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月光將魔堡大廳照得如同冰窖,露娜蜷縮在茜絲懷中,琥珀色瞳孔倒映着穹頂孔雀藍寶石拼接的族徽。
那寶石在月光下泛着詭譎的磷光,與艾麗婭發間步搖的冷芒遙相呼應。
"你要在仲夏祭典前與我和離?"萊昂納德攥碎手中水晶酒杯,紫藤花釀順着鎏金桌紋蜿蜒成蛇形,"魔堡三百年從未有過堡主夫婦離異的先例!"
艾麗婭垂眸凝視自己蒼白的手背,那裡殘留着昨夜被契約咒印灼燒的暗紋。
她記得新婚第七日,本該共同完成的星軌儀式因萊昂納德突然失蹤中斷,她獨自支撐魔法陣到黎明,卻換來他衣襟沾染的夜鶯花粉;更記得去年冬誕日,自己難產血染床褥時,產房外傳來他安撫外室侍女的溫言軟語。
"去年霜月,你說要加固北境結界。"她的嗓音像淬過冰的刀刃,"卻在冰封谷用我的魔力溫養那棟薔薇莊園——連窗欞雕花都與我的婚房如出一轍。"
露娜的腳鐲突然震顫出七重音階,藥霧凝成的坐標圖在她瞳孔深處重組。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艾麗婭的珍珠項鍊,暗紅咒印在兩人肌膚相觸處若隱若現——這是大魔導師獨創的血脈共鳴術,能讓艾麗婭看見被同生咒篡改的記憶碎片。
萊昂納德瞳孔驟縮,他分明看見艾麗婭頸側浮現出外室侍女鎖骨處的蝴蝶胎記。
鎏金燭台突然齊齊爆出青焰,將牆壁懸掛的歷代堡主畫像灼出焦痕。
"不過是些逢場作戲的消遣。"他揮袖震碎漂浮的坐標圖,紫晶戒指在掌心烙出焦痕,"你該明白榮耀魔堡需要純血繼承人,那些低賤血脈....."
"所以用同生咒將我變成活體魔力爐?"艾麗婭扯開衣襟,心口褪色的咒印正滲出冰藍色光塵,"昨夜你第十三次踏入薔薇莊園時,可曾聽見三公子被魔咒反噬的慘叫?"
露娜突然發出清亮的啼哭,茜絲袖中暗藏的顯影粉隨風飄散。
空中浮現出盧修斯蜷縮在地窖的模樣,少年脊背上的反噬咒印竟與艾麗婭心口的紋路完全契合。
大廳穹頂傳來水晶碎裂的脆響,三哥的占星儀從閣樓滾落,齒輪間纏繞着沾有外室香粉的銀髮。
"父親總說我的火元素親和力不足。"二哥拄着斷裂的法杖撞開側門,左眼纏着的繃帶正滲出與求救信相同的靛藍色毒液,"可您贈予摯友的冰魄石,為何嵌着我母親家族的血脈封印?"
萊昂納德踉蹌着撞上青銅獅鷲雕像,雕像爪間滾落出沾着夜露的珍珠耳墜——與艾麗婭新婚夜遺失的那對一模一樣。
露娜趁機將襁褓上的銀線刺繡扯成鳶尾花形狀,地窖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大哥的輪椅衝破封印咒沖天而起,機械齒輪間卡着半截繡有薔薇紋樣的男士襯衣。
"從今日起,"艾麗婭將孔雀藍步搖擲向族徽,寶石碰撞出漫天星火,"魔堡的榮耀該用女巫的血脈重鑄。"艾麗婭的銀絲長袍在月光下泛起漣漪,孔雀藍族徽映在她決絕的瞳孔里碎成星屑。
三哥的占星儀突然發出刺目強光,齒輪咬合處迸發的火星將萊昂納德袖口的薔薇暗紋照得無所遁形。
"和離書要添兩行註腳。"艾麗婭指尖凝聚的冰晶凝成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劃出深紫色契約紋,"其一,歸還我母親陪嫁的十二座魔力礦井;其二——"她轉身時發間步搖掃過露娜的襁褁,嬰兒脖頸突然浮現出大魔導師的六芒星印記,"我要帶走所有刻着謊言的首飾。"
露娜咯咯笑着伸出藕節似的手臂,腕間銀鈴震碎萊昂納德試圖封存的記憶水晶。
無數光影碎片中,眾人看見去年仲夏夜宴,萊昂納德將本該屬於艾麗婭的冰魄王冠戴在外室侍女發間,侍女鎖骨處的蝴蝶胎記正貪婪吞噬着魔堡地脈的靈氣。
"母親,我的煉金工坊存着七百種解咒藥劑。"大哥的輪椅碾過滿地水晶渣,機械臂突然彈出暗格里鏽跡斑斑的婚戒,"只要您願意,今晚就能熔了這些髒東西鑄成討魔劍。"
萊昂納德暴怒的魔法威壓震得青銅獅鷲雕像裂開細紋,卻在觸及艾麗婭身前半尺時被某種更古老的力量絞碎。
眾人驚詫地發現露娜的襁褁銀線正自動重組,編織成失傳千年的守護者圖騰——那是初代大魔導師與元素精靈立約的聖痕。
"茜絲姐姐,發財!"露娜突然吐出奶聲奶氣的單詞,肉乎乎的手掌拍在艾麗婭的珍珠項鍊上。
原本瑩白的珍珠瞬間褪去偽裝,露出布滿尖刺的魔界荊棘本體,每條毒刺頂端都凝結着艾麗婭的心頭血。
侍女長茜絲立刻會意,拎起魔法收納袋沖向迴廊。
她每觸碰到萊昂納德贈予的物品,露娜瞳孔便閃過金芒——鎏金燭台化作青鳥撞破彩窗,水晶鞋炸成漫天螢火,就連牆角的古董豎琴都自動奏起《女巫安魂曲》,琴弦崩斷時濺出的音波將暗藏的監視咒轟成齏粉。
"父親可知曉,您贈我的成年禮——"三哥盧修斯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與艾麗婭同源的咒印,"這枚龍血寶石每夜都在吞噬母親的生命力,就為了供養冰封谷那個冒牌貨的幻形術?"
萊昂納德踉蹌後退時撞翻了魔法沙漏,銀砂在空中凝成外室侍女臨盆的畫面。
眾人倒吸冷氣——那新生兒額間的魔紋竟與魔堡繼承人的守護印記完全相同,而侍女分娩的產床,分明是用艾麗婭失蹤的嫁妝箱熔鑄而成。
露娜突然發出急促的咿呀聲,茜絲懷中的收納袋應聲裂開。
無數被詛咒的禮物如活物般掙扎:鑲着毒蛛眼的胸針化作黑霧逃竄,卻被二哥法杖尖端噴涌的靛藍毒液腐蝕殆盡;繡着魅魔符文的手帕想裹住艾麗婭咽喉,反被大哥輪椅發射的齒輪絞成絲絮。
"母親快看!"盧修斯突然指向穹頂,孔雀藍族徽正在艾麗婭的魔力沖刷下褪色,露出原本鐫刻其下的女巫禱文。
當最後一絲偽裝剝落,整座魔堡突然震顫着升起七重結界,歷代女堡主雕像從地底破土而出,手中權杖齊齊指向面色慘白的萊昂納德。
艾麗婭拾起滾落腳邊的薔薇紋袖扣,這是萊昂納德新婚夜信誓旦旦說親手打造的定情物。
她輕輕吹去表面灰塵,袖扣內壁赫然顯現冰封谷工匠的徽記——日期竟比他們的婚期還早三個月。
"父親總教導我們榮耀即枷鎖。"二哥扯下滲血的繃帶,露出被冰魄石侵蝕的空洞左眼,"如今這枷鎖,該由您親自品嘗了。"
露娜突然掙扎着要茜絲抱她靠近青銅獅鷲雕像,嬰兒手指戳進獅鷲眼眶的瞬間,暗格里滾出成堆的魔法契約。
最上方那份泛着血光的文書記載着驚人真相——萊昂納德早在二十年前就將魔堡地脈抵押給深淵領主,契約生效日正是艾麗婭提出和離的第七日。
月光偏移角度時,艾麗婭的影子突然暴漲成女巫形態,發梢纏繞的星塵將和離書托舉到契約之神雕像面前。
露娜趁機將沾滿口水的奶嘴拋向文書,嬰兒唾液觸發的血脈認證讓契約瞬間生效,整座大廳爆發的強光中,眾人聽見萊昂納德外袍上所有防禦魔紋同時碎裂的脆響。
當光芒漸熄,茜絲正蹲在迴廊拐角,目瞪口呆地看着露娜用牙床啃噬翡翠手鐲。
嬰兒嘴角淌下的涎水竟將詛咒之物融化成液態魔力,而她們身後,萊昂納德望着滿地狼藉的"愛情信物",第一次在象徵榮耀的族徽下彎了脊樑。
月光穿過破碎的彩窗斜照在茜絲肩頭,她收納袋裡某個被露娜摸過的金雀花胸針突然發出幼鳥初啼。
侍女長低頭查看時沒注意到,廊柱陰影中的萊昂納德正死死盯着露娜襁褁上流轉的古老圖騰,額間滲出細密冷汗——那些本該隨着大魔導師隕落而消失的聖痕,此刻正在嬰兒肌膚下閃爍着嘲弄的微光。
月光在茜絲顫抖的指尖碎成銀砂,她看着露娜牙床上掛着翡翠手鐲的殘片,嬰兒唇邊蜿蜒的魔力流竟自發編織成消咒符文。"小小姐這能力..."侍女長將收納袋攥出褶皺,餘光瞥見萊昂納德暗紅披風下擺沾着冰封谷特有的雪絨花粉。
"不過是嬰兒的唾液腐蝕了劣質翡翠。"萊昂納德從陰影中踏出半步,青銅獅鷲雕像的裂痕突然爬滿霜花。
他盯着露娜襁褓上明滅的聖痕,喉結滾動時發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響:"二十年前深淵領主入侵,若不用地脈契約換取龍息炮......"
露娜突然發出咯咯笑聲,被唾液融化的翡翠液滴懸浮成鏡面。
鏡中浮現出萊昂納德將契約書遞給深淵使者的畫面——使者黑袍下伸出的分明是外室侍女戴着薔薇戒指的手。
"父親連謊言都如此拙劣。"盧修斯的聲音從旋轉樓梯傳來,少年指尖跳躍着從艾麗婭咒印中剝離的冰藍光點,"母親安置在占星台的聖遺物,昨夜顯影出您修改契約日期的魔法殘跡。"
萊昂納德額角青筋突跳,他揮袖擊碎翡翠鏡面,飛濺的液體卻在空中凝成艾麗婭大婚時的場景。
新娘捧花中藏着冰封谷工匠打造的銀戒,戒圈內側刻着外室侍女的名字縮寫——那字體與他書房裡"親手"撰寫的情詩如出一轍。
"您總說母親像冬夜第一片雪。"茜絲突然扯斷珍珠項鍊,褪色的珠子滾落在地竟化作吸血甲蟲,"可冰封谷那位的臥房裡,連雪花紋都要照着夫人胎記復刻!"
露娜的腳鐲突然發出七重和弦,吸血甲蟲應聲爆成血霧。
霧氣中浮現出艾麗婭生產當夜的場景:萊昂納德握着外室侍女的手輕聲安慰,而產房裡的艾麗婭正用最後一絲魔力修補他被深淵魔法侵蝕的心脈。
"不是替代品..."萊昂納德踉蹌着扶住冰裂紋廊柱,掌心被露娜之前震碎的水晶渣刺出血痕。
他望着血霧中艾麗婭蒼白的臉,突然想起新婚夜妻子為他補繡披風時,銀針不慎劃破指尖染紅的孔雀羽線。
盧修斯懷中的占星儀突然投射出冰藍光束,光幕中陳列着艾麗婭藏在梳妝檯暗格的東西:十二枚鑲嵌着星隕碎片的髮簪,每支都纏繞着大魔導師級別的封印咒。
少年將露娜舉到光幕前輕聲道:"母親說這些物件會自己選擇主人。"
露娜的瞳孔突然收縮成豎瞳,她伸出沾着翡翠液體的手指觸碰光幕。
髮簪上的星隕碎片同時發出共鳴,茜絲注意到嬰兒耳後浮現出與聖遺物底座相同的螺旋紋——那是初代大魔導師轉世時才出現的月神印記。
"父親可知曉?"盧修斯轉身時發梢掃過萊昂納德僵硬的指尖,"您抵押地脈換來的龍息炮,炮身上刻着母親家族的鳳凰圖騰——連深淵領主都看出那是女巫族的守護咒。"
萊昂納德張了張嘴,辯解的話被突然襲來的記憶衝散。
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艾麗婭將昏迷的他從暴風雪中拖回魔堡,少女發間的孔雀藍髮簪在雪地上劃出蜿蜒血痕——與此刻光幕中旋轉的髮簪完美重合。
露娜突然發出睏倦的哼唧,小手無意識地在空中抓握。
被她觸碰過的光幕區域突然顯現出隱藏畫面:艾麗婭每夜在封印間滴血溫養髮簪,而那些血液正緩緩凝聚成嬰兒形態的魔法胚胎。
"小小姐該喝羊乳了。"茜絲用繡着反咒符文的襁褓裹緊露娜,轉身時故意踩碎地上某片記憶水晶。
碎片折射出的畫面里,萊昂納德正將外室侍女幻化成艾麗婭的模樣,卻在她鎖骨處畫出錯誤方向的蝴蝶翅膀。
月光西斜時,盧修斯護送茜絲穿過掛滿先祖畫像的長廊。
懷中的露娜突然伸手拽住少年衣襟,肉乎乎的掌心緊貼他心口尚未痊癒的咒印。
淡金光芒閃過,盧修斯驚覺自己脊背上的反噬傷痕竟開始逆向生長。
"母親把聖遺物藏在鳳凰座星圖對應的鏡廳。"少年壓低聲音,指尖在露娜襁褓上畫出加密路線,"那些髮簪昨夜突然開始......"
他的話被露娜突然的啼哭打斷。
嬰兒淚珠墜地的瞬間,某面裝飾鏡突然映照出非現實的畫面:無數星隕碎片在虛空中拼合成半枚殘缺的吊墜,那形狀與露娜耳後的螺旋紋完全契合。
茜絲匆忙用披風遮住鏡子,卻沒注意到一滴淚正滲入她收納袋中的金雀花胸針,花蕊處悄然綻開封印千年的月桂花苞。
當最後一道月光掠過鏡廳穹頂,艾麗婭凝視着暗格中嗡鳴不止的星隕髮簪。
她沒看見露娜白天觸碰過的髮簪尖端,正有細微裂痕沿着螺旋紋路蔓延——就像某種沉睡的力量正在掙脫桎梏。
窗外突然掠過夜梟的陰影,一根泛着冷光的羽毛飄落在封印陣邊緣,羽毛紋理竟與露娜夢中見過的吊墜裂痕如出一轍。
艾麗婭的指尖撫過星隕髮簪裂開的螺旋紋路,碎金般的光塵在封印陣中流轉成漩渦。
露娜忽然抓住最邊緣的髮簪,嬰兒細嫩的掌心被稜角硌出紅痕也渾然不覺——那些冰涼的觸感正喚醒她靈魂深處的記憶殘片。
鎏金燭火在鏡廳四壁投下搖晃的陰影,露娜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非此刻的景象:蒼白的實驗室里,前世的大魔導師正將涌動的暗黑魔力注入十二枚星隕容器。
每封印一縷魔力,她耳後的螺旋紋便深一分,直到最後那枚碎片震顫着脫離控制,在虛空中撕開裂縫消失不見。
"呀!"露娜突然鬆開髮簪,嬰兒的啜泣聲引發封印陣劇烈震盪。
裂紋中溢出的黑霧凝成利爪模樣,卻在觸及艾麗婭裙擺時被髮簪迸發的金光刺穿。
茜絲慌忙抱起露娜後退,發現嬰兒後頸浮現出與星隕碎片完全契合的月牙形凹痕。
盧修斯舉着占星儀的手微微顫抖,儀器表面浮現出兩組重疊的星圖——此刻的鳳凰座與千年前大魔導師隕落時的星象竟完全吻合。
他想起露娜滿月時自動排列成守護陣的銀匙,那些餐具柄端都刻着與星隕髮簪底座相同的螺旋紋。
"夫人您看!"茜絲突然指着露娜抓過的髮簪驚叫。
原本銀白的星隕碎片正在褪去偽裝,露出內里涌動的暗紫色流質,那色澤與艾麗婭昨夜在占星台觀測到的深淵裂縫如出一轍。
艾麗婭將髮簪舉到月光下,忽然發現裂紋深處嵌着半粒晶石。
當她用咒印觸碰晶石,鏡廳所有裝飾鏡同時映出駭人畫面:十二隻形態各異的魔獸虛影在露娜襁褓上方撕咬爭鬥,每隻獸瞳里都跳動着星隕碎片的光芒。
露娜突然停止哭泣,伸出還沾着淚珠的手指戳向鏡面。
被她觸碰的鏡中魔獸發出哀嚎,虛影化作青煙鑽進髮簪裂紋。
封印陣上的裂痕隨之彌合少許,但穹頂垂落的月光卻詭異地染上了硫磺色。
"這些髮簪..."艾麗婭嗓音發緊,看着掌心的髮簪自動飛回暗格,"露娜滿月宴那日,它們曾自發排列成搖籃的防護陣。"
盧修斯彎腰撿起飄落的夜梟羽毛,發現羽根處凝結着與星隕碎片同源的魔法殘渣。
當他將羽毛靠近露娜耳後的螺旋紋,嬰兒突然咯咯笑着抓住羽毛,尖銳的羽尖在她指尖刺出血珠——那滴血竟在封印陣中央燃起冰藍色火焰。
火焰中緩緩升起半枚殘缺的吊墜虛影,吊墜表面的裂痕與露娜觸碰過的所有魔法物品傷痕完全重合。
艾麗婭突然捂住心口,她佩戴二十年的護心鏡正在發燙,鏡背鐫刻的鳳凰圖騰在高溫中顯露出隱藏的爪痕——那分明是某隻上古魔獸的獨特趾印。
露娜望着冰焰中的吊墜虛影,無意識地吐出幾個魔法音節。
鏡廳所有金屬物品突然共鳴震顫,鎏金窗框上沉睡百年的獅鷲浮雕睜開血瞳,爪下按着的獵物石雕竟開始滲出真實的水銀。
當最後一絲冰焰熄滅,茜絲發現露娜的襁褓銀線自動縫合成陌生圖騰。
她湊近辨認時倒抽冷氣——那些交織的紋路里,隱約能看到尖角與利齒的形狀在月光下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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