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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最下方的骨針旁刻着行小字：七星借壽，子時換魂。
地下室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陳默踹開通往地窖的木門，手電光照見八口陶瓮圍成八卦陣，每口瓮里都泡着具動物屍體。
正中央的紫砂瓮蓋着黃符，掀開後赫然是七隻腐爛的右手，無名指上都戴着刻林氏族徽的銀戒。
"這是...七代人的斷指？"陳默的喉頭湧上酸水。最外側陶瓮突然裂開，爬出只巴掌大的屍蟞，甲殼上天然長着北斗七星的花紋。
紙人童女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陳默抓起桃木劍殘片劃破掌心，血珠滴入香爐的瞬間，七盞屍油燈同時燃起綠火。
火光映出牆上隱藏的暗格，裡面整整齊齊碼着三十個骨灰罈，每個壇口都貼着帶血指印的封條。
"林家三十口..."陳默數到第十七個時，發現壇身上的銘文變成"林氏秋雨"，死亡日期卻是十五年前的農曆七月十五。
地窖深處突然亮起燭光。陳默追着光斑穿過拱門，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九十九個紙人整齊跪拜在法壇前，法壇上供着的正是林秋雨穿嫁衣的遺照。
照片裡的背景不是林家老宅，而是校長辦公室的檀木書櫃。
銅鈴聲突然大作。陳默轉頭看見紙人新娘飄到法壇前，紙糊的手竟能端起真實的白瓷酒杯。當它把酒液潑向遺照時，照片裡的林秋雨突然轉動眼珠，嘴角滲出黑血。
手機在此刻恢復信號，周法醫的緊急簡訊跳出屏幕："校長今早做了心臟移植手術，供體來自...林秋雨！"
法壇上的蠟燭齊齊爆出火星，陳默看到遺照邊框顯出暗紋——是同仁堂獨有的防偽印記。
當他伸手觸碰相框時，紙人新娘突然裂成碎片，紙屑中掉出把黃銅鑰匙，匙身刻着"土地祠"三個篆字。
地窖深處傳來磚石移動的轟鳴。陳默攥着鑰匙沖向聲源，發現暗道盡頭是間民國風格的診療室。
生鏽的手術台上散落着帶血的符紙，病曆本上的字跡與校長辦公室的批閱筆記如出一轍。
"2003年7月15日，第七次換血完成，但鎮魂鈴出現裂痕..."陳默念到此處，診療室的無影燈突然炸裂。
飛濺的玻璃碴中，七個紙人抬着口薄棺破窗而入，棺內鋪着的紅綢上，靜靜躺着枚刻"甲申"的翡翠扳指。
檀木相框在陳默手中泛着屍蠟般的冷光，遺照里的林秋雨身着金線嫁衣端坐太師椅，背景里的雕花屏風此刻正立在他身後。
照片右下角的拍攝日期是2004年7月15日——十五年前林家滅門案發生的第二天。
"這是雙重曝光。"周法醫的鑷子夾起相紙邊緣，"現代數碼技術做舊的照片，但..."他忽然將照片側對光源，"底片層夾着張真正的老式玻璃底片。"
法醫室消毒水味突然被某種腥甜氣息覆蓋。陳默看着投影儀將兩張影像重疊，林秋雨的嫁衣與十五年前林家祠堂的靈堂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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