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 8: 有技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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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攝政王伏誅,太后垂簾聽政,眨眼間已過了兩年。 0
 
如今百業俱興,邊疆戰事平息,四夷臣服。 0
 
宋央不日還朝,小皇帝喜上眉梢,太后不由得問道:「怎麼,這麼開心?」 0
 
「宋愛卿真是神勇。先前引蛇出洞,將攝政王除去,現在又替朕征伐在外,為朕守着江山。」小皇帝對宋央欽佩得緊。 0
 
見太后一臉疑惑,他侃侃而談,當初宋央是如何忍辱負重,在宮中當一名小太醫,然後將京城布置得密如鐵桶,讓攝政王無從下手。然後借勢而為,故意讓攝政王尋了個漏子逼宮,將其一網打盡的英明果斷,如數家珍地道來。 0
 
太后恍惚道:「你不怕被他奪了江山嗎?」 0
 
「母后,您說什麼……宋愛卿是忠臣良將,他本想是要長留在塞外的,但是朕怎麼肯,自然是駁回了。」小皇帝一臉認真。 0
 
太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寢宮的。她原先是以為宋央心在帝位,然而攝政王伏誅後,他卻是半點政權也不沾染。 0
 
她明白自己誤會他了。 0
 
她想起她在不知情之下刺他的那一劍,心裡騰起了怒意。 0
 
這麼多年,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彌補父輩所犯下的過錯,可曾想到他的不聞不問,從頭到尾的隱瞞,比開誠布公更讓她覺得憤怒? 0
 
恰好這時,宮人們慌忙來報,說是先前宋將軍舊傷復發,在回城的途中遇刺,無力招架,回天乏術。 0
 
她的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在地,幸虧背後的宮女扶着。 0
 
她厲聲道:「你再說一次!」 0
 
宮人顫抖地道:「他們說,宋將軍,日前……日前已經……不治身亡。」 0
 
「胡說,他明明是太醫,醫術高超。」 0
 
 
不過是一會兒的工夫,太后便覺得力氣像是被人抽光了一樣,腦海里想的,不過是那句:宋央哪有那麼容易死。 0
 
「聽說……聽說,舊傷是劍傷,刺得很深,當日傷口沒有及時處理,沉疴難治。」宮人小心翼翼地補充。 0
 
太后突然面無表情,一言不發。這一劍,是她臨行前不分青紅皂白刺下的。 0
 
她想起小皇帝說的話,宋央在她背後默默做的一切,一顆心更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凌遲着。她還沒有找他算賬,她還沒有計較他的隱瞞,他怎麼可以離去…… 0
 
她從未如此恨他的一力承擔,恨他連死,都要讓自己心痛一番。 0
 
過了一會兒,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冷笑道:「便算是死,哀家也要見到屍體。通報下去,即日讓人扶柩入京。」 0
 
她一臉淒涼,聲音帶着哽咽。宮人本想視而不見,然而一抬頭,卻驚呼一聲。 0
 
太后竟然不自覺地吐出了一口血,她剛把嘴角的血抹去,竟又吐了一口,然後陷入昏迷。 0
 
再度醒來的時候,卻有宮人來報,說是班師回朝的隊伍,在江南郊區遭遇流匪,僥倖脫身,但是宋央的屍首,卻墜崖,遍尋不至。 0
 
她聽到這句話,眼前又是一黑。 0
 
待重新恢復視覺的時候,她靜靜地看着窗外,那一樹的西府海棠開得正艷,突然想起那一年春花爛漫,他伴駕從江南歸來,說起那江南美景,她不甚嚮往之時,他曾說:「若有一日,我尋到機會,必定帶你游遍江河。」 0
 
她心痛得無以復加。他對她不是情太淺,而是情太深。他寧可讓她對他誤會,也不想讓她對他還有希望。 0
 
可是,宋央,我怎麼會讓你如願? 0
 
沒過幾日,宮中就傳來太后抱恙,移居一處偏僻的宮中養病。 0
 
一個月後,宮中喪鐘敲響,傳來太后薨逝的消息。 0
 
 
聽到這個消息時,原本正打算整理行禮,前往京城一探的頂級春藥大師停下了手頭的工作,一把火將整棟樓都給燒了。 0
 
他狼狽不堪地被人救出去的時候,卻發現一個美艷妖嬈的婦人扮成的風流公子出現在他前面。 0
 
她怒從中來,直接踮起腳,往他的耳朵上一拽,惡狠狠地捏着聲音,道:「相公,你讓娘子我找得可慘了!原來你跑到這青樓裡頭左擁右抱了是吧?」 0
 
他看到對方生動的眉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擠眉弄眼地叫了「娘子」好一會兒,道:「小生一無所長,唯有此技傍身。想要養活一家老小,總得有點犧牲才是吧?」 0
 
美艷婦人不顧他從大火中逃出,也不管他的辯詞,不管旁人目光,一路上扯着他的耳朵直接回到了客棧。 0
 
由此,宋央大師繼煉得一手好春藥,能讓人如同騰雲駕霧,盡享魚水之歡,也可根治不舉之症外,還多了個怕老婆的名聲。 0
 
一回到客棧,婦人……也就是太后,怒氣騰騰地數落着他:「裝死?啊?制春藥?還制到宮外去了,如今還一把火燒了自己!宋央,你出息了,叫我為你白傷心了!」 0
 
說完這些才放下手,背過身,不理他。 0
 
他溫言軟語地說了好一會兒,她才轉過身,道:「以後,不准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不准賣春藥!」 0
 
「那……做什麼養活你?」 0
 
她賊兮兮地一笑,道:「開青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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