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權杖在艾麗婭手中發出細碎嗡鳴,權杖底部裂縫滲出的銀光像蛛網般爬上她的手腕。
露娜蜷縮在冰蠶絲襁褓里,用新長出的乳牙啃咬吊墜上晃動的月芒石,嬰兒特有的混沌呢喃中夾雜着幾個清晰詞彙:"夜薔薇...北境冰川...雙生契約..."
艾麗婭猛然將權杖抵住水晶鏡面,冰晶王冠折射出的光影里,浮現出萊昂納德與外室在冰川裂縫交換信物的場景。
茜絲捧着冰魄匣進來時,正看見鏡中女子後頸的暗紫色月牙印記與權杖裂縫裡的銀光產生共鳴,匣中十二枚冰魄突然懸浮半空,排列成北境星圖的模樣。
"三日後霜月慶典,給所有領主發冰凰帖。"艾麗婭扯斷頸間項鍊,墜落的月芒石在觸地瞬間化作冰晶鳳凰,"記得在萊昂納德的餐盤裡放雙生茴香——他當年就是用這個騙過契約檢測。"
露娜突然劇烈咳嗽,噴出的奶沫在空中凝結成微型魔法陣。
大哥坐着懸浮輪椅闖進來時,輪椅扶手鑲嵌的雷雲石正巧撞碎了這個陣法,暴走的雷元素卻像被什麼牽引着,溫順地鑽進了露娜揮舞的銀髮里。
"小妹..."大哥被反噬灼傷的右手按在輪椅符咒上,皮膚下蠕動的暗紅紋路突然轉向露娜的方向,"昨夜占星台觀測到我的命星軌跡偏移了7°——"
話音未落,二哥拖着條閃爍黑焰的鎖鏈撞開雕花門,身後還跟着渾身濕透的三哥。
二哥頸間浮現金色咒印,鎖鏈盡頭竟拴着本該在魔法學院地窖封存的《深淵契約》;三哥懷裡抱着的冥想水晶爬滿血絲狀紋路,從裂縫裡溢出的卻不是魔力,而是帶着腥味的黑霧。
露娜的瞳孔突然泛起銀白,契約捲軸殘留的光痕從她掌心蔓延到襁褓外。
大哥輪椅上的雷雲石自動剝離,在空中拼出殘缺的古代符咒;二哥的《深淵契約》無風自動,嘩啦啦翻到記載着"靈魂錨點"的頁面;三哥的冥想水晶砰然炸裂,黑色霧氣被露娜身上溢出的魔法粒子裹成繭狀。
"是元素閉環反噬。"艾麗婭用霜月權杖輕點三個兒子,權杖裂縫突然迸發的銀光將三人籠罩,"你們父親當年就是用這種手段——"
冰晶鳳凰突然發出尖嘯,艾麗婭手腕上的銀光蛛網開始劇烈震顫。
露娜趁機將沾着口水的拳頭塞進二哥的契約咒印,金色文字頓時順着她手腕的奶漬重組;三哥慌亂中抓住大哥輪椅掉落的齒輪,齒輪轉動聲竟與露娜的心跳形成共振,將他體內紊亂的魔力流強行歸位。
當盧修斯在魔法森林踩碎那枚黑色薔薇懷表時,懷表齒輪突然咬住他的靴跟。
他本想用火焰咒燒掉這個散發着外室香水味的可疑物件,錶盤里浮現的卻是艾麗婭寢殿的立體投影——露娜正抓着二哥的契約鎖鏈啃咬,鎖鏈另一端竟連接着森林深處某棵古樹的根系。
"三公子還不明白嗎?"懷表里傳出帶着冰碴的女聲,盧修斯背後古樹的樹皮突然剝落,露出鑲嵌着暗紫色月牙印記的傳送陣,"當你撿起懷表時,霜雪鳳凰的倒影就烙在你靈魂上了。"
盧修斯想要發動瞬移咒,卻發現懷表時針扎進了手腕血管。
錶盤里艾麗婭的投影突然轉頭對他微笑,月芒石的光穿透森林迷霧,在他腳下照出條通往魔堡禁地的冰徑。
懷表內部齒輪發出與露娜處理二哥契約時相同的咔嗒聲,等他驚覺時,雙腿已經不受控地邁向藏着千年前古魔法陣的深淵迴廊。
寢殿內,露娜突然攥緊剛從三哥體內抽出的黑色霧繭。
月芒石映照的星空圖裡,象徵盧修斯的星辰正被灰色藤蔓纏繞,藤蔓末端卻延伸到她襁褓邊緣。
艾麗婭腕間的銀光蛛網突然收縮,霜月權杖裂縫傳出冰層碎裂般的脆響,某種比月芒石更古老的魔法氣息正在裂縫中甦醒。
冰晶鳳凰的尾羽掃過窗欞,將最後一片月光凝成雪花貼在露娜眉心。
嬰兒蜷起帶着銀痕的手指,把盧修斯的命運線和黑霧繭一起塞進了權杖裂縫。
權杖深處的幽藍火焰突然變成豎瞳狀,倒映出魔法森林裡正在發生的詭譎畫面——但此刻,所有人都忙着準備三日後的霜月慶典,沒人注意到權杖底部正在滲出的、帶着盧修斯魔法波動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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