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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他教我怎麼說的，一字一句，練了三個月。
程景逸笑了。
那是一種不帶防備的笑，像終於看到自己的寵物按要求完成了「表演」。
「怎麼換了眼妝？」他走過來，彎下身盯着我，「你以前不是喜歡畫煙熏妝嗎？」
我垂下眼睫。
我以前根本不喜歡化妝，更別提什麼煙熏。
那是他喜歡的，我照着做罷了。
但我沒接話，只是握緊了皮鞭。
他像是沒察覺到我的僵硬，慢條斯理地鬆開領口的扣子，解開袖口，往我面前一跪：
「今天想怎麼懲罰我？」
這台詞，也是每次都說的。
我閉了閉眼，壓着心裡的煩躁。
他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連下跪時的角度都一樣。
精緻、克制，連認錯都仿佛被劇本安排得完美無瑕。
我站起來，舉起鞭子。
啪的一聲，落在他肩膀上。
他沒躲，也沒吭聲，反而抬頭看我，目光里滿是溫柔
我突然覺得心臟抽緊。
我不是在懲罰他，我只是在完成一場他需要的情緒排泄。
他從地上起身，伸手替我把滑落的耳飾扶正。
指腹輕輕擦過我耳垂，帶着一點恍若無意的曖昧。
他低聲說：「綿綿，你瘦了。」
我沒說話。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那種表情，像是在哄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那一刻，我覺得比鞭子更疼的，是他的眼神。
他看見我眼圈紅了，笑了。
我從沒有想過，一瓶香水會讓我崩潰得這麼快。
晚餐前，他讓我換一套。
深紫色抹胸，背後是交叉綁帶，太緊，勒得我喘不過氣。
我坐在化妝檯前，機械地化着妝。
指尖不停發抖，連眼線都畫不准。
香水瓶放在台面角落，琥珀色液體映着燈光和變了形的我。
他每次都用手指點一點，擦在我耳後。
「香不香？」
「你聞起來，像我夢裡的味道。」
夢，是他最擅長的語言。
他編織夢境，也訓練我在夢裡聽話。
我盯着那瓶香水，拿起來，輕輕地晃了一下。
他從背後走來，嗓音溫溫的：「怎麼不噴呢？」
我忍不住一抖。
他站在我身後，替我理了理肩帶，語氣像是在哄一個準備逃課的小孩：「噴一點，好嗎？你知道我喜歡這個味道。」
他夢話一樣說着愛我。
可每一次親吻前，都是指令，每一滴香水，都是他標記我的方式。
我咬着牙。
「你到底是喜歡味道，還是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問出這句。
說出口那一刻，我才察覺自己聲音沙啞，像指甲摳過桌面。
他沒說話。
沉默短短三秒，我卻像在火里煎了一小時。
我看着鏡子裡的他，他仍然在笑。
眉目溫和，像是原諒了我微小的「情緒波動」。
我手一松，那瓶香水掉到地上。
「砰！」
玻璃碎了一地。
香味濃得刺鼻，像烈焰點燃了空氣。
「我不想噴。」我低聲說，「你愛噴你自己噴。」
他終於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手裡拿起半截香水瓶的殘骸。
我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反應。
他會不會罵我？
還是，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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