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生沒有多想,跟在士兵身後就走了出去。
沒想到那士兵卻一直帶着他,朝着軍營一處極為偏僻的地方走去。趙永生趕上前幾步,不停地問道:「李校尉到底在哪裡?」
那士兵卻不理他,帶着他繼續往前走。
最後,士兵終於停了下來,轉過身,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就在這裡等着吧。」
趙永生應了一聲,轉頭看了看四周。可等他再回過頭時,卻發現帶他過來的那個士兵不見了。
他頓時傻眼了,想要離開這裡回去,又怕李旺財待會真的會過來。所以他只能一邊捂着肚子,一邊在原地不停地跺腳,焦急地等着李旺財。
夏日晚間的風格外清涼。頭頂夜色如墨,廣袤無垠的天際,只有幾顆寒星寂寥地掛在空中。偶爾有一隻黑色的烏鴉飛過,那悽厲的哀叫聲,更增添了幾分驚悚的氛圍。
身後傳來有人踩着沙土的腳步聲。趙永生心中一喜,急忙轉過身來,喊道:「李......」
「校尉」兩個字卻被噎在了喉嚨里,沒能喊出來。
來人並非李旺財,而是裴觀景。裴觀景身着一身白衣,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冷,他望着趙永生的目光,猶如幽幽寒潭,比此刻腳下的月霜更冷幾分。
趙永生直覺大事不妙,轉身撒腿就跑。
但下一刻,只見裴觀景身形一閃,還未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就已經穩穩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趙永生心中一寒,下意識地右手緊握成拳,朝着裴觀景狠狠擊了過去。
裴觀景目光一沉,右手突然探出,五指間銀光閃爍。下一刻,他迅速低頭,輕鬆躲過了趙永生的那一拳。與此同時,他右手猛地揚起,指間的銀針如閃電般激射而出。
銀針準確無誤地刺中趙永生周身的各大穴位,讓他瞬間動彈不得,只能僵立在原地,眼珠驚恐地轉動着。
不過他還能說話,此刻他嚇得聲音顫抖地說道:「裴大夫,我......」
話還未說完,下巴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是裴觀景閃電般出手,卸掉了他的下巴。
從這人口中聽到葉晨的名字,只會讓裴觀景的目光更加冰冷。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天乾,竟然也敢動他珍視之人。
下一刻,卸掉趙永生下巴的手寒光一閃,迅速從他脖頸間划過。
趙永生脖子中間「嘶啦」一聲,瞬間裂開一道血縫,鮮血如噴泉般湧出。趙永生睜大眼睛,無助地感受着自己溫熱的血液順着脖頸不斷往下流。
不消片刻,趙永生「轟」的一聲,直挺挺地倒向身後。他的眼睛依舊恐懼地圓睜着,仿佛死不瞑目。
裴觀景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拋下一句話:「噁心。」
他微微側頭,目光輕掃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然沒了氣息的趙永生,而後便移開視線,仿佛多看一眼都會覺得髒了自己的眼睛。
血液或多或少濺到了手上,裴觀景微微皺眉,抬手隨意地在衣角上擦掉手指尖沾染的污穢血漬。隨後,他淡淡地轉身。
幾乎在同一瞬間,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在他身旁驟然出現。
「去,將他處理了。」裴觀景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冰冷的仿若來自九幽地獄。
默俞聽到指令,身形微微一僵,下意識地順着裴觀景的目光看向那具屍體。
少主公似乎變了,僅僅短短半年時間,行事風格竟變得如此張狂無忌。在這軍營之中公然殺了趙永生,這要是引來何沐銘的懷疑和追查,那他們大半年來精心策劃的潛入計劃可就功虧一簣。
但身為屬下,主人的行事他怎敢隨意置喙。默俞微微附身,恭敬地點頭應道:「是。」
正微微晃神間,默俞的耳中又傳來裴觀景那愈發冰冷的聲音:「記得,處理乾淨,不要留下絲毫痕跡。」
默俞心中猛地一凜,忙不迭地垂下頭:「屬下記住了。」
此時,四下里一片死寂,唯有夏夜的微風輕輕拂過,帶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沙沙聲。
眼見到默俞帶走趙永生屍體,處理好地上的血漬,裴觀景才轉身緩緩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同一時刻,在裴觀景出去處理趙永生時,葉晨醒了。
他一張開眼,便發現在自己是睡在裴觀景的床上,而且自己的衣服還已被換過。不用想還能有誰,想到昏迷前眼前那一道白影,葉晨心中一緊。
裴觀景不會是發現了吧!也對,他的衣服都是他換的,這麼明顯的信香,裴觀景又是大夫,還給他上了藥,怎麼會認不出他是坤澤。
想到這裡,葉晨懊惱的錘了下被子,他不會要被裴觀景揭穿吧!想到何沐銘立的軍規,冒名頂替入軍營者,斬!
這麼看他現在只有死路一條。
突然,葉晨的視線落在了裴觀景床邊的高桌上,只見上面正放着一塊玄色令牌。
這是裴觀景出入軍營的令牌。
靈光一閃,葉晨掙扎着起身,拿走令牌,將自己一直藏在自己床下的小包袱拿出挎在身上,晃着身子就往軍營大門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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