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官跪倒在地,痛苦地捂著斷裂的右臂,鮮血從指縫中滲出,濺在地板上。他的臉因為痛楚和羞辱而扭曲,嘴裡不停地哀嚎著,聲音刺耳:「該死的混蛋!你這個賤民!來人啊!給我抓住他!」
他的怒吼回蕩在茶館裡,但周圍的士兵卻紛紛僵在原地,手握著武器卻不敢上前。他們的目光在士官和冷冽之間徘徊,滿是遲疑與恐懼。他們剛才親眼見證了冷冽那快到無法捕捉的刀法,還有那壓迫得讓人無法呼吸的殺氣。現在,讓他們去挑戰這樣一個怪物,無異於自尋死路。
冷冽不再理會地上的士官,他輕輕拍去斗篷上的灰塵,隨後轉身,刀鞘輕輕敲擊在腰間。他的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他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一名士兵面前,冷冷地開口:「帶我去見鳳火繚。」
那名士兵被冷冽的氣場壓得幾乎無法呼吸,咽了咽口水,眼中滿是掙扎,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口的方向走去。冷冽跟著他,腳步沉穩,每一步都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從容與強大。
走到茶館的門口時,冷冽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士官,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冷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屑與諷刺,淡淡地說:「士官大人,不如找剛才那個賣藥的浪人要一瓶神藥。或許,下次你的手臂就不會被砍斷了。」
說完,他壓了壓斗笠,抬腳走出了茶館,身影隨著門外的陽光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茶館內,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他們的目光在士官、那片血跡,以及冷冽離去的方向間來回徘徊,心中震撼不已。剛才的場景彷彿還在眼前,讓人難以相信,這名看似普通的浪人,竟然能在陽川士兵的包圍下全身而退,還以如此凌厲的手段碾壓士官。
士官的哀嚎聲依舊在茶館中回蕩,但沒有人敢多看他一眼,更沒有人敢上前扶他。一片沉寂之中,只剩下被血染紅的地板,記錄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冷冽隨著那名士兵的引導,慢慢地走向第一軍團的營地。他的步伐平穩而沉靜,每一步似乎都刻意放慢,顯得從容不迫。然而,他那壓迫感十足的氣場卻讓前方帶路的士兵緊張得額頭冒汗,腳步略顯凌亂,甚至不時回頭看冷冽一眼,仿佛生怕這名浪人突然拔刀。
營地的大門矗立在他們面前,高大的木製門框上刻著陽川的軍徽,隱隱透著一股威嚴感。兩側的守衛正警惕地站在崗位上,手握著長槍,眼神銳利如鷹。他們早已注意到這邊走來的身影,當他們看到帶路的士兵臉色蒼白、步伐不穩時,目光越發戒備,雙手悄然用力握緊武器。
當冷冽靠近時,那斗笠下藏匿的面孔讓守衛無法窺探,但他的氣息卻如同鋒利的刀鋒,輕易地劃過他們的神經。他們的眼神在冷冽與帶路士兵之間來回打量,臉上浮現出狐疑與不解的神色。
「這是什麼人?怎麼會突然帶一個陌生的浪人過來?」其中一名守衛低聲對同伴耳語,聲音壓得很低,但顯然帶著一絲驚訝與懷疑。
「不知道,但看這模樣……似乎不是普通人。你看那士兵的臉色,像是見了鬼一樣。」另一名守衛回應,語氣中帶著掩不住的緊張。
冷冽沒有回應任何人的注視,他只是默默地隨著士兵的腳步前行,完全無視四周投來的目光。他的手輕輕搭在腰間的刀柄上,動作自然,卻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懾力,彷彿他隨時可以拔刀,將一切阻礙他的目標斬斷。
當他們走到營地入口時,守衛攔下了他們,目光如刀般掃過冷冽,語氣不善地質問:「這人是誰?為什麼要帶他進來?」
帶路的士兵急忙停下腳步,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低聲回答:「這是……奉士官的命令,要帶他來見鳳火繚大人。」
守衛眉頭緊鎖,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感到不滿,但還是打量了一下冷冽,最終側身讓開了一條道路,冷聲說道:「進去吧,但記住,任何異動,刀劍無情。」
冷冽的腳步未曾停頓,他只是微微抬了抬頭,斗笠的邊緣在光影下劃出一道弧線。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兩名守衛,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漠與威壓,隨即繼續向營地深處走去。
守衛目送著冷冽進入營地,雖然面上依舊保持著冷峻的神色,但彼此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們無法確定這個人是誰,但他的氣勢,絕非普通浪人能夠擁有的。
冷冽隨著士兵的引領,穿過營地內熙熙攘攘的士兵和忙碌的軍需官,來到了軍團長的營帳前。營帳外站著兩名全副武裝的守衛,他們目光冷峻,手握長槍,掃視著四周的動靜。帶路的士兵停下腳步,低聲向守衛通報了一句後,對冷冽點了點頭,隨即默默地退到了一旁,顯然不願再多涉入接下來的事情。
冷冽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營帳,門簾厚實,邊緣繡著陽川軍徽的紋飾,微微搖曳著,透著一股軍旅特有的威嚴。他伸手推開帳門,步履穩健地走了進去。
營帳內的氣氛截然不同,燈光昏黃卻充滿秩序感。正中央是一張巨大的作戰桌,桌面上鋪著一張細節繁複的地圖,上面插滿了代表部隊位置的小旗幟,周圍散落著幾份戰報和文件。
一名身穿軍裝的中年女人站在桌旁,她的軍裝筆挺,肩章上的徽記表明了她的身份——鳳火繚,陽川第一軍團的軍團長。她的頭髮整潔地束在腦後,眉宇間透著一股沉穩的威嚴。她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指揮棒,正對著地圖上的某處指指點點,語速快速而清晰:「這裡是他們的補給線,若是我們能切斷這裡,他們必定無法再守住下坡據點。」
她的副官站在一旁,額頭微微冒汗,手中拿著一塊光滑的平板,迅速地在上面記錄著她的每一句話。副官不時抬起頭,眼神帶著焦慮與緊張,點頭應和著:「是,軍團長,我會立刻調派偵察兵去確認這一區域的具體情況。」
冷冽站在帳門內,環視了營帳一圈,目光沉穩,沒有多說一句話。他的到來沒有驚動營帳內的任何人,鳳火繚依舊專注於她的地圖和部署,絲毫未察覺那道隱藏在斗笠陰影下的銳利目光正注視著她。
片刻後,冷冽慢慢地將手輕輕搭在腰間的刀柄上,像是為即將到來的對話蓄勢一般,整個人如同一把隨時可以出鞘的利刃,氣勢在沉默中逐漸逼近整個營帳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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