聞的森林氣息,那股氣息和他記憶中的大自然一樣親近。但這份親近卻不是從那人身上傳來,而是從他的天命傳來的。
後頸的天命又熱又癢,嘴角的傷口也覺得疼痛,尤其身下仿佛下半身已經癱瘓沒有知覺。等明溪庭更清醒一些,那些不適就變得更濃烈,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樓俞一直在觀察着他的臉色,這會愈發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說道:「對不起,是我……大意才會中招,我會補償你的。」
明溪庭不想理他,卻也沒辦法將一切都怪罪到對方的頭上。他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嗓音沙啞得厲害,吐出來的音節跟破鑼敲響的聲音有的一比:「為什麼不找別人,非得是我?」
樓俞有些不敢直視明溪庭的眼神,雙手輕輕握住他的右手,帶着愧疚緩緩說:「是我疏忽大意了,那個異域坤澤已經被關押大牢。要是你想殺了她,我現在就可以下令動手。」
明溪庭眼皮微微一顫,「她搞的鬼?」
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昨天那個跳舞極為好看,甚至讓他都有些嫉妒樓俞能大飽眼福的美人。
明溪庭抬手扶額,過了半會兒,掙扎着想要起床,可下半身卻毫無知覺,仿佛不屬於自己。心裡暗自嘀咕,也不知道樓俞這傢伙是不是吃了什麼猛藥,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更不敢去問。
樓俞看到他動作遲緩,顯得十分艱難,當即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來,還在他身後仔細地放了個軟枕,讓他靠得更舒服些。
明溪庭看着樓俞的動作,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還帶着餘溫和森系信香的天命。此時的樓俞低着頭,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連一秒都不敢多看向明溪庭這個 「家長」。
「咳咳。」 明溪庭不經意間滑落的袖口,露出了自己布滿淤青的手腕。白皙柔嫩的肌膚上,這些淤青顯得格外刺眼,那瘋狂且不帶絲毫憐惜,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施暴的痕跡,讓他一時愣住。
昨晚樓俞真的這麼瘋嗎?
被天乾所勾起的雨露期,很少有坤澤還能保持理智。因此,每年都有不少坤澤被天乾惡意標記,最終委身於他人。對於這類事情,坤澤們大多都會儘量避免和天乾近距離接觸,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碰到的天乾是不是個瘋子。
可明溪庭卻不一樣,他只把天乾當作長得強壯些、吃得比他多的男人,眼中沒有一般坤澤面對天乾時的擔驚受怕和防備之心,所以才會和樓俞走得很近。這也是樓俞選擇他一起演戲的原因之一。
但是現在嘛……
明溪庭想要起床,奈何身體實在使不上力氣。想起昨夜的瘋狂,那些滿腦子交織的不可描述的畫面快速閃過,他不禁咬着紅唇,猶豫片刻後說:「標記可以洗掉嗎?」
樓俞聞言一愣,道:「可以,但是你和我做了永久標記,洗掉標記會非常痛苦。另外,你可能…… 還需要服用打胎藥,這會對你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害。以後就算你要另嫁他人,身上天命里也會對其他天乾產生排斥反應,會再次傷害到你。」
「那怎麼辦,我總不能真生孩子吧。昨天晚上就當是……那個啥了,你和我之間的交易,應該還算數吧,陛下。」
明溪庭掃了樓俞一眼,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繼續說:「再說,不是說好會放我出宮嗎,我的父親還有朋友都在江南等我。挺着個大肚子回去實在不太好,就算對我身體有損害,那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都可以接受。陛下還是不要猶豫了,就讓太醫給我去除標記,這樣你和我之間…… 嗯,也能恢復純潔的交易關係。」 最後半句話,他說得有氣無力,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底氣。
樓俞聽完他的話,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允了。」
還沒等明溪庭看清楚樓俞的臉色,樓俞便猛地甩袖轉身,大步離去。
明溪庭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直發愣,不對啊,被叉叉的人是我啊,他怎麼還跟我擺臉色。不過又轉念一想,人家畢竟是皇帝,自己可惹不起,只能自我安慰道:就當被豬啃了一口,沒事沒事。
就這麼自己安慰着自己,接下來的好幾天,樓俞都沒有到他住的暖香閣。直到那個之前給樓俞把脈的暗衛,大白天穿着一身黑衣,徑直走進了他的房間。
明溪庭看着暗衛這身裝扮,瘋狂跳動。不是兄弟,大白天的你穿成這樣合適嗎?
不過樓俞手下的暗衛可沒有注意明溪庭的神色變化。給明溪庭把完脈後,暗衛低頭恭敬地說道:「明妃娘娘,您體質陰寒,這個孩子若是不要,恐怕今後會難以孕育子嗣。您當真決定不要這個孩子了嗎?」
這還用得着多想嗎,那個大男人願意生孩子啊。
「不要!」 明溪庭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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