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燭台在尖嘯的魔法波動中劇烈搖晃,艾麗婭的珍珠耳墜被震得撞在茜絲腰間的琉璃瓶上。
她剛要去抱搖籃里的露娜,卻見嬰兒粉嫩的嘴唇正叼着滴落紫色液體的瓶口。
"快吐出來!"艾麗婭的指尖綻開淨化魔法,卻見露娜喉嚨滾動着咽下果汁。
嬰兒瞳孔瞬間漫上星雲狀的紫霧,綴着銀線的襁褓突然浮起半米高。
萊昂納德按住妻子肩膀:"不過是兒童安眠劑——"
話音未落,露娜突然倒懸着撞向水晶吊燈。
她銀鈴般的笑聲里裹挾着魔導師級別的咒文,整個宴會廳的餐刀突然齊刷刷指向西奧多的光明魔法盾。
"爸爸的劍鞘里藏着紫羅蘭手帕!"露娜在艾麗婭懷裡翻了個身,指尖迸出火星點燃了桌布,"上次三哥在密室找到的龍晶,其實是媽媽眼淚變的......"
艾麗婭的手腕被嬰兒滾燙的皮膚灼出紅痕。
她踉蹌着躲開突然炸開的魔法冰晶,茜絲慌忙摘下胸針上的清醒草湊近。
然而本該散發薄荷清香的銀葉草,在接觸到露娜呼出的氣息時,竟詭異地蜷縮成墨綠色小球。
"去調魔法泉水!"艾麗婭用束腰綢帶將亂蹬的嬰兒捆在胸前,卻發現露娜沾着果汁的小手正按在她鎖骨處的家徽烙印上。
十年前被萊昂納德種下的守護咒印,此刻正滲出冰藍色的血珠。
宴會廳穹頂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
維克多的全息屏障外,盧修斯正用暗影魔法裹住外溢的迷幻霧氣。
這位向來陰鬱的三公子指尖纏繞着黑霧,卻在與露娜迷離目光相觸時,突然掐滅了掌心的暗元素。
"媽媽別怕。"露娜突然安靜下來,滾燙的額頭貼着艾麗婭滲血的咒印,"密室里的哭聲不是幽靈,是爸爸藏起來的......"
艾麗婭猛地捂住孩子的嘴,鑲着清醒草的珍珠手鍊突然斷裂。
滾落的珍珠在接觸到地板上的果汁殘液時,竟幻化成半透明的紫色水母,朝着萊昂納德的方向飄去。
"帶小姐回翡翠庭!"茜絲捧着盛滿魔法泉水的月長石碗衝來。
艾麗婭剛要把露娜按進泛着冷霧的水面,嬰兒突然掙脫綢帶,踩着漂浮的珍珠水母躍上大理石柱。
阿爾傑農潰爛的右臂突然爆發黑霧,殘疾多年的魔法師竟用左手畫出禁錮法陣。
西奧多的光明魔法與黑霧碰撞的剎那,維克多突然甩出藏着清醒草的披風罩住露娜。
"是雙向認知污染!"維克多潰爛的皮膚在魔法泉水中滋滋作響,"迷幻魔法喚醒了我們身上所有暗傷!"
艾麗婭顫抖着將清醒草汁液滴進露娜口中,卻發現嬰兒發梢開始凝結冰晶。
本該令人清醒的冷泉順着露娜下巴滴落,竟在鎏金地磚上灼燒出帶着酒香的孔洞。
"媽媽的手在發光......"露娜突然指着艾麗婭滲血的咒印傻笑,家徽烙印里緩緩浮現出半截紫羅蘭刺繡——正是萊昂納德情婦最愛的紋樣。
宴會廳突然陷入死寂。
萊昂納德的佩劍發出嗡鳴,艾麗婭卻搶先抱起露娜沖向側門。
她繡着守護咒文的裙擺掃過滿地魔法冰晶,在月光長廊上拖曳出帶着酒氣的紫色軌跡。
"夫人,小姐的體溫在下降!"茜絲舉着的清醒草盆栽突然枯萎,葉片蜷縮成帶着齒痕的球體。
艾麗婭將露娜裹進浸過魔法泉水的斗篷,嬰兒的睫毛卻開始凝結霜花。
當她們穿過種滿清醒草的中庭時,露娜突然睜大泛着紫光的眼睛:"有人在哭......在城堡西側牆的星星圖案後面......"她沾着冰晶的手指划過艾麗婭的咒印,那處十年未愈的傷口突然滲出帶着龍涎香的血。
翡翠庭的月光突然被黑雲籠罩。
艾麗婭撞開雕花門的瞬間,懷中嬰兒突然發出帶着回音的囈語:"媽媽的血......能打開爸爸的密室......"
艾麗婭的指尖在露娜後頸處凝結出冰晶符文,嬰兒發梢卻驟然躥起幽藍火苗。
魔法泉水在月長石碗中沸騰,蒸騰的霧氣里浮現出扭曲的城堡倒影。
"媽媽的血...摻着龍涎香..."露娜的囈語裹挾着魔文在翡翠庭迴蕩,冰晶覆蓋的眼瞼下瞳孔已化作漩渦狀星雲。
茜絲慌忙去扯窗簾遮擋月光,卻發現繡着清醒草紋樣的金絲絨布正滲出紫紅色汁液。
萊昂納德的佩劍突然穿透雕花木門釘入石牆,劍柄鑲嵌的紫羅蘭寶石與艾麗婭鎖骨滲血的咒印產生共鳴。
露娜突然掙脫斗篷束縛,踩着漂浮的魔法典籍躍上水晶吊燈。
她沾着冰晶的小手拍打鎏金燈架,整座城堡西側突然傳來岩石開裂的轟鳴。
"是認知污染擴散!"維克多潰爛的右臂突然爆開血霧,他用光明魔法凝成的假肢正逐漸透明化,"小姐的魔力場在改寫現實法則!"
艾麗婭繡着守護咒文的裙裾突然無風自動,十年前被種下咒印的鎖骨位置浮現出完整的紫羅蘭紋章。
露娜倒掛在吊燈上痴笑,嬰兒牙床上突然生長出閃着魔紋的乳牙,咬斷了禁錮法陣的能量流。
"三哥偷藏的火焰蜥蜴蛋..."露娜的醉言讓維克多渾身僵硬,"其實是爸爸用媽媽的頭髮孵化的..."
宴會廳方向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
艾麗婭將清醒草汁液混着自己的血滴入魔法泉水,泛着金光的液體卻在她捧起銀碗時化作沸騰的熔岩。
露娜的銀線襁褓突然解體,數百根銀絲在空中交織成城堡西側的立體地圖,某個閃爍紅光的密室位置正與萊昂納德情婦的紋章重疊。
"帶她去密室。"盧修斯的暗影突然從吊燈陰影里滲出,這位陰鬱的三公子用黑霧凝成鐐銬鎖住亂竄的銀絲,"認知污染會優先侵蝕魔法標記最深的區域。"
艾麗婭的珍珠項鍊突然斷裂,滾落的珠子在觸地瞬間化作迷你魔法陣。
當她踩着陣眼躍起接住墜落的露娜時,嬰兒滾燙的掌心正好按在她滲血的咒印上。
十年前新婚夜種下的守護魔法突然逆轉,艾麗婭的虹膜中浮現出萊昂納德與情婦在密室私會的殘影。
"夫人小心!"茜絲驚呼聲中,露娜咬破的嘴唇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箭,精準刺穿三個懸浮的紫羅蘭紋章。
宴會廳方向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叫——大哥阿爾傑農的禁錮法陣突然暴走,將西奧多的光明魔法盾染成了墨色。
艾麗婭扯斷束腰綢帶將露娜縛在胸前,浸透魔法泉水的斗篷突然硬化成冰甲。
當她抱着嬰兒衝出翡翠庭時,月光長廊兩側的清醒草盆栽正在瘋狂生長,帶刺的藤蔓卻只攻擊佩有紫羅蘭紋章的家徽。
"去宴會廳。"露娜的囈語帶着奇異迴響,冰晶覆蓋的小臉浮現出不屬於嬰兒的冷笑,"該讓爸爸的劍鞘開花了..."
宴會廳的彩繪玻璃轟然炸裂,當艾麗婭抱着露娜出現在水晶屏風後時,滿室狼藉中漂浮的餐刀突然調轉方向。
萊昂納德的佩劍自動出鞘,卻在觸及露娜周身冰甲時鏽蝕成灰。
眾人驚恐地發現,所有帶有紫羅蘭紋飾的器物都在滲出黑色黏液。
"堡主大人!"財務官的慘叫中,他胸前的紫羅蘭懷表正將皮膚腐蝕出森森白骨。
維克多突然用光明魔法凝成鎖鏈捆住自己暴走的右臂——那潰爛處浮現的赫然是情婦家族的蛇形紋章。
露娜在艾麗婭懷中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嬰兒的指尖划過之處,鎏金地磚上浮現出血色魔文。
當最後一道筆畫完成時,城堡西側傳來山崩地裂的轟鳴,某種古老的魔法禁制正隨着紫羅蘭紋章的顯現逐漸瓦解。
艾麗婭的珍珠耳墜突然懸浮半空,在眾人注視下炸裂成星圖。
當冰晶凝結的屏風轟然倒塌,月光與魔光交織的宴會廳陷入死寂——所有帶有暗傷的人身上都浮現出紫羅蘭烙印,而露娜正用沾着魔法泉水的指尖,在萊昂納德僵硬的佩劍殘骸上畫着密室路線圖。
"帶小姐去西塔樓透透氣。"艾麗婭突然提高嗓音,用守護咒文凝成的披風裹住露娜畫圖的右手。
她染血的裙擺掃過滿地狼藉,在眾人尚未從認知衝擊中恢復時,抱着嬰兒走向側門飄滿清醒草種子的迴廊。
萊昂納德的權杖重重敲擊地面,三道紫羅蘭光幕封鎖了所有出口。
當他的守護魔法即將觸碰到露娜的瞬間,艾麗婭鎖骨處的咒印突然迸發冰藍色火焰——那是十年前婚誓魔法逆轉的證明。
"茜絲。"堡主的聲音像是從深淵傳來,權杖頂端的紫羅蘭寶石布滿裂痕,"帶上清醒草精油跟着夫人。"
月光突然被翻湧的黑雲吞噬,城堡西側傳來似有若無的哭泣。
露娜的冰晶睫毛輕輕顫動,在徹底陷入昏睡前,用魔文在艾麗婭染血的衣襟上烙下一枚殘缺的鑰匙圖案——那形狀正與密室禁制上的缺口完美契合。
月光在迴廊的琉璃磚上流淌成銀色溪流,艾麗婭抱着露娜穿過清醒草蒸騰的霧氣。
茜絲捧着精油瓶的指尖微微發顫,瓶口飄出的薄荷味里混着紫羅蘭的甜腥。
"媽媽,星星在流血。"露娜突然用冰晶覆蓋的食指戳向穹頂壁畫,那裡繪着榮耀魔堡歷代守護神的星象圖。
嬰兒指尖划過之處,鎏金顏料竟真的滲出暗紅色液滴,沿着星座軌跡蜿蜒成詭異的符咒。
維克多拖着潰爛的右臂追上來,光明魔法凝成的假肢正侵蝕他完好的左肩。"讓我用聖光淨化......"他話音未落,露娜突然吐出個帶着魔紋的泡泡,那泛着紫光的透明球體精準糊在三哥高挺的鼻樑上。
"不要臭烘烘的光!"嬰兒在艾麗婭懷裡翻騰,繡着清醒草的襁褓突然長出尖刺。
維克多踉蹌後退時,他的假肢正將壁畫上的血珠吸成蛛網狀裂紋。
萊昂納德的權杖聲從轉角傳來,紫羅蘭光暈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陰影。
艾麗婭突然轉身用披風擋住露娜的眼睛,她鎖骨處的咒印正在與權杖寶石共鳴。
嬰兒滾燙的呼吸噴在她滲血的傷口上,那些凝結的血珠突然懸浮成鑰匙形狀,指向西側塔樓旋轉樓梯的暗門。
"夫人,小姐的體溫......"茜絲突然噤聲。
露娜發梢凝結的冰晶正順着艾麗婭的珍珠項鍊蔓延,將月光折射成七稜鏡般的彩虹。
當其中一縷藍光掃過暗門鏽蝕的銅環時,門縫裡突然滲出帶着龍涎香味的黑霧。
維克多突然用殘臂畫出禁錮符咒:"那後面是——"
"是爸爸藏甜糕的地方!"露娜的醉言截斷了他的警告,嬰兒沾着魔法泉水的指尖在暗門劃出焦痕。
本該堅固的黑曜石門突然變得透明,顯露出後面螺旋向下的秘銀階梯,每級台階都嵌着紫羅蘭紋章的眼睛。
艾麗婭的珍珠耳墜突然發出蜂鳴,十年前萊昂納德為她戴上這對耳飾時說過的話在記憶里泛着酸澀:"這些珍珠浸過守護魔法,會替你擋下所有惡意。"此刻耳墜卻將她的耳垂灼出血泡,而露娜正用發光的乳牙啃咬其中一顆珍珠。
"小姐當心!"茜絲要上前卻被突然生長的清醒草藤纏住腳踝。
那些帶刺的莖葉瘋狂纏繞她的裙擺,葉脈里流動的紫色汁液正逐漸染黑她的絲襪。
暗門後的階梯突然傳來水晶碎裂聲,露娜的瞳孔瞬間鋪滿星雲漩渦。
她突然掙開襁褓,光溜溜的小腳丫踩在艾麗婭滲血的鎖骨咒印上,竟如踏着魔法陣般凌空躍起。
嬰兒周身爆發的幽藍火焰將秘銀階梯燒出焦痕,那些紫羅蘭眼睛在高溫中紛紛閉合。
"回來!"艾麗婭的守護咒文凝成冰鏈纏住露娜腳踝,卻在接觸到幽火時蒸發成霧氣。
維克多的光明鎖鏈與萊昂納德的紫羅蘭光幕同時襲來,卻在觸碰嬰兒的瞬間詭異地交織成深紫色蛛網,將露娜困在半空。
嬰兒突然發出帶着回音的啼哭,淚水在墜落時凝成冰錐。
當第一根冰錐刺穿維克多的假肢,他潰爛的右臂斷面突然浮現情婦家族的蛇形紋章。
艾麗婭的瞳孔驟然收縮——這紋章與她鎖骨咒印里滲出的紫羅蘭刺繡竟出自同源魔法。
"媽媽,有好多蝴蝶......"露娜的哭腔突然轉成痴笑,被禁錮的小手捏碎冰錐。
飛濺的碎片在空中化作發光鱗粉,落在茜絲的精油瓶里竟讓薄荷香變成了腐肉氣息。
那些鱗粉附着在秘銀階梯上,將紫羅蘭眼睛灼燒成淌血的空洞。
萊昂納德的權杖重重頓地,三道光幕突然收縮成牢籠。
艾麗婭卻搶先割破手腕,將自己的血灑向露娜周圍的魔法蛛網。
當血珠觸及深紫色能量網,那些糾纏的光線突然發出慘叫般的嗡鳴,如同被烈焰炙烤的毒蛇般扭曲退散。
"帶她走!"維克多突然用殘臂抱住萊昂納德的權杖,他潰爛處滲出的黑血正腐蝕紫羅蘭寶石。
露娜趁機撲進艾麗婭懷中,嬰兒沾血的小手按在母親鎖骨咒印上,竟將那處十年未愈的傷口撕扯成鑰匙孔的形狀。
月光突然被翻湧的雲層吞沒,清醒草藤蔓在暴長的尖刺間開出紫黑色花苞。
當艾麗婭抱着露娜衝進旋轉樓梯的陰影時,身後傳來秘銀階梯坍塌的轟鳴。
嬰兒滾燙的呼吸噴在她滲血的傷口上,那些血珠竟懸浮成指引方向的箭頭。
"三、二、一......"露娜突然用魔文計數,當數到七時,樓梯轉角處的青銅燭台突然自動點燃。
躍動的火苗里浮現出孩童塗鴉般的密室路線圖,某個用紫羅蘭汁液標記的紅點正在艾麗婭的咒印位置閃爍。
茜絲的驚呼從上層傳來:"堡主大人!
小姐的體溫記錄儀......"她的話被突然爆裂的燭火截斷,融化的青銅汁液在地面凝成警告符號——正是魔堡禁地外圍的死亡標記。
露娜突然安靜下來,冰晶覆蓋的睫毛輕輕顫動。
當艾麗婭以為她終於昏睡時,嬰兒突然用乳牙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虛空。
血滴在空中分裂成七顆,排列成北斗形狀指向西側牆壁的星象浮雕,其中天樞星的位置嵌着褪色的紫羅蘭寶石。
"媽媽看......"露娜的囈語帶着奇異震顫,星象浮雕上的寶石突然滲出膠狀物。
那些半透明的紫色黏液順着牆壁紋路流淌,逐漸勾勒出密室大門的輪廓。
當最後一道黏液抵達門楣位置時,艾麗婭突然聽到自己鎖骨處的咒印傳來鎖芯轉動的咔嗒聲。
維克多的光明魔法突然穿透三層石壁照進來,卻在觸及黏液勾勒的門扉時折射成彩虹。
露娜咯咯笑着伸手去抓光帶,她指尖殘留的魔法泉水將彩虹染成暗紅色。
當第七道光束消失時,星象浮雕上的寶石突然全部黯淡,只剩那扇黏液勾勒的門扉泛着幽幽紫光。
艾麗婭的珍珠耳墜突然炸成齏粉,那些閃爍微光的粉末在空中凝成箭頭,直指門扉中央的鎖孔。
當她顫抖着將露娜的小手按向鎖孔時,嬰兒掌心的魔法紋路竟與十年未見的婚誓魔印完美契合。
城堡深處突然傳來巨石挪動的悶響,某種沉睡的魔法禁制正隨着露娜逐漸平穩的呼吸聲緩緩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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