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里冷冷清清,寂靜得有些壓抑。
葉晨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只覺口乾舌燥,喉嚨仿佛要冒煙一般。他掙扎着起身,想要給自己倒杯水潤潤嗓子。
就在這時,他看到那白色門帘子被人從外面用力推了開來。
幾束明晃晃的日光順着那人的身側傾瀉而入,葉晨下意識地眯了眯雙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來人的容貌。
只見此人形容瘦削,面貌普通,毫無出彩之處。唯有那雙眼睛,倒是亮亮的,可這光亮卻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活像老鼠的眼睛,眼小外突,目光躲閃且鬼祟,一看就透着一股猥瑣與不安分的氣息。
來人正是趙永生。他今日可是精心找好了時機,算準了裴觀景正忙着給人看病,短時間內不會回來,這才敢大着膽子找上門來。
雖說心裡篤定裴觀景不在,但人嘛,總歸是會多想。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假惺惺地問了一句:「裴大夫在嗎?」
葉晨眯着眼,仔細打量着他,覺得這人有些面熟,猜測可能是這幾天在醫營救治過的傷兵之一,可惜名字怎麼也想不起來。他以為趙永生是哪裡不舒服,前來求醫的,便啞着嗓子開口說道:「我師父還在醫營,你哪裡不舒服了,可以去那裡找他。」
聞言,趙永生心中最後一絲顧慮也消散了,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他放下帘子,邁着步子,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嘴裡還嘟囔着:「裴大夫那麼忙,我這點小傷小病,不值得他親自看,你來給我看看就成。」
他笑嘻嘻的模樣,言語間滿是流里流氣,讓人聽着就心生厭惡。
葉晨微微皺了皺眉,心中對眼前這人的印象愈發不好。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而且師父此刻確實忙得不可開交,自己這段時間也跟着學了些醫術,雖說只是些皮毛,但看個小病,應該也不成問題。
於是,他強忍着內心的反感,開口問道:「哪裡不舒服?」
「下面不舒服。」
葉晨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齷齪意思,只是單純覺得眼前這個人的樣子過於猥瑣,令他十分厭煩。可自己身為醫者,來者是病人,縱使心中再厭惡,他還是強忍着情緒,又問了一句:「下面哪裡不舒服?」
趙永生看着葉晨懵懂的樣子,愈發覺得他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心裡想着逗逗這隻小兔子也挺有趣。於是,他大剌剌地坐在一隻矮凳上,伸出自己的右腿,目光直直地盯着葉晨,臉上掛着不懷好意的笑,說道:「這隻腿不舒服。」
葉晨從床上晃着身子爬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到他面前,語氣冷淡地說道:「褲腿捲起來。」
趙永生慢悠悠地伸出手,一點一點地捲起自己的褲腿,露出一隻布滿黑色汗毛的腿,那腿毛黑黑的一團亂,看着十分扎眼。
葉晨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想了想,又隨手拿過旁邊搭着的一條白色布帶,仔細地纏在了自己的手上,這才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按他的腿,從腳踝開始,由下而上慢慢地按壓。按了一會兒,沒有發現斷骨之類的明顯傷勢,他不禁有些不耐煩,抬起頭問道:「到底哪裡不舒服?」
此時,淡淡的海棠香瀰漫在空氣中,這香味和趙永生這幾日在醫營里聞到的一模一樣。順着香味的源頭,趙永生的視線落在了葉晨低下頭時露出來的一截細膩白皙的頸子上。
他心中不禁一陣蕩漾,愈發確定裴觀景是藏了個坤澤養在自己帳子裡。聞着這一絲未沾染其他氣息的純淨海棠香,趙永生差點忍不住伸手摸過去。
就在這時,葉晨恰好抬起頭,一臉不耐煩地看着他。
葉晨那張白里透粉、姣好如春花般的臉,猝不及防地對上了趙永生的目光。趙永生當時就被迷得差點流出口水,他極力咽下一口唾沫,強裝鎮定地說道:「往上面一點。」
葉晨的手隨之往上移動了一點,再次問道:「這裡?」
「再往上一點。」
「這裡?」 葉晨的手又往上挪了挪。
「還要往上。」 趙永生臉上的猥瑣笑容愈發明顯。
葉晨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也時候要是他還不明白就是傻!頓時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葉晨心中湧起一股怒火。
於是,葉晨果斷收回手,「這個病我沒法看。等我師父回來了你再過來吧。」 說罷,手撐着膝蓋,就要站起來。
但他不過才剛剛站起一半,右手就被對面的趙永生一把抓住。趙永生一張臉上滿是猥瑣的笑,拽着他的手嘴裡還說着:「小葉大夫,我這裡實在是不舒服得很,你就幫我摸一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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