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這次李建成給李世民贈馬,方式就很巧妙。李世民最後猜到了李建成的意圖,也不能說什麼。他只是跟宇文士及說了一句太子的不是,不想最後傳到了李淵的耳朵里,而且變了味道。
宇文士及是他天策上將府司馬,李世民才會隨便說那麼一句。當時其實也就宇文士及一人聽到,如果他不說出去,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宇文士及並非多嘴之人,但他極其狡猾,故意把秦王李世民在狩獵時差點被胡馬摔傷一事,跟他的妹妹說了,也包括李世民說的那句話。
宇文士及的妹妹是誰啊?李淵的妃子之一,宇文昭儀。
宇文昭儀長得稍遜於張婕妤、尹德妃,但李淵對她的寵愛也差不到哪裡去,在後宮中也就僅次於張婕妤、尹德妃。
宇文昭儀因為出生於將軍世家,她從小也是習武的。宇文昭儀是李淵後宮中唯一有武功的妃子。這是李淵外出時喜歡帶她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次李淵帶領群臣到長安城南觀摩三個皇子圍獵,妃子中就帶了宇文昭儀一個。畢竟天氣冷了,別的妃子身子骨都很嬌貴,受不了風寒,也對狩獵沒興趣,不願意跟隨李淵出來,李淵自然就不需要帶她們了。
圍獵結束後,回去的路上。宇文士及騎馬,宇文昭儀坐馬車,兄妹倆一起走了一段路,聊了一會。聊的過程中,宇文士及就講了李世民差點被胡馬摔傷的事,也講了李世民說的話。
宇文昭儀跟她哥哥一樣狡猾,她自然知道李建成與李世民明爭暗鬥得火熱。表面上她從來不站隊。即使哥哥宇文士及在天策上將府任職,她也不會在李淵面前幫着李世民說話。
畢竟李建成是太子,是皇位繼承人,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宇文昭儀暗中也儘量跟李建成示好。但她抱着兩邊都不得罪的想法,不能直接與東宮有所聯繫。
宇文昭儀暗中向李建成示好的方法,便是與張婕妤、尹德妃交好。她知道這兩人是李建成的鐵杆支持者,與這兩人交好了,李建成即使當了皇上,也不會對自己差。因為張婕妤、尹德妃肯定會幫自己說話。
這次從哥哥嘴裡得到有關太子與秦王的信息,回宮後,宇文昭儀便跟尹德妃講了。
尹德妃得知此事,心頭一喜。晚上服侍皇上睡覺時,便在李淵耳邊誣陷李世民:「陛下,今天圍獵時,秦王騎的馬尥蹶子,他身手不錯,躍身站穩,沒有受傷。但他卻自稱:上天授命於我,正要讓我去做天下的主宰,怎麼會白白死去呢!」
「什麼,他竟然敢說這樣的話?」李淵一聽,心頭大怒。
第二天早朝後,李淵將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皇子留了下來。
他先問二兒子:「世民,昨天你騎的馬是不是尥蹶子了?」
李世民不知道父皇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事來,他是怎麼知道的?連忙答道:「是的,父皇!不過,兒臣並未受傷!」
李建成則是一陣緊張。難道父皇知道我贈馬的意圖了?李元吉則心中暗喜。
「之後你說了什麼話沒有?」李淵接着問。
「兒臣說,人的生死自有命運決定,馬傷害不到兒臣!」李世民只好說出後面一句話,大哥要害自己的話,就不能說了。
李淵不相信,說道:「你是這麼說的嗎?朕聽說你自命為天子,所以馬匹才傷不到你!誰是天子,上天自然會授命於他,不是人的智力所能夠謀求的。你謀求帝位之心怎麼這般急切呢!」
李世民一聽,非常惶恐,趕緊摘去王冠,伏地叩頭,請求將自己交付執法部門查訊證實自己沒有說過這種悖逆之話。
李淵怒氣不息,轉身向李建成問道:「建成,你覺得二弟會說這樣的話嗎?」
李建成急速地思索起來。昨天父皇還誇獎三位皇子團結,今天怎麼就這麼怒氣衝天地想要責罰二弟了呢?
李世民再蠢,也不會現在說自己是天子啊!一定是有人在父皇面前誣陷他。而誣陷李世民的人,無疑是向着我的人。父皇是不是懷疑我指使的?
一定是這樣的!否則父皇何必問我呢?就按照李世民所說,將他交給執法部門就是了。
想到這裡,李建成趕緊答道:「父皇,兒臣認為,二弟不可能說那種悖逆之話。」
「哦,說說你的理由!」李淵明顯眼睛一亮。
李淵的神色沒有逃過李建成的眼睛。
賭對了!父皇生李世民的氣是假的,他是察覺到了自己贈馬的意圖,以為誣陷李世民也是自己指使,才上演這曲戲。如果自己也咬定李世民說過悖逆之話,父皇表面上會繼續責罰二弟,心裡卻對自己失望。
李淵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光芒,讓李建成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必須謹慎回答他的問題,否則可能會陷入更深的困境。
「父皇,兒臣之所以認為二弟不可能說出那種悖逆之話,有以下幾點理由。」李建成頓了頓,組織着自己的語言,「首先,二弟雖然性格直率,但他一直對您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皇家尊嚴的事情。其次,二弟雖然有時會犯些小錯,但他從未表現出任何反叛的跡象。最後,二弟說那種話,毫無作用,也毫無必要。所以兒臣認為,二弟不可能說那種話!」
李淵聽後,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他看着李建成,緩緩說道:「建成,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作為皇子,你們應該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給皇室帶來任何不良影響。記住,團結才是我們最重要的財富。」
李建成連連點頭表示贊同:「父皇教訓得是,兒臣一定牢記在心。」
此時的李淵已經消除了心中的怒氣,轉而勸勉李世民:「起來吧!既然建成都相信你不會說那種話,朕自然也相信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必交給執法部門。」
「謝父皇!」李世民這才起身,重新戴上王冠,系好腰帶。
李淵又看着李元吉道:「元吉,這件事雖然與你無關,但跟你大哥、二哥有關係。把你也叫來,朕希望你們三兄弟能夠精誠團結,不要讓朕看到你們之間互相陷害的情況。」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明白!」李元吉答道。
「好了,沒事了,你們去吧!」李淵朝着三位皇子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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