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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陳宇踹開棺材鋪地窖的鐵門時，腐臭味中混着刺鼻的血腥氣。
三十七口陶缸呈八卦陣排列，每口缸里泡着截雷擊槐木，暗紅的液體表面浮着層油脂。
許文山用長柄勺舀起液體，在放大鏡下看到大量破碎的紅細胞。
"是活體放血。"陳宇的戰術手電掃過缸體刻痕，"丙子、丙戌、丙申...每個天干循環的年份都對應七口血缸。"
當他撬開丙申年的陶缸，木料表面突然睜開數十隻血眼，瞳孔里映着林寡婦縫製壽衣的畫面。
許文山用消防斧劈開槐木，年輪間赫然嵌着具蜷縮的胎兒乾屍。
屍體的臍帶連着木芯，乾枯的右手捏着半枚警徽——編號屬於三小時前死亡的老張。更駭人的是，胎兒頭頂生着四十九根白髮，發梢繫着帶毛囊的頭皮。
"往生木成了。"周淮生的聲音從地窖穹頂傳來，他倒懸在樑上，手中的文玩核桃已完全裂開，露出裡面成型的胎兒，"陳家三代人的血，總算把陣眼養熟了。"他突然吐出團髮絲，絲線在空中自動編織成陳宇的警服。
陳宇連開三槍，子彈卻穿透虛影打在血缸上。
陶片炸裂的瞬間，三十七缸血水匯成洪流，在地面畫出巨大的往生結。
許文山抓住陳宇的後領躍上木梯，回頭看見血泊中浮出七口紅漆棺材，每口棺蓋都刻着陳家族譜的名字。
青河紡織廠地下三層的應急燈忽明忽暗，陳宇的戰術靴碾過滿地縫紉線頭，在潮濕的水泥地上擦出暗紅拖痕。
當他用液壓鉗剪斷封門鐵鏈時，三十七台改裝過的織布機同時啟動，梭子在血紅色經線間瘋狂穿梭，織出的根本不是布料，而是人髮結成的往生結。
"陳隊！"技術員小劉的驚呼被機械轟鳴淹沒，"這些機器接的不是電源！"他舉起電磁檢測儀，錶盤指針在屍蠟塗覆的電纜前劇烈抖動。
每台織布機的動力源竟是口紅漆棺材，棺蓋縫隙里伸出灰白髮絲纏繞着傳動軸。
許文山用消防斧劈開最近的棺材，腐屍雙手緊扣操作面板，潰爛的指縫間夾着2016年的生產通知單。
當他用紫光燈照射屍身，潰爛的皮膚下顯現出密密麻麻的縫紉針法，正是李秀雲案發現場的"雙龍戲珠"針跡。
"這不是紡織車間，"陳宇扯開被髮絲纏住的配槍，"是往生結的生產線。"
他的戰術手電掃過橫樑，四十九盞人皮燈籠隨風搖晃，每盞燈罩都縫着翡翠頂針，在地面投出梳頭鬼影。
許文山攀上三米高的主控台，發現操作面板刻滿道家符咒。
當他的手按在"丙申年"的符文上，整面牆突然翻轉，露出後面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七具女屍。
每具屍體都連接着織布機的送料口，灰白髮絲正通過靜脈注射般的方式輸往紡錘。
"實時監控顯示，這些屍體仍在代謝。"陳宇盯着熱成像儀上的橙紅色輪廓，"她們的心臟...在織布機里！"他踹開送料口的鐵皮蓋，滾出的不是棉紗，而是顆裹着發網的鮮活心臟，主動脈連接着縫紉線，線頭繫着林寡婦的翡翠頂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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