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內的氣氛像炸開了鍋,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堪。有人急切地站起來,大聲喝止:「別幹傻事!這會出人命的!」也有人拍著桌子,興奮地叫嚷:「快點動手!別猶豫了,砍下去啊!」
不同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人試圖平息事態,有人卻唯恐天下不亂,場面陷入了一片嘈雜與混亂之中。幾個膽小的客人乾脆往牆角挪去,生怕自己被牽連進來;而那些喜好熱鬧的,則瞪大了眼睛,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恨不得馬上看到一場血淋淋的「好戲」。
壯漢高舉著刀子,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的眼神不停地在浪人和四周圍觀的人群之間來回掃視,像是陷入了某種難以抉擇的兩難之中。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似乎被這種壓迫性的氣氛逼得喘不過氣來。
浪人依舊站在原地,身姿筆直,雙手負後,目光沉靜而冰冷,毫不掩飾自己的從容。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輕蔑與挑釁,彷彿在無聲地說:「來吧,有種就砍。」
「動手啊!」人群中有人催促,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與迫不及待。「怕什麼?他自己說的,砍不死他的!」
「對啊,別婆婆媽媽的!」另一人接著起鬨。
壯漢的臉色越發難看,他的呼吸變得沉重,手中的刀高高舉起,卻始終沒有落下。他心中的遲疑與周圍的催促聲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讓他的情緒幾乎達到崩潰的邊緣。
「夠了!」壯漢突然大吼一聲,聲音如雷,壓過了所有的雜音。茶館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刀。
就在這片寂靜中,壯漢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咬緊牙關,舉起刀,對準浪人的胸膛,用盡全力狠狠地劈了下去!
「嘭!」
刀刃重重地砸在浪人的身軀上,卻發出了一聲令人意外的悶響,而不是鮮血四濺的聲音。浪人的身體紋絲不動,連皮膚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彷彿他的軀體是某種堅不可摧的鋼鐵,而非血肉之軀。
壯漢愣住了,手中的刀在反作用力下幾乎脫手。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這……這怎麼可能?」
周圍的人瞬間爆發出一片驚呼與議論,氣氛再度沸騰起來。浪人低頭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刀,嘴角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他抬起頭,對著呆若木雞的壯漢輕輕地說了一句:「現在,你明白了嗎?」
茶館內一片翻騰,人群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有人指著浪人,語無倫次地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有人則擠到壯漢身邊,確認剛才的刀是否真的用盡全力劈下。整個場面如同沸水般騰湧著,熱鬧非凡。
浪人微微鞠躬,對壯漢的「配合」表示謝意,然後從對方手中取回自己的刀。壯漢雖然滿臉不甘,但剛才的一幕讓他對浪人多了一分敬畏,只能無言地退開。
這時,幾名同樣是浪人的武士走了上來,他們眼神中閃著濃厚的興趣,視線死死地鎖在浪人懷裡那只空瓶上。一個身材精瘦的浪人率先開口,語氣中滿是探究與熱切:「喂,剛才那液體……是什麼東西?能扛下刀劍的效果,簡直像奇蹟一樣啊!」
另一人接著說,語氣中多了幾分焦急:「不只是扛刀吧?能讓你在滅絕炸彈下存活……那簡直就是救命神藥!這種東西,給我們見識一下吧,行嗎?」
浪人聽著這些話,臉上露出一副難為情的表情。他低頭輕輕嘆息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將刀插回刀鞘,緩緩地說:「這東西……哎呀,不是我不願意分享,而是我家族的秘傳之法。代代相傳,不能外傳的。」
這番話非但沒有讓人打消念頭,反而讓幾個武士的熱情更加高漲。他們紛紛向浪人靠近,其中一個滿臉胡渣的武士直接單膝跪地,雙手合十地懇求道:「求求你了,兄弟!我這人沒什麼別的愛好,就喜歡到處挑戰高手。要是能有這東西,我的命可就多幾分保障了!不行的話,我願意花錢買,你開個價吧!」
「對啊!」另一個武士也急忙附和,從懷裡掏出一捆金票,放在浪人面前,「錢不是問題!只要能給我們一些,我保證一分錢不少!」
浪人擺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眼神游移不定,嘴裡連連推辭:「這……這真的不行啊……家族的規矩擺在那裡,我也沒辦法。你們再怎麼求我,我也……哎,這可真是讓人難辦。」
他的態度雖然推辭,卻帶著一種刻意的模棱兩可,既沒有完全拒絕,也沒有答應。這種態度反而讓眾人更加堅信他手中的秘密有著不可估量的價值。幾個武士紛紛提高價碼,或是跪下懇求,場面越發熱鬧起來。
浪人看著面前圍攏過來的人群,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為難的神色,眉頭緊鎖,似乎在進行著某種內心的激烈掙扎。他低下頭,久久不語,周圍的人則滿臉期盼地等待著,茶館內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終於,他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低沉卻帶著幾分激昂地說:「我的老祖宗創造這種液體的初衷,是為了保護人命,在亂世中讓更多的人能夠活下來。我本該肩負起這份使命,成為那個改變世界的人,可惜……我不成材,辜負了這一切。」
他說到這裡,停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充滿了悔恨與自責。但下一刻,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向眾人,語氣堅決:「即便如此,我還是能拯救一人就是一人!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他的話語掷地有聲,瞬間點燃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有人點頭稱讚,有人露出感動的神情,甚至有幾個人忍不住鼓掌,為他的「大義」叫好。
就在這時,浪人伸手進入懷中,從裡面掏出幾個小瓶子,每一瓶都裝滿了那金黃色的濃液,瓶身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他將瓶子輕輕放在桌上,像是在供奉某種神聖的物品。
「就這些了。」浪人拍了拍瓶子,語氣中帶著一種無奈與不捨。「這些液體是我們家族的珍藏,存量有限,再也無法製造更多了。我今天願意將這些拿出來,只賣給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環視四周,用力地點了點頭,語氣慷慨而激昂:「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犧牲,也是為了延續祖宗的精神!你們誰有需要,就儘管開口吧!」
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情真意切,讓周圍的人瞬間沸騰起來。
「這是真正的救命仙丹啊!」
「他願意賣給我們,簡直是菩薩心腸!」
「這液體在戰場上能救命,價值難以估量!」
眾人紛紛湧向桌前,爭相詢問價格,有人甚至直接掏出金票,請求優先購買。浪人面對這樣的場景,臉上露出一副深沉而淡然的表情,彷彿自己並不在意錢財,只是單純想要延續家族的遺志。
角落裡,冰冽放下茶杯,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他微微搖頭,對於浪人這場精心設計的「戲碼」,他看得一清二楚,卻絲毫沒有表露出破壞的意思。對於這樣的把戲,他早已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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