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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算來了……"
江柔一把撲進林悅懷裡，酒氣夾雜着她慣用的鳶尾花香，熏得林悅微微皺眉。
"你跟那個蘇瑤聊什麼聊那麼久？" 她聲音帶着哭腔，眼神中滿是委屈，"我等了你三個小時！"
林悅小心地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輕聲哄着："就是些工作上的事。"
"工作？"江柔低笑一聲，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悅悅，你看她的眼神根本不是什麼工作關係！"
林悅一愣，躲閃着江柔的目光："小柔，你醉了。"
林悅說完，彎腰把靠在她身上的江柔打橫抱起。
江柔的酒意似乎一下子涌了上來，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林悅懷裡，閉上了眼睛。她把臉埋在林悅的頸窩，濕熱的呼吸噴在林悅敏感的皮膚上。
林悅輕輕把她放在床上，剛要轉身，手腕卻被江柔死死拽住。
"你要去哪？"江柔突然睜開眼，"你是不是要去找她？"眼中滿是警覺和不安。
"我去給你倒杯水。"林悅無奈地指了指門外。
江柔搖頭，淚水再次湧出："我不要水，我只要你陪着我。"
窗外星光點點，仿佛無數雙眼睛窺視着這對昔日親密無間的摯友，如今卻被突如其來的情感拉開了距離。
林悅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江柔，手足無措："好，不走，我就在這兒。"
她在床邊坐下，江柔掙扎着坐起來，伸手緊緊環住林悅的腰，額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悅悅……"江柔的聲音輕得像羽毛，"你是不是喜歡上蘇瑤了？"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接戳進林悅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林悅下意識想否認，卻發現自己說不出口。
她和江柔的感情太複雜了。從小一起長大，江柔無數次陪她度過抑鬱的黑暗時刻，她不忍心傷害江柔。
"小柔……"林悅剛開口，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吻打斷。
江柔的唇帶着酒精的辛辣和淚水的咸澀，壓在林悅的唇上。
林悅愣了一秒，輕輕推開她，將她按倒在床上："小柔，你真的喝多了。別鬧了好嗎？"
"鬧？"江柔聲音里滿是苦澀，"你覺得我在鬧？"
她直視林悅的眼睛："你我之間的感情，什麼時候變成了'鬧'？"
林悅看着她眼中的受傷，心裡一陣刺痛："不是那個意思，我……"
"你就是喜歡她對不對？"江柔死死抱住林悅，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上，"為什麼？為什麼我守了你這麼多年，到頭來你卻看上了剛認識沒幾天的人？"
她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你不能離開我……我們已經訂婚了……我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她的聲音如同一個迷路的孩子，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好了好了，"林悅輕拍着江柔的後背，"我不走，我就在這兒陪着你，好嗎？"
江柔漸漸平靜下來，抽泣聲越來越小，最終在酒精和疲憊的雙重作用下睡着了。
林悅看着江柔的睡顏，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從小陪伴她的女孩，給了她無數溫暖和安慰，卻也在無形中成了她的牢籠。
江柔在睡夢中還是不安地皺着眉，偶爾發出幾聲模糊的囈語，像是在夢中也無法安心。
她輕輕撫摸着江柔的頭髮，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小心翼翼地從她懷裡掙脫出來。
林悅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蘇瑤發來的信息：「到家了嗎？」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林悅心頭一暖。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回覆：「在江柔家，她喝多了，需要照顧。」又補充一句：「謝謝關心。」
幾秒鐘後，蘇瑤回覆：「照顧好她，也照顧好自己。晚安。」
林悅看了一眼熟睡的江柔，心中又是一陣愧疚，回覆：「晚安。」
鎖上手機，林悅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藥瓶，倒出一片放入口中。
林悅剛離開臥室去洗澡，江柔的眼睛就微微睜開一條縫，明天她只需要"恰好"發燒，林悅就會整天陪在她身邊。
江柔摸了摸自己已經開始發燙的臉頰，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只要能把林悅從蘇瑤身邊奪回來，她不惜一切代價。
洗完澡回來，林悅輕手輕腳地在江柔身邊躺下。
江柔像有感應似的，立刻挪過來，整個人貼在林悅身上，像只找到溫暖的小貓。
林悅任由江柔抱着自己，眼睛卻睜得大大的，心卻飛向了另一個人。
這一夜，林悅又做噩夢了。
夢裡，她站在十字路口，左邊是哭泣的江柔，右邊是微笑的蘇瑤。
江柔伸出手，淚眼婆娑："我們說好的，永遠在一起……"
蘇瑤則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眼中滿是包容和理解。
林悅想同時抓住兩人的手，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夠不着。
林悅從這個令人窒息的夢中驚醒，她滿頭大汗，心跳如鼓。
窗外，第一縷陽光正悄悄探進來，給房間鍍上一層金色。
林悅看了看身邊依然熟睡的江柔，輕手輕腳地起床，去廚房準備早餐。
江柔悄悄睜開眼睛，目送林悅離開。她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確認林悅已經去了廚房，才滿意地閉上眼睛。
江柔再次醒來時，林悅已經把早餐和解酒藥放在床頭了。
江柔看起來憔悴極了，臉頰卻異常紅潤，呼吸急促，眼睛像蒙了層霧。
"小柔，吃點東西吧。"林悅端起冒着熱氣的粥，語氣中滿是擔憂。
"不想吃……"江柔虛弱地搖頭，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林悅皺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觸手灼熱："你發燒了！"
"沒事，喝多了而已……"江柔閉上眼睛，聲音中帶着明顯的虛弱。
林悅拿出手機，要給他們的私人醫生張醫生打電話："我給張醫生打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一趟。"話音剛落，就被江柔拉住了手腕。
"不要！"眼神中帶着祈求，"我只想你陪着我。有你在，我很快就會好的……"
這種脆弱的依賴讓林悅心軟，她無奈地放下手機："行吧，那你得乖乖吃藥，聽到沒？"
"好……"江柔點點頭，嘴角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林悅轉身去找退燒藥，江柔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她的背影，滿足的笑容瞬間變成了邪魅的微笑，眼神中帶着一種近乎病態的依戀和占有。
趁着找藥的空檔，林悅給陸辰打了電話："辰哥，小柔發燒了，我得在家照顧她。片場那邊……"
"你好好照顧小柔，"陸辰立刻會意，"片場我去盯着。"
"還有……"林悅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意識到不該把陸辰牽扯進來，這對他不公平。
電話那頭陸辰沉默了片刻，輕聲說："放心，我會照應的。"
"謝了，辰哥。"林悅鬆了口氣。
掛斷電話，林悅拿着藥和水回到臥室。
江柔乖乖吃了藥，躺下後，林悅給她掖好被子。
不一會兒，睡着了，眉頭緊鎖，呼吸不太平穩。
林悅拿退燒貼輕輕敷在江柔額頭上，心疼地看着她泛紅的臉頰。
幾個小時後，江柔醒來，發現林悅正坐在床邊看書。
"悅悅……"江柔虛弱地呼喚。
林悅立刻放下書："感覺好點了嗎？"
江柔勉強搖頭，聲音依然沙啞："還是很難受。"
林悅又探了探她的額頭："還是很燙，再吃點藥吧。"
江柔乖乖吃下藥，靠在林悅身上，拉着林悅的手不肯鬆開，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悅悅，能陪我說說話嗎？"
林悅坐在床邊，手指輕輕摩挲着江柔滾燙的手背："想聊什麼？"
"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在花園裡的約定嗎？"江柔聲音裡帶着懷念。
林悅愣住了，思緒飄回十歲的夏天。
那年，她們躲在林家花園的大榕樹下，拉鈎許諾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那時承諾多簡單啊，沒有現在這麼多複雜的感情和牽絆。
"記得。"林悅輕聲回答，眼神中帶着歉疚，"我怎麼可能忘？"
江柔眼睛亮了起來，像找回了某種確信："悅悅，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不會分開的，是不是？"
林悅看着江柔期待的眼神，心中一陣酸楚。
"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說這話的時候，林悅避開了江柔的視線。
江柔滿足地看着林悅："悅悅，不要騙我。"
"不會騙你。"林悅輕撫着江柔的頭髮，"你再睡一會兒，藥應該很快就會起效，醒來就會好多了。"
江柔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輕輕點了點頭，她閉上眼睛，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林悅還是那麼在乎她。
林悅坐在床邊，看着江柔漸漸入睡，心中既愧疚又煩躁。
一邊是從小陪伴的摯友，一邊是讓她心動不已的女人。
她本能地想到蘇瑤，想知道她在做什麼，在片場狀態如何，但立刻又為這個念頭責備自己。
林悅輕輕握住江柔發燙的手，目光落在她和江柔中指上那對素戒上，低聲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片場，蘇瑤站在攝影機前，眼神空洞，眼神像蒙了層灰。
她忍不住第三次朝監視器後望去，依然沒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蘇瑤！"李導終於忍無可忍，"你走神了！這已經是第五次NG了！"
"對不起，導演。"蘇瑤抿着唇，眼睛裡的歉意比聲音里的多。
"重來！"李導坐直身體，"這場戲需要絕望，不是心不在焉！"
攝影師舉起手，打了個手勢："準備，三、二、一，開始！"
可接下來的幾條拍攝，她的表現依然差強人意。
眼神缺乏應有的深度，台詞節奏也不對，整個人仿佛丟了魂。
"卡！"李導拍案而起，"蘇瑤，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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